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架？你俩前几天不是还跟糖粘豆一样腻歪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吗？”
听林笙歌说她和司玄晔吵架了，方娇儿第一反应是不信。
之前林笙歌和楚晨钊分手以后，楚晨钊追林笙歌追得轰轰烈烈，整个上京大有几个人不知道。也是因为那次的人，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林笙歌和现在那位神秘的男朋友感情极好，不接受第三个人前来插足。
现在乍一听林笙歌和她的男朋友吵架了，方娇儿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谬。
方娇儿还想要开两句玩笑，看到林笙歌依旧没有好转的脸色，神色也跟着忐忑。
“你和你男朋友……是真的吵架了？”
林笙歌缓缓地点头。
方娇儿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笙歌扫了一圈安静的宿舍，“其他人呢？”
“一个说是表姐结婚，要回去当伴娘。你旁边那个说是同学来找她玩，她和她那闺蜜出去酒店开房去了。你没说你要回来，我想我今晚一个人在宿舍，就早点锁门了。”方娇儿撕了脸上敷着的面膜，走到阳台那儿用清水洗了把脸，想到了什么又忽而扭过头来问，“宿舍里没什么吃的了，小吃街那边倒是新开了一家卖炸鸡的。现在离门禁时间还早，买回来吃还来得及。”
林笙歌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她现在这状态，有吃的填填肚子就行。
不挑。
也没心情挑剔。
夜色下的风猎猎作响，直接将小吃街里里食物的香气吹散到各处，将路过的人馋得不行。从早到晚，小吃街的人就没有少过。
从小到大，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就从没让人失望过。只有你吃不完的，没有你不想吃的。要有什么心事，吃吃喝喝最能治愈心情。
原本方娇儿是陪着林笙歌一起去的小吃街买炸鸡，等到了离开小吃街的时候，她们两人手上除了炸鸡以外，还拎了糖水、烤串、寿司拼盘，甚至还人手一个雪糕，拎了个满满当当。
小吃街之所以开在学校的门后，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方娇儿舔了一口草莓味的雪糕，神色是既痛苦又愉悦，“完了完了，吃完这些，今晚我肯定又得胖三斤。”
简直是罪恶感满满。
方娇儿拿起炸鸡在林笙歌面前晃悠，“现在炸鸡我们有了，要不我们去便利店买瓶可乐或者买瓶啤酒，怎么样？”
“可乐吧，酒喝多了头疼，你明天还怎么听课。”
方娇儿笑话她，“明天是周六，哪来的课，喝多了往床上一躺就行。”
是了，是她忙糊涂了。
应该说是，她光顾着和玄晔置气，都忘了时间走到了哪一天。
临近周末，学校的便利店循例没有进太多的货。再加上她们去得晚，可乐凑巧就已经卖完了。拎着一大袋散发着各种香气的食物，她们两人硬是在便利店里转悠了两圈，最终每人买了两支包装可爱的冰的鸡尾酒回去。
到了点宿舍灯忽然暗下来的时候，林笙歌被这变故弄得怔愣，还是方娇儿熟门熟路地挖出了放在杂物篮里的充电宝和小电灯插上，给这黑暗的宿舍弄来了光亮。
有了光亮，林笙歌总算是能够看清楚这宿舍里东西都摆放在了哪里。
随手拉开了易拉罐的环扣递给了方娇儿，自己也来了一瓶仰头闷了一大口，喝得太急，呛得捂着喉咙直难受。
方娇儿捧着啤酒哈哈大笑，随手给林笙歌抛过去一包开了的纸巾，“现在我们有酒有肉，笙歌，你要不要说一下你的故事？”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林笙歌神色淡淡，撒了调料，掰了筷子。
方娇儿叉了一块烤鸡，表示不信，“都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故事都没有？要不你说说你和你现在里的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父亲送我过去的。”
“这么简单？”方娇儿笑着挑了一块寿司，“你这说得让我今天看的一个小说的开头，女主角因为在家里没什么地步，就被她家利欲熏心的父母送到了男主局的床上。因为女主就是个棋子，男主又把当做是出来卖的，最后还让女主割肾抽血的救人。说什么宠文，实际上虐心得要死，而且男主那儿还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也不知道作者说的宠到底宠在了哪里，明明就是个虐文，我都想去给作者寄刀片了。”
“你说对了一点。”
“什么？”
忽然就觉得啤酒的度数太低了，她就应该买一瓶白酒，一瓶下去，早该醉得不省人事了。
林笙歌仰头又闷了一大口，“我和他认识，本身就不单纯。我父亲他的眼中只有集团的利益。”
只要是有利可图，他连亲生女儿都能随意地推出去让人折辱。
她上一世四处逃窜得那么狼狈，其中何尝没有林戈伟的功劳。
要不是她爸几次扭头就将她的藏身之地泄露给了司玄晔换取他林氏的利益，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逼得走上了绝路。
如果人能选择投胎的方式，她一点也不希望去投胎做林戈伟的女儿。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有利用的父亲，不要也罢。
