黎望舒一口面才送嘴里，听了子慕的话差点噎到。
“你是说有……”
“可能只是路过，没事。”子慕安慰了一句，又走回门口，叫那只‘蠢狗’闭嘴。
黎望舒的面也吃不下了，走了门口闻了闻，发现味道确实不是晚上碰见的那个女鬼，而且也不是臭味很大的那一种，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并没那么的臭……但还是臭的我都不想吃饭了。”
“谁让你一定要来闻一闻。”
狗这会儿不叫唤了，黎望舒回厨房接着捧碗吃面，黑猫与小土狗一前一后的跑到厨房，黎望舒的脚边。
“嗷呜呜……”
黎望舒看了一眼子慕，“这狗说啥呢？”
“我跟他又不是一个物种的，你不要把我当翻译好么！”子慕似乎是翻了个白眼，“大概是饿了吧。”
“哦对……”黎望舒看了看，她家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可以给狗吃的，“今天太晚了，小白，你把你的猫粮给他先凑合一顿，我明天再去买狗粮。”
“……”子慕大概是不太愿意，但考虑到他自己不愿意吃，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喂！”
黎望舒想象中，子慕对狗说话不说狗语也得喵喵叫，但他不是，他就是很正常的，用人类的语言说话。比如：“今天你先吃这个。”
“晚上你就睡地上就行了，这么热的天你也不需要去我的窝里睡。”
“上厕所你会不会？……果然是只蠢狗。”
黎望舒正好刷完碗，“你教它上厕所啊！”
“凭什么！”
“你们都是动物嘛，沟通起来肯定比我简单。”黎望舒去拿了猫糖出来：“呐，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猫糖……晚上那时候差点吓死我，我都硬是没把这些东西扔了。”
黑猫盯着猫糖看了看，没有说话。
片刻后，很是傲娇的转过身，走到小土狗旁边，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黎望舒就觉得很好笑，子慕果然很傲娇。
她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回了卧室才发现，子慕真的说到做到，超大的羊绒毛毯，铺满了整个卧室地面。
“有点幸福。”黎望舒光着脚站在上面，回头看了一眼子慕。
那只黑猫明明有偷偷看她，见她回头又假装没有在看的样子。
真是可爱死了！
黎望舒干脆坐在了毛毯上，摆了一排瓶瓶罐罐开始擦脸。黑猫有些好奇的探了头，碰巧被黎望舒发现，也就装作没事猫一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你每天在脸上抹这么多东西，有用么？”
“你觉得没有效果？”黎望舒瞥了他一眼。
子慕大概是干笑了一声，“我是说你天生丽质不需要啦，啊哈哈，我去看看那只蠢狗在干什么。”
黎望舒多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她还没有擦完脸的时候，子慕又回来了。
“我要出去一趟。”他迟疑了一下，“你……”
黎望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紧跟着就想到之前答应了子慕的事情，“是需要我帮忙么？你等我换下衣服。”
子慕在房间外面等着，声音透着门听的不是很真切，“让你跟我一起去，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否则叫那只蠢狗跟着我也是一样的……毕竟你现在并不安全，今天又让那个家伙跑掉了。”
“那我们现在还是去追她么？”黎望舒顿了顿，“你把我当警犬就算了，你还真把我跟狗比啊？在你眼里我们就是一样的级别？”
“不是，是另外的一个，我得到了线索，在龙山公园出现。”子慕迟疑了一下，“那只蠢狗对阴气比较敏感，这也是秋阳会养着它的原因。只不过相比那只蠢狗，肯定还是你更方便一点。”
龙山公园，似乎不太近。
“你哪来的线索？”黎望舒比较好奇这一点，也懒得跟他讨论自己跟狗到底谁跟厉害一点的问题——就算比赢了又有什么意义？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比一只狗强，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
“我雇佣了一群小鬼。”子慕见黎望舒换了一套运动装，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些小鬼会充当我的眼睛，给我提供消息。之前鬼市进入活人，也是他们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
黎望舒骑上了她的小电驴，子慕已经习惯性的坐到她肩膀了。
“有时候你在家里会闻到淡淡的臭味，是因为那些小鬼来找我。”子慕给黎望舒解释，“通常你睡觉之后，我就跑出去了。”
“可你是怎么做到，我每次都没有发现的？”
子慕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无力的吐槽道：“大概是你睡的太死了吧……”
“……”那叫睡眠质量高谢谢！黎望舒决定换个话题，“说起来，你如果抓到他们之后要做什么？”
“带回去啊。”
“哪？地府？”黎望舒有点好奇，“地府什么样子？”
