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也没有想到付乾会如此回答,但似乎觉得回答的很妙!竟点了点头。
“你可知山的后面是什么?”
“是世间”
“你可知世间有多凶险?”
“凶险的才是世间,否则那就是天堂!”
“你可准备好了?”
“一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男子突然沉默了下来,仰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天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搞得付乾也跟着抬头看着天。
中年人看了一会又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付乾:“你叫什么名字?”
付乾被这一问愣了一下,想起一年前中年人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自己比较慌乱,回答的不知所谓,这次就不一样了,他回答的就比较斩钉截铁了:“不知道!”
中年人也不生气继续问着:“你知道这是什么山吗?”
“不知道!”
“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
中年人看着付乾:“这里以前叫乾庭山,这里是禹国,禹国如今的国主姓付,那你就叫付乾吧!”
前面两句没问题,但后面那一句让付乾有些错愕。说了半天原来是给自己起名字,自己可并没有让他起名字的意愿呀!
名字是父母起的,就算不是父母也是长辈,他跟这中年人也就两面之缘,凭什么让他起呀!不过后来听到给自己起的名字叫付乾,顿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这感情好,还是原来的名字,还是原来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占一次自己的便宜吧!不过付乾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这皇帝姓付,我跟着姓不会有什么大不敬吧?”
中年人反而有些错愕:“这禹国贫富贵贱皆可姓付,不妨碍!”
付乾这下实打实的放下心来,赶紧附和道:“谢吕先生赐名!”
不过付乾还有个问题,疑惑道:“您说这山以前叫乾庭山,那现在叫什么名字?”
“颅山”
“庐山?好名字!”付乾听到这名字有点熟悉的味道,心里也有一丝丝的窃喜。
吕大看着付乾的神态,也不点破,打算就此离去。
眼看着吕大要离开,付乾有些慌了,从吕大刚出现时,付乾就打算和他结伴而行,想着他既然是住在山的那一面,定然有什么秘密通道或者机关类的,也不直接问,反正跟着他就对了,赶紧凑到肖大身边没话找话的问:“这山为什么改叫庐山啊?”
肖大也不回头“你翻过山便知晓了!”说罢,腿一弯,跳走了…………
是的,他跳走了……一跳最少有百丈……只是几下,就已寻不到踪迹!
付乾开始还有点懵比,想明白了之后傻傻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情景脑袋有些放空,张着嘴仰着头,看着吕大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因为太过于震惊,以致吕大消失了好久付乾都还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有口水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付乾突然起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沉默不语的朝自己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是的,他现在突然退缩了,因为中年刀客的一跳,打破了他一年的推理。他所有的推理都是依照正常人的标准,可如果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的人,哪里还存在高山的阻拦?哪里还存在天然的屏障?他认为他们母子二人是被保护的可能性也在那一跳之后彻底灰飞烟灭了。
走了十几步,忽然扭头又向庐山跑去,嘴里还呼喊着:这世间哪怕是地狱,我也要闯一闯!
夜来临了,付乾找了一个刚好容下他的小山洞歇息着,从后背取下干粮和水,百无聊赖的吃着,喝着。
白天的情景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幻想过很多,幻想过用前世所学到的一切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惊喜,带来一个新时代。可如今看来,这一切很可笑,这个世界根本就用不到他。在山脚时他甚至打算要就此放弃,回到那个透风却安逸的家。
不过他后来又想明白了,今世的自己,比那世已经强太多了,如果今世都让人看不起,那前世自己也就真是个废物了!
其实付乾心里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一世,他只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让世界的人都能看到自己,让那两个抛弃自己的男女,哭着嚷着来求自己的谅解,然后自己痛快的说一句???不!
然而今世他最大的愿望已经不是站在高处,而是那句惊世之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是的,付乾很想知道自己是谁,已故的母亲是谁,他们母子怎么会在这座山中,父亲又是谁?他为什么抛下他们母子?他是死,是活?
想着想着,付乾变睡着了……
次日,天还未亮,付乾继续他的登山之旅……
只是今日就没有了昨天的气力,昨天是心气正高昂时,体力有心气在那顶着,感觉用之不竭。
经过一夜的损耗,心气也散去一些,体力就更不如昨日了,而且山洞虽不潮湿,却也凉意十足,石头上的寒意经过一夜的侵袭,感觉已经透过皮肤渗到骨子里去了。
再加上夜晚嗖嗖的凉风,别说让筋骨休息了,起来之后腿脚更加沉重了,还连带着一股冰凉与酸楚。
如果不是为了让脑子休息一下,付乾都打算连夜登山了。此时他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把他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兽皮披风拿来!暗叹自己为了不想带着有些累赘,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傻事。
付乾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了这件挠心事继续向山顶走去……
此时的太阳已冉冉升起,有了阳光的沐浴,付乾觉得身体里的寒气稍减了一分,默默为自己鼓了鼓气,加快了步伐!
