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肯定是有用的，就看人怎么去利用了。”清如她以前读书就是这么过来的，老师讲解例题，自己去理解透彻，以不变应万变。
“诗这方面我们先不说，但赋、策和论多看看别人的文章，可以从中学到他们写文的思路，只要学到破题的要义，那这文章就成功了一大半。”
最怕破题没破好，离题千里，那后面写的就都是废话了。
李映雪眨了眨眼，她从来就没想过应举时是如何去思考的，毕竟她的女西席先生也只会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更多的还是侧重于女德这方面。
她极其不解，“可我父亲看过的范文没有上百也有五十，但他到现在仍然还是童生，这是为何？”
清如想说，要嘛是读书的方法有问题，要嘛是心态有问题，既然都能中童生了，智商肯定没有问题就是。
可这话直白说了就有点伤人，她便委婉的提出，“我并不知道你父亲和兄长平常是如何读书的，但考学一途却是需要有非凡的毅力的，
它不仅需要有聪明才智，更需要有大运，不然每年那么多人考科举，为何就那么几个中了呢。”
李映雪微微蹙眉，“我曾听兄长说过，能不能中，还得看考官的喜好，但这些年，揣摩考官的喜好似乎也常常跌了跟头。后来我兄长得出了结论，便是有人在故意散播假消息。”
清如：“……”
这年头为了竞争，文人也是卯足了劲头，三十六计各显身手。
在现代是有统一的答案来打分数，就是作文的取分也是按照点题了就有基本分，再加上没有离题太过，一般分数不会低到哪里去。
可在大商，分数的高低完全取决于考官的心情和喜好，公平之下暗藏的不公平。
清如跟着点头感叹，“诗赋和策问确实得先入了主考官的眼才行，否则写的再好，也是白搭。”
有些考官好务实的，有些考官偏儒术的，有些考官喜好老子的道德经的，更有甚者研究春秋的多了，他们就更希望在策问里看到有提出这些论点和自己看法的。
无解。
李映雪哀叹了一声，“我父亲确实是运气不太好，他有一年遇到的考官是偏好孔孟之道，这是他最擅长的。
但在写到一半时，他实在憋不住，需要如厕，之后卷面上就盖了一个戳子，影响了卷面印象，那次名落孙山，对我父亲打击过大，后面再也没起来过。”
清如猛然听到李映雪说出家族里这么私密的事，一下不知作何反应，不过同时也知道了，原来考试的时候上大号是可以上厕所的啊，都怪电视剧害人，她还以为是在自己准备的恭桶里解决……
李映雪也觉得这事拿出来说不太雅，便讪笑一声，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啥，周家的人目前就一个进考场么？上次在码头看到的那个长得好看的，他也去考不？”
清如噗嗤一声直接笑开，“这话千万不要让周宁成听到，那厮作风可不好，我这是手底下没人，不得不找他合作。”
“哦？”李映雪一下就来了精神，“怎么一回事，我看他人模人样的，怎么你的意思是他品性不好？”
清如顿了一下，她有点囧，这样算不算是在后面讲别人坏话，不过姐妹情就是在互道八卦中建立起来的。
“这家伙首次南下的事迹，跟船的管事后来没向你汇报么？就是他在船上隐藏朋友，然后暗地里解决了水匪，后来又强行要了保护费的事。”
李映雪恍然大悟，小手猛的拍了一下扶手，“对对对，就这事，当时我听到可是震惊到不行，后来事情太多了，就给忘了。管事的说了，这人是个狠人，连他内心都怵。”
就听她接下去笑着说，“可我总觉得不太相信，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呢，本来还想向你核对一下，当时还怀疑管事是在推脱事情。”
清如真是无语了，一脸慎重的警告她，“李家的管事说的没错，周宁成我面对着内心也是怵的，这人简直毫无章法可言，不可以常人的想法来推测的。”
这下李映雪不得不跟着慎重起来，她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前几天，就是这次南下的第一天，这人在码头找到李家摆摊的下人，说了他朋友想要在码头摆摊，租摊费他可以出。”
清如蹙眉，听都没听完，直接开口，“拒绝他，这事周宁成的爷爷已经警告他不可擅自做决定，而他想卖的无非就是万金膏。”
李映雪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他这是有万金膏的方子？”
“是我给周家的，”清如没有任何隐瞒，“对我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倘若你们李家需要，我也可以给的。”
这下，李映雪真坐不住了，“当真？可不瞒萧娘子来说，我还未用过这药膏的。”
她细细的回想当初在客栈，清如给她说的药膏的用途，因为李映雪寻常时候用的熏香香囊自然是下的大力气，对于防蚊虫的效果自然要好，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使用过。
当然了，也和她当初没多大重视有关。
想到这里，李映雪不禁就愧疚了起来。
清如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这些根本就是小事，不足挂齿，完全是提到了，她才跟着说了一嘴。
不过既然都说出口了，她便差人拿来纸笔，直接将方子给了李映雪，看得李映雪是既欣喜又感动。
“果然萧娘子待映雪是不一样的。”她折叠好放进荷包中，“等我回去就给我祖父看过。”
清如笑了笑，“方子给了你们，想怎么做都行，我都无碍的。”
李映雪想到周宁成摆摊那事，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利用这方子去赚钱比较好，毕竟李家不必靠这方子来敛财。
想通这点，顿觉得神清气爽多了，心情一舒爽就想喝点饮品，她端起奶茶，笑道：“这些日子太热了，我兄长奔波回来，就想喝点冰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