“也没什么特别的……估计在你看来，画风应该跟鬼市有点像。”子慕又提醒黎望舒之后小心，符纸已经被他用掉了，现在黎望舒也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了。
这说的黎望舒有点害怕。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
“你可是活着进出过鬼市的人，你有什么好怕的。”子慕当下保证，“况且我不会让你死的。”
明明是一只猫，说出来的话却偏偏叫人很信服，至少黎望舒觉得有安全感多了。
“那不死会不会受伤啊？”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
龙山公园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黎望舒到时候热的出了一身汗，感觉自己的澡白洗了。
“有臭味么？”
“有啊，油炸臭豆腐的味道……你看那家店开着呢，要不要去买一盒？”
“……”子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回来再买也一样。”
“哦……”
“带你出来是工作的，不是让你来游玩的。”子慕吐槽完又补了一句，“回家之前买回去当宵夜好了。”
黎望舒听到这话，喜滋滋的将小电驴停好，抱着子慕往山上走。
这公园主打的就是龙山，排除娱乐设施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这会儿谁都没有什么发现，如果那恶灵还在，多半就是在山上了。
只是要上山的话，占用的时间就很多了，而且还不见得能够找得到。
“我们还要爬山？”黎望舒不想去的主要原因是，她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现在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是子慕说要来的话，她可能已经睡了。
“先过去山脚下看看，你要是闻不到什么气味，我们就回去。”
“好的。”
鉴于子慕这么体贴，黎望舒自然也是很配合的。
山脚下确实有一些臭味，但特别的不明显，黎望舒甚至有些不敢确定。抱着子慕爬山有点不稳，黑猫自己从她怀里跳了下来。
他们没有走石阶，黎望舒穿着运动鞋还是很滑。
“我果然很脚滑。”她自娱自乐的说了个冷笑话。
子慕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明显的嫌弃。
“有点臭，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臭味。”黎望舒吸了吸鼻子，“像是土腥味。”
黎望舒是真的觉得自己词穷，臭味对她来说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但想要找到合适的形容又很困难。她努力的辨别着方向，子慕突然对着空气低吼了一声。
是那种动物在吓唬其他生物时的反应。
黎望舒看不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早就黑透了，稀稀疏疏的树木虽然挡不住月光，然而依旧影影绰绰，有点渗人。
要不是自己拿手机照着，估计子慕随便藏哪她都找不到。就算是活人都不见得能看到，更别说是鬼了。
“路过的？”子慕忽然问了一句。
“这位大人……”那是个女鬼，看起来很是年轻漂亮，在子慕询问过后就显露了样子，反正黎望舒是瞧见了。“拜托你们帮帮我！”
子慕沉默着，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之后，才问道：“你怎么了？”
“我被渣男掐死埋尸，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人发现我。”
黎望舒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黑猫哦了一声，甩出了之前见过的玉牌，女鬼先是害怕的叫了一声，但也硬生生的受着了。
玉牌自己漂浮着，贴上了女鬼的身子，又回到了黑猫……大概是身体里？
“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了，我会帮你报警的。”子慕话音一转，“你有没有见到其他的女鬼？”
“有的。”女鬼迟疑了一下，“不过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在犹豫什么？”
“大人真的会帮我？”女鬼仿佛不相信的样子，“之前，之前我也见到了一位鬼差，可是那个变态不但没有帮我，还……”
黎望舒感觉自己太阳穴跳了跳，这是听见了什么？
“还怎么了？”子慕问。
“强行与我发生关系。”女鬼可怜巴巴的蹲坐在地上，“半个月的时间，他都来过两次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我帮你出头？”
女鬼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也是鬼差，但你好歹是只猫，总不会对我怎么样……”
黎望舒却忽然被恶心吐了，扶着树干把晚饭都吐了出来，“臭……”
“完了！”女鬼也仿佛发现了什么，很是慌张，明明是个女鬼，却一副快要被急哭了的样子：“那个官爷又来了……我……我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