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屋内,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苍白。
下面的所有景物一览无余,连个阴影也难出现。
眼看着自己身体就要暴露在白炽灯下,还被这两个女人当面围观,傅天佑的面色黑得如一坨碳般,让人不敢直视。
周身笼罩的阴险、高压气息仿佛可以将屋里所有人都给干掉。
身后一直不言不语的林妙定定看着面前的一幕,眸光清冷,只是那平时没有温度的眸光里有了一丝期待。
是的,她让夏绵绵过来,正是为了这一刻。
这个男人不是高傲吗?不是自大吗?
不是每天对着夏绵绵冷嘲热讽吗?
还怀疑夏绵绵对他有所图。
既然这样,不如这一次新账旧账一起算,看看这个男人当面被扒光是什么感受。
怀着一副恶作剧的趣味,林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夏绵绵此时只想着尽快开始治疗,而眼下便是将病号脱下,方便林妙施针。
只是面对着傅天佑那不怒而威的眸光,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事到如今,怎么着也得来,心一横,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式。
双眸紧闭,两只手向傅天佑腰间伸去。
手指下的触感柔软中而又带着坚硬。
想来应该是他的腹肌。
没想到这个人躺了这么久,肌肉倒还在。
再往处,手指间便是棉质衣料的触感。
一般的病号裤是松紧带,方便病人好操作。
双眸紧闭的夏绵绵凭借记忆,两只手分开,分别放于腰之间,手指放于松紧带内,指尖处传来温温的暖意,其间还带着一点点潮湿。
想必是他身上的汗渍,毕竟泡药澡这么长时间,整个身子毛细血管张开,出汗也是正常。
随着力道加大,夏绵绵感觉到裤子在一点点往外撑开。
手指一个翻转,力量下移,夏绵绵屏息凝神,虽然看不见,可是一切还是在自己掌控之中。
只是向往下时,裤子竟然纹丝不动,再用力,依旧不再动弹。
夏绵绵纳闷,紧闭的双眼,一只眼悄悄张开,在对上傅天佑那双通红的眸子时赶紧转移,向下闪动。
很快,她便看到了阻止她行动的罪魁祸首。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傅天佑的双手紧紧拽着自己腰部病号服两侧,阻止着自己的行为。
这是不配合?
是有压力?
也是,他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对于陌生人脱他裤子,有异样也能理解。
想到这里,夏绵绵双眸眯起,挤出一点笑意,用一模狼外婆哄小白兔的口吻道:“天佑呀,你看啊,有句话怎么说的,炜疾忌医,我知道你是对我们在这有顾忌,可是我们是医治你的,在我们眼里,你只是一个病人,不是一个男人,而你呢,也不要将我们看成女人,只是一个没有改名的医生,好不好?”
说完,一脸期待地盯着傅天佑,希望他听后心理能有所转变。
良久,傅天佑依旧一动不动,两只眸子只是盯着夏绵绵,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病人要配合医生的觉悟。
夏绵绵手上的力道向下,可是病号服依旧纹丝不动。
夏绵绵盯着傅天佑双手,那两中罪魁祸首依旧紧紧捞着病号服,仿佛在跟她对峙一般。
夏绵绵怒了:“放手!”
夏绵绵怒目而视,真不明白这个傅天佑怎么这么固执。
如果是之前,他在商场中的雷厉风行会被看成他有主意,有已见,可是现在,只能看成是不可理喻。
人家千辛万苦地请来人给他看腿疾,他可好,一点也不配合,这是故意气她的吗?
“手,拿一边!”夏绵绵怒目而视,她是真的怒了。
气急之下,一挥手,撕拉一声,夏绵绵的心扑腾一声,如云坠地。
遭了,后果很严重。
夏绵绵一下子懵了,手中的布条垂落而下,一阵风吹来,竟然犹如有了生命一般随风而舞。
夏绵绵呆呆地望着自己用中的布条,尽是惶恐。
双目向下,只见傅天佑的裤子应声裂成两半。
所幸的是,傅天佑第一时间将裤子盖住,不然还真是春光外露了。
不过尽管如此,也是相当地尴尬。
一旁当自己是空气的林妙,听到声音,不由向当事人看去。
当看到其中的场面时,不由睁大了双眼,口型忍不住成了大大的O型。
乖乖,太意外了,太刺激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傅天佑竟然被人当众挑衅!
只是很快,林妙便震惊下来,将脸瞥向别处,她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这个傅天佑以前的威名她还是知晓的,那可是活脱脱的活阎王,她可没胆不面看他的笑话。
林妙看着手中的布条,再看向傅天佑那黑的快掉出灰的脸,讪讪笑道:“呵呵,呵呵,这医院怎么这么抠门,连衣服都舍不得用好的,真不经用,你说,怎么不买好点料子的衣服呢?”
林妙竖起耳朵,听到夏绵绵的话时,忍不住心里暗暗肺腑,这哪是不经用,是不经你撕呀。
夏绵绵瞅着手中的布料,似乎在研究它的组成材料似的,抬眸,便对上傅天佑依旧黑着的脸,夏绵绵尴尬地转过脑袋,正好看到正若无其事,正埋头整理药箱的林妙。
“你说,是吧?林医生!”
“啊!是,明天气温正好,可以睡一整天好觉了!”
林妙低着头,装作没听见,所问非所答地回应着。
只是心里把夏绵绵骂了上千遍,要死了,要死了,这是要托她出来垫背的呀,她才没那么笨,才不要让傅天佑以后借机报复她。
空气中死寂一片,尴尬得紧。
好吧,此时她不出手谁出手。
尴尬还得她来破。
林妙仰天长叹,最后直接从药箱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似死如归般来到傅天佑床前。
整个人无喜无波,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径直向傅天佑脚踝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