方娇儿只知道林笙歌出身富裕，学业又好，却是不知道这当中的隐情。如今一听林笙歌这么一说，当场就将林笙歌的遭遇脑补成了她今天看的小说的女主角，心疼地摸摸林笙歌的发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只能是给她来了一个碰杯。
一口闷是最好的安慰。
方娇儿果断地转移了话题，拿出手机给她打开了页面，“楚晨钊申请了外出学习你知道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笙歌的态度很冷淡，和方娇儿预想中的很不一样。
方娇儿原本还想着林笙歌就算不太关心，至少还会看一下学校发出来的公告。没想到林笙歌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方娇儿不死心，简短地念了一下那篇公告，“这一北一南的，直接都将地图飞了对角了。也不知道医学院那边到底是要研究什么，竟然跑……”
“你说哪里？”
方娇儿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屏幕念了那上面的地名，瞬间就被林笙歌给抢了过去。方娇儿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林笙歌打开了地图软件不断放大。
果然。
这次楚晨钊即将要去的地方就在西南，而且凑巧还是她被司玄晔劫持去了西南那城市附近的一个小城镇。要说这是巧合，林笙歌打死也不信。
“娇儿，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他自己申请去的，还是学校安排他去的？”
“我听我在医学院的朋友说，原本他的导师是不同意师兄去那里的。因为那地方太远了，而且这边还有另一个项目更适合他。但因为师兄的坚持，他的老师拿他没办法，最后勉为其难同意的。”
方娇儿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私底下有传言，师兄之所以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怕继续留在本校会触景生情，才会特意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治疗情伤。笙歌，你真的能放下吗？”
“为什么不能放下。”林笙歌又挑了一块寿司，“看事不能看表面，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师兄他人平日里看着不是挺好的吗？”
林笙歌苦笑。
方娇儿不明白，可原因她不能说。难不成傍晚言回在墓园那儿说的那些警告的话，也是因为有什么原因没法说出来。
能让言回那样深沉的人闭口不谈的事情，一定是牵连甚广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像她猜测的那样。
原以为回了宿舍就能够一夜好眠，但心里装了沉甸甸的事情，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林笙歌才算是勉强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到几个小时，林笙歌就被一通电话给喊了起来。
“中午到悦来酒店的306包厢一趟。”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林戈伟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直接用的是命令的模式。
一想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绝对是不安好心，林笙歌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去”，正准备挂了她老子的电话，就听得林戈伟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没有按时到，看来我很有必要去叨扰叨扰你母亲的安眠。”
“爸，我妈是你的妻子，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你眼里除了钱和权，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林笙歌忍无可忍，压低着声音冲着林戈伟嘶吼质问。
林戈伟像是没有接收到林笙歌的质问，依旧端着父亲的威严，“你以后就会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中午我会让言回去接你。”
不待林笙歌继续问下去，林戈伟就已经挂断了通话，仿佛这通电话只是一个通知。
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慢慢地，林笙歌抱紧了被子缩到了角落，将自己闷在绵软的被子里。
眼眶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为什么会有当父亲的那么狠？
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出去受人折辱。
她真庆幸她妈妈早早就走了，不然看到自己选了这么一个人渣丈夫，得要有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