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会不会是她大伯母使的计策，怂恿了罗张氏的儿子来污蔑你和周宁成，就是为了让罗张氏死了这个心来。”
清如小声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说，她解释了，“还记得我说过的么，周宁成南下那天早晨，罗张氏是偷偷过去送行的。由此可见，罗张氏对周宁成应该是有情分的。”
这还是张翠儿第一次听到这种分析，她有点失神，眼里的瞳孔呈现一种茫然的状态，就听她气息缥缈的问，“她大伯母图什么呀，还有罗张氏既然对周宁成有情分，怎么就不和他在一起呢，这不就是在瞎折腾么。”
清如自己也不懂，摇了摇头，“这事或许就只有罗张氏和她大伯母懂了。至于你说的，罗张氏为什么不和周宁成在一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周宁成的家人的态度吧。”
“应该是吧。”张翠儿拿过针线，继续绣起女工来，她无所谓的说道：“现在周宁成这样的脾性再加上臭名远扬，肯定是没黄花闺女要嫁给他的，如果罗张氏肯嫁过去，估计周家就该谢天谢地了。”
清如思索了片刻，“如果我是罗张氏的话，会更偏向于招赘。就相当于雇佣了一个长工，只要给三餐就行。”
这话给了张翠儿一个灵感，她恍然大悟的看向清如，“她那大伯母该不会是看上了罗张氏的彩金了吧！”
听得清如一脑门的问号。
张翠儿急急放下手中的绣帕，解释道：“嗐，你刚刚不是说了招赘么，我们就罗张氏有意再嫁为前提来设想，她要是招赘不就自己得出彩金。
但要是嫁了出去就不一样了，罗张氏可以得彩金啊，在小丘村，彩金可是有八两以上呢，你说她大伯母是不是在贪图这一笔彩金？”
清如啊了一声，“很有可能！”
她忍不住再细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况，觉得翠儿的分析太有道理了，“我看罗张氏的儿子还挺维护那大伯母的，你打了大伯母，她那儿子恨不得和你拼命。
罗张氏的儿子又是房屋的户主，到时要是罗张氏嫁了出去，屋子彩金不都是留给她儿子的么。”
“天！”翠儿一脸震惊，“她那大伯母简直是黑了心肝，厚颜无耻啊，罗张氏摊上这样的大伯母简直是倒了三辈子的霉运。”
张翠儿气过之后，很快又冷静下来，皱着眉头不解，“可如果这样，周宁成肯定要第一个上门提亲吧，不然罗张氏就要被大伯母发嫁给别人了。”
清如想了想，结合村里人对周宁成的看法，大胆推测，“或许是嫌弃周宁成没钱呗，由此可见，她大伯母应该是给罗张氏找了个有钱的人家。”
张翠儿叹了一口气，“人家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摊上这样的亲戚，真的是犹如在泥潭里挣扎着过日子。”
说完之后又开始苦笑，“我自己都在泥潭里呢，哪里有那个心思说别人，你在城里有见过那窦二爷不？”
清如神情僵硬了一下，她想起了此次来找翠儿就是要跟她说窦二爷的事。
她的反常引来张翠儿的关注，“怎么，是真的有听到消息了？”
随着张翠儿的催促，清如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她上午所听给说了出来。
原先以为张翠儿听到窦二爷上红袖楼找招牌姑娘喝花酒取乐的事会大发雷霆，没能意料到，她很平静，平静到聊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就看到她笑了笑，“其实这种事，在城里应该挺常见的。”
她想了一下，描补道：“小丘村这种事发生的少，是因为家家户户没有多余的钱，但据我所知，马贵全在有了闲钱后，也曾经去过红袖楼的。”
对于马贵全会去青楼的事，清如并不觉得奇怪，她刚想点头附和，又听到翠儿继续爆料，“还有二勇叔，不知道你记得不，经常和马贵全一起喝酒的。
有一次二勇叔喝酒自己说漏了嘴，马贵全请了村里几个人去红袖楼吃了一顿，花了几十两银子呢。大家都在说，肯定是找了女人，否则不会花这么多的钱。”
清如听得目瞪口呆，“这马贵全邪门歪道太多了，防不胜防啊。”
翠儿点了点头，“二勇婶就因为这事，挠了二勇叔一脸，就是可怜了马贵全的妻子，被好多人私下嘲笑来着。”
听得清如跟着生气，“这事该怪男人的，怎么就成了女人被嘲笑，毫无天理可言了。”
翠儿怔了怔，突然笑开，“你说的没错，这事原本就是男人的错。”
她低下头，细细的摩挲着绣帕正面，小声的说了句，“其实我这几天也想开了，真嫁给了窦二爷也就那一回事，或许哪天他因赌而家破人亡，我就被卖了。
或者他浪子回头，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那就是我的造化了，不过这可能性太小了，我不做幻想。
但我这次不嫁窦二爷，以后也会有那张二爷李二爷的，只要是城里的人家，都免不了他会在外拈花惹草带回莺莺燕燕的事。”
她看着清如，神情微微复杂，“我那天听到你说，即将从庄子搬到城里去住，其实挺为你担心的。
你在小丘村或者庄子里住都会自在一点，至少萧猎户平常除了打猎就是在陪你。但若是到了城里，那里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容易糊了男人的眼睛。”
清如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事，她疑惑的问翠儿，“你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没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准，如果因此而固步自封，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当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来得有趣多了。
张翠儿垂着眼帘，看着绣帕，不知当说不当说，就在清如看不过去，想要催她别婆婆妈妈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我说了，你别说出去，张春出嫁的日子早就定下来，是四月十三日。”
清如不懂这事怎么又会扯到张春身上来，她茫然的点头，“我估计也是在这个时候，所以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