走着走着,付乾觉得有点热了,解开腰间的水袋大口地喝了两口,又想着后面还有很远的距离,还是节省一点比较好,又将水袋仔细的收紧放回了腰间。
继而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了上去,掏出一块肉干一股脑的全塞进了嘴里。
山其实并不怎么陡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滑,登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力。可也耐不住高呀!抬头看了看太阳,应该也快正午了,算了算也差不多登了一天半了,怎么依旧还看不到山顶?用手放在眉前遮住阳光,向平头山望去,房屋也只有蚂蚁般大小了。
休息了一会付乾起身继续登山……
此时正值正午,付乾也越来越热,腰里的水袋不停的解来解去……心里也越来越烦躁!忍不住埋怨道,“这是座什么鬼山,连棵树都不长的吗?就算不长树,长些草也行啊,哪怕自己不会编草帽,头上顶一堆草多少也能凉快点吧!”
以刀作拐的他垂头丧气的在下面爬着山,而春风得意的阳光兴高采烈的在上面煎熬着他。
就这样走着,一袋子水已经见了底,付乾干脆喝光了袋子里的水,将水袋撕开放在头上当成草帽戴着,还别说真有点作用,付乾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一点,只不过,只剩下最后一袋水了!
就这样走了一下午天又黑了,走了一天,晒了一天,浑身都感觉生锈般沉重,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山洞,满心欢喜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洞口,斜靠着洞壁沉沉睡去。之所以不躺下睡,他是怕又像昨晚那样被山石的凉意侵袭入体,想着屁股上的肉厚,多少要好上一点。
只是他没想到,山上和平地不一样,山上昼夜温差大,别看白天热的让人心烦意乱,晚上却让人觉得已入深秋!虽然付乾也在平头山生活了一年,对山上的昼夜已经有所了解,但那毕竟只是平头山,是一座没了山头的矮山,和这座庐山相比,平头山的昼夜不值一提!
刚开始山石的热气还没有消散,他还能十分惬意的休息,可是到了后半夜,温度急剧下降,山风也刮的比昨夜猛烈许多,在寒风中付乾就这样被冻醒了。
既然冻醒了,那便继续登山吧。付乾起身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臀部,拿起刀搂在怀里向山顶走去。
走了一会身体彻底苏醒了过来,登山耗费的体力使自己浑身湿热,与这冷风相辅相成,不冷不热,还挺舒适的!脚下步伐也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虽说确实是加快了步伐,但依旧和前两日有不小的差距。登山已两日,体力耗损也是不小的,在加上夜晚休息不好,没有办法补充体力,着实让人疲惫不已!
不过付乾也从来不是盲目硬拚的人,做什么事都是稳妥起见,他不知道离山顶还有多远,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补充体力。
这不,黑夜开始渐浅,离天亮已不足一个时辰,付乾赶紧开始寻找休息的地方,看见前方有两块凸起的山石,正好一个为床一个为被,真是快哉。付乾赶紧过去爬到两块石头中间,翻过身从头上取下撕毁的水袋盖在脸上睡起觉来!
他知道,此时登山是最好的时刻,却也是睡眠最好的时辰!
这个时段的山风已经开始升温,天亮后,山风就会消失。山石也会逐渐变的不那么凉,而体内登山时存留的热气,正好体抗这阵的凉风与凉石。待到天亮起后,一切都开始升温,恐怕至多睡两个时辰就会被热醒。
付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补充体力的机会,他更清楚,盲目的拼命登山,最后只会让自己体力损耗过度,而变的更加虚弱疲惫,那样登顶恐怕就更难了。
果然,他被热醒了。不过付乾倒没什么气恼,反而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还有一丝欣喜。对于睡觉这种事来讲,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
从两块石头中间挪出来,付乾被这猛烈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用手挡着阳光眯着眼适应了会儿喃喃道:“这阳光比昨日还要猛烈许多,离正午还有近两个时辰,就已经让人热的难以忍受。”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将那块兽皮重新盖在头顶向山顶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也越来越炙热,水袋里的水也即将见底,付乾强忍着没有喝最后这一点点水,只是将食指伸进袋子中沾了点水,涂了涂早已干裂的嘴唇。此时的他已疲惫不堪,阳光灼烧着他,体内的水分也一直在不停的挥发,他觉得嗓子里好似有人用火把在熏烤一样,让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