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手中的剪刀利索在游走在布衬之间,很快,傅天佑的病号裤被一分为二。
林妙伸手撩起,手指飞舞间,傅天佑蓝白相间的病号裤很快脱离身子,麻利地将剪掉的布掉取出,放于桌面。
而傅天佑,腰部以下只剩下一个残缺不全的布料,如穿着一条蓝白相间的大裤头般滑稽可笑。
夏绵绵憋着笑,一言不发地盯着傅天佑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估计这辈子,他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了。
有生之年见到,还真是三生有幸呀。
不等傅天佑发怒,林妙拍拍手,“好了,接下来要给你施针了,中间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话落,傅天佑那张臭脸才有所缓和。
毕竟是跟自己身体有关,即使他平时再嚣张,到了医生手中也只能乖乖闭嘴。
直到这时,夏绵绵才发现,林妙那种认真的模样才出现。
一丝不苟地将一个个细细的银针扎入穴位。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夏绵绵感到林妙扎在傅天佑身上时,所施力道好像比给自己施针时大的多。
带着一股狠劲。
而每扎一针,傅天佑的身子便如痉挛似地,抽搐着。
只是也尽尽如此,从没听到他的一声因痛楚而发出的隐忍声。
难道她是故意整他的?
可是刚刚整得也不少了,这个时候再整就不好了吧?
夏绵绵在递针时,故意小手握成拳,作了一个不满意的动作。
将嘴巴凑近林妙耳朵处,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控诉:“你轻点!他是病人!”
“你呀……”
林妙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夏绵绵满是失望,只要遇到这个男人,便什么原则也没有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不悦地狠狠瞪了夏绵绵一眼,只是再扎针时,手中的力道小了不少。
傅天佑便也不再出现那因隐忍而发的抽搐。
很快,傅天佑全身便如刺猬一般,被银针密密麻麻扎得遍布全身。
夏绵绵整个流程全在配合,如一个护士般为林妙服务。
上百个针,从一个个扎入,再到一个个拔出,花了近一个小时。
再之后,便看到林妙双手合十,额头冒汗,夏绵绵知道,这是要运气了。
直到双掌贴于背部,夏绵绵可以看到林妙额头不时冒出的汗珠。
时间不知多了多久,天刚蒙蒙亮时,一股黑血从傅天佑口中大口吐出。
直到这时,林妙才松了一口气。
将手掌收回,再起身时,脚步虚浮,如果不是夏绵绵及时扶了她一把,可能当场便能软在地上。
夏绵绵扶她坐在阳台处的一张沙发床上,让她和衣侧卧在上面,以将精蓄锐。
自己便赶紧为傅天佑整理床褥。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从小心地为傅天佑翻身,到换床单,傅天佑也都没吱声。
似乎是尴尬,也似乎是愠怒,连眸光也是复杂难辨。
直到收拾妥当,夏绵绵才试探着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好点?”
傅天佑盯着她,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很怕我出事?”
夏绵绵一下子怔住。
这该怎么加答,如果说是,他会不会再认为自己对他有想法?
如果说不是,自己的行为又算什么?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让他的身体好起来吗?只要目的达到就成了,其他的便不要说了。
夏绵绵没有回答,扶着傅天佑重新躺回床上时,便转身离开。
只是手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握。
夏绵绵转身,垂眸,便看到傅天佑的一只大手正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腕。
夏绵绵不解。
病床上的傅天佑眸中有了一丝光亮“你在担心我!”
夏绵绵哑然,她说了吗?没有吧。
傅天佑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和煦如风:“刚刚,你让她扎轻点!”
夏绵绵怔住,她自认为自己声音很小,他竟然听到了。
只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夏绵绵冷冷道:“你想多了,这只是出于同情人,如果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这样的。”
“真是这样?”傅天佑似乎在确认。
“是的,绝对是,你别多心了!”夏绵绵再三确认,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傅天佑身上被子压好。
傅天佑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再次问道:“我们以前认识?”
像是反问,又像是询问。
“你想起什么了?”夏绵绵怔住,双眸闪出异彩,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傅天佑摇头。
夏绵绵眸中露出苦涩的笑,自己想什么呢,又贪心了,这样不是很好嘛,又要奢求什么,越是求的越是求不得,怎么能忘了呢。
傅天佑看着女孩眸中的失落与酸楚,心中一片压抑,犹如无助的困兽般开口:“你是不是很在意我?”
夏绵绵向子一怔,双是这个问话。
自己在意他便要被他踩踏吗?他不是一贯如此吗?自己不要被他骗了。
“你想多了,好好休息!”夏绵绵说罢,伸出另一只手便要去掰傅天佑的大手。
傅天佑的力道不少,并没有放松。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女孩的脸,缓缓而道:“刚刚,我看着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告诉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夏绵绵闻言,转过身,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傅天右,似乎想要看出他眸中有几分真诚,有几分奚落。
只是什么也看不到,有的只是疑问和不解。
或许他真的是有了一丝回忆吧,只是不清楚。
只是那又如何,她们在一起总是经历那么多的波折,或许分开对俩人都好。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没人说她高攀,也没人看不起她。
想到这里,夏绵绵不答反问:“你希望我们以前认识还是不认识?”
傅天佑垂眸,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眸中尽是认真:“既然这样部,那我们多半之前是认识的?只是或许相处的并不愉快,是伤了你吗?”傅天佑继续追问。
说到这时,傅天佑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又有些不解:“可是,那天晚上我怎么见你拿着刀对我?”
前半句夏绵绵听得还算是人话,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恨不得满口血喷出来。
没好气地对怂:“是,我是恨不得杀了你,只可惜那天没杀了你,行了吧,满意了吧?我们是不共戴天,我见不得你好,满意了吗?”
“你生气了?别生气!”傅天佑本来只是想询问,虽然现在想来是误会,可是只是想知道原因,只要她说,便相信,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激动。
一时间更是惶恐无助,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夏绵绵一阵发泄后,才反映过来,他是病人。
一时间有些惭愧,只是也不好当面承认,头也不抬地答道:“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说完,用力一甩,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