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元如星从披上衣服起床开始,就感觉身后好像被一双眼睛盯着,无论做什么都不舒服。洗了把脸打算出门觅食,一开门,果然…
陌遥之就在门口,端正站着。
元如星大汗:“你不会昨晚一直在门外看着我吧…”他昨晚洗了澡之后,仔仔细细把身上擦干,可头发还湿漉漉的披散着,怕半夜伤风,连窗户都没敢开。在榻上打坐到子时才睡。
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老实一次。
陌遥之道:“早起过来看看。又怕元宗主人还未醒。便没叨扰。”两人一同去用了早点,陌遥之对吃食没有好恶,一切随意。但元如星不知故意拿他消遣还是怎样,挑挑拣拣的引着他转了两条街才买回几块糕点。
他吃了一块,又把剩下都塞给陌遥之,勉强开了尊口点评道:“这家还行,甜的马马虎虎。就是有点黏牙。”
“……”
从他说得出这番话来看,还不够黏。
元如星白捡一付账之人,自然越发乐不思蜀。根本没有要就此离开的意思,陌遥之每想提醒,他总能找到借口转移话题,“正事!昨日的新娘子丢了陪嫁,却不是聘礼。实在蹊跷。只不过,反过来看,嫁妆全失,而不是只缺了某一要紧物件,偷窃者多半是为了钱财偷盗,不太可能是报复。”
陌遥之:“为何?”
元如星:“全偷把事闹大,但凡做事前想一想,谁都知道。若非有经验的老手,又缺销赃途经,珠宝首饰又不似银钱,打开门查一查很容易人赃并获!”
“怎么样,我分析的很有道理吧。”
陌遥之:“不怎样。”
“仇者报复行窃,图一时之快,事后又怕案发,或埋于地下,或弃之路旁,或投入河中,随水流下。并无不可行。”
这……似乎也说的通。
元如星破罐破摔道:“那既然道不同,不如就此别过,你去抓你的凶手,我去开门做我的生意,如何?”
陌遥之:“不如何。”
“你怎么总拒绝我,你在临川也敢这样同你师父说话?!我大小也是位宗主,我就不要面子吗?”
陌遥之:“敢。”
“……”元如星完败。
行至街头岔路,正逢冤家路窄。元如星迎面遇上一修士,正是昨天自己得罪过的那位。刚想着,对方一定不会和自己一个凡夫俗子斤斤计较。扭头就被那人喝住。
“喂!站住别跑!”
元如星这回其实没打算跑,有陌遥之在侧谁家小辈敢对他无礼。便回头道:“不跑不跑,你又有什么事?”
那修士见元如星一副把自己姓甚名谁都抛诸脑后的样子,正好今日又得知那裁缝根本没来上工,心里就已经误会刘家失窃是与他有关,大为恼火。一把揪住他就要绳之以法。
元如星慌忙躲到陌遥之身后,指着他道:“我冤!千古奇冤!不信你去问他。”
那修士打量陌遥之一眼,阳宗弟子,想来不会说谎。他客气道:“还不知阁下姓名。”
陌遥之还没开口,元如星却抢答着:“他姓陌!”
修士嗤道:“废话,穿白衣校服的你倒是找出来一个不姓墨的我看看!”的确,在墨阳城中的修士,包括客卿门生,外门弟子,统统姓墨。
数百年来,只有一人除外…
元如星拍拍陌遥之肩膀,对那修士道:“就在这,你看他吧。”
修士:“……”
这时,同门师弟与他汇合,也听到了这句,他脑子就转的很快,姓陌不姓墨,不就是那个阳宗家的修炼天才吗!
礼道:“原来是陌今陌公子,久仰。”
但他一见元如星,神色又是一僵,问:“这位不是昨天与我们在刘家门前说话的裁缝吗?”
元如星又抢在陌遥之前面,解释道:“技多不压身嘛,我其实是算半个郎中。只身漂泊四海,闯荡江湖,偶尔累了,想在白帝城歇脚。”
陌遥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对面两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人鬼话,但既然有陌遥之作证,也不好多问。
便将昨日之事如实告知,并且按照元如星提供的线索,根本理不清楚头绪。
那师弟道:“你真是郎中?”
元如星:“假不了的,别说活人,死人我都看过。给开过药。”
这话一听就是吹牛,人要是真死了,神仙都救不回来,何况区区一个江湖郎中。真要能救那就是活见鬼。
不过今夜,元如星还真就让他们活见鬼了。为了自证清白,他主动带这两名修士在城西的一见一破屋里找到了人,不过还没等细审,那男子一见四人拔腿就跑。
被其中一位修士又擒了回来。这回果然是个可疑之人!两人一人一句,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修士不耐烦道:“那你刚才一见我们就跑?不是心虚是什么!”
陌遥之正持剑立在门口,男人看他一眼,低头道:“之前手脚不干净,就遇上……”他事无巨细的解释了那天被陌遥之抓现成的小事,却对自己前一天傍晚都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闭口不提。
元如星道:“我不会看错!就是你。”
男子却坚持道:“我那天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倒头就睡,根本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而且,如果我偷了别人家东西,发财了还能穿成这样,吃成这样,我卖惨给谁看啊!”
这句话倒是正中下怀。别人或许会想不明白,但元如星不会。“证据。”
一修士附和:“对,证据呢!谁能证明,你前一天晚上没有出门。”
男子发誓:“我…你…你们要是不信,直接动手搜就是了。反正我要是真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就天降一道雷直接劈死我!”
元如星冷笑一声:“话别说太满,不然等下要真在这地下挖出什么东西来,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