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觉得书上没有写明的东西，总能通过大量的阅读来寻找蛛丝马迹。
在米勒的书房里，她翻出了所有可用的资料，决定通过这些资料好好研究一下这四位拥有过魂灵的爵爷们。他们的性格爱好，拥有魂灵的时间和拥有魂灵的经过。
她看得越多越觉得以诺的史料像神话故事。很多描述牛头不对马嘴，天马行空，逻辑混乱。
别说搞清楚这四位爵爷的喜好了，就连他们的性别是男是女她都一路蒙圈着。
依兰铁定是个男的，菲利西亚男女不定，但菲利西亚跟依兰拥有的是同一魂灵，那么菲利西亚应该也是个男的。
萨贝拉男女不定，莱茵是个女的。
这样看来，暮秋这个再生魂灵可能是依兰、菲利西亚和萨贝拉其中一人的。
如果她是依兰、菲利西亚的魂灵，那么她体内会有两代魂主的灵力。
如果她是萨贝拉的，那么她体内的灵力应该会单一些。
要是能够弄清她的这个再生魂灵的前魂主，就能通过了解那位前魂主，剖析一下他在世时的个人恩怨，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从而找到带她来以诺的那个人。
暮秋所有的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她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魂灵的基础上。
她单纯地想着这些问题，在纸上混乱地画满了人物关系图。
就在她全神贯注时，她听到背后有人道，“程暮秋，人类性别在以诺至少五种，你就单纯的用男女概括了？”
暮秋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看到一身黑衣的泽伊站在她的身后，“少，少……少……”
“少什么少？”泽伊做了个让她噤声并退后的手势，自己坐到了她刚才的座位上。
他拿起她的笔记本翻了翻，再看了看她画在纸上的东西，缓缓道，“你这学习能力，学习进度让人堪忧呀。”
“可我勤奋呀，少爵，勤能补拙。”
泽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拿起笔在她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符咒状的图案。
暮秋不明觉厉地看着他，问：“少爵，你在给我批改作业吗？”
“你写的这些文字我看不懂，我只是想把它转化成我能看懂的。”
话音刚落，笔记本上的中文渐渐转化成了以诺语。
霎时，暮秋想到她在这页纸上写了段谴责泽伊不道德的言论。
但，一切都太晚了。
泽伊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字，上面写着：
初次见到他还觉得他挺让人怜悯，谁知道他是个歹毒心肠的人。威胁、迫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是他展现男性雄风的唯一途径。可怜的家伙，难怪他爹不喜欢他，他跟帝王想要的儿子人设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暮秋瞟着那页纸上所有的字，看有没有写上泽伊的大名。
还好，她没有指名道姓，所有关于泽伊的称谓都只用了一个代词“他”。
“程暮秋。”叫她的声音平和而轻柔。泽伊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他能用那种波澜不惊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少爵，有事你吩咐。”背地里可以把对方骂成狗的程暮秋，在真人面前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你最近跟米勒相处得愉快吗？”
啊？少爵问愉快吗？要怎么回答呢？
不愉快＝那就回到我身边
愉快＝能活到明天吗？
“少爵，你让我给你收集的情报我都收集着。”
虽然知道程暮秋在转移话题，泽伊还是道，“你收集到了什么？”
“少爵，我怕我笨，说不到重点，要不你就通过心咒来了解我头脑里的情报吧。这样你在截取我头脑里的信息时，通过你的高智商这么一分析，一定可以得到我无法告诉你的情报。”
两人间的空气再次变得微妙。
这段时间为了搞懂一些东西，暮秋可谓煞费苦心。
在她确定泽伊没有跟她完成最后的契约后，她开始调查他是如何在前几次接触中得知她内心想法的。结果她发现他之所以可以达到宛如终极契约的力量，是通过了其他几种手段。
第一次是心咒。
第二次是他咬她，她的血液作为媒介可以在他体内起到两三周的作用，让他获许她的动向和想法。
第三次是术力交换。
术力交换的作用是米勒告诉她的。
他说动用术力交换一般是作战前同盟之间的短暂契约，只要两人通过术力交换，就能在作战中更有默契，这种默契能让双方在没有对话的情况下心有灵犀，起到规避敌方探取情报的作用。
多么完美的学习呀！
虽然苦了点儿，但知识就是力量。
感觉自己报了仇的暮秋，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心想：少爵，我虽然笨，但勤奋，勤能补拙。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泽伊站了起来。他的身高衬托得程暮秋就像个矮冬瓜。因为靠得太近，那身高差给了程暮秋很大的无形压力。
但她巴不得泽伊使用心咒，因为米勒刚好教了她一招反黄爵心咒的招数。只要泽伊敢用，她就敢拿他试手。
为了让自己刚才的话看上去像是无心才那么说的，暮秋不动声色地望着泽伊，眼睛里闪烁着弱智的光芒。
“秋秋。”
这从未有过的称呼让暮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少爵又在耍什么把戏？
“你……”他靠近了些，让暮秋不得不退后一步。
“少爵，哈哈……”她笑容之僵，表情之丑，“你得到你要的情报了吗？”
“知道在以诺性别最基本的五种分类吗？”
啥？性别？以诺五分类？什么东西？
“第一，男或女；第二，中性；第三，生理上为男，心理认同为女；第四，生理上为女，心理认同为男；第五，其他。”
“其他？”
“通常指虽然知道自己性别为男或为女，但对所有性别无感，却可能做出所有性别都无法接受而超出常规的事来。”
脑子反应迟钝的暮秋在反复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后得出了结论，“那不就是变态吗？”
突然，泽伊对她露出了一个谜之微笑。
果然，凡事不能越界，原本想要报前仇的暮秋发现自己在泽伊面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琳娜曾说泽伊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难道他真是个变态？
想到这里，暮秋后背一阵寒凉。
泽伊会不会杀了她，然后对她进行变态的毁尸灭迹？
暮秋正想大喊，封口咒像强力胶粘住了她的嘴。
这里是庄园后花园的书房，现在深更半夜，她骤然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
她今天是抽了什么疯才会这么晚了不回房间，在这里埋头苦读呀？
她双手抱成团，眼神里全是哀求。
那种熟悉的恐惧又出现了。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像病毒一般侵蚀着她的大脑。
突然，泽伊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她的马尾辫。
暮秋吓得闭上了眼睛，她认为对方会行凶的动作迟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许久，她眯起眼，偷偷瞥向泽伊，他脸上是恶作剧的笑容。
心控术？这招他在海堡那晚曾对她用过。
“是心控术吗？”突然，她能开口说话了。
泽伊放开了她，“跟着米勒还是有长进的，都能识辨我的法术了。”他说，“只是你不应该学会一点儿皮毛就认为自己能成为我的对手。”
暮秋想‘半壶水响叮当’说得应该就是她了。
“还有……”他突然靠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你是在期待我再次咬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