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世间事都有黑白灰,唯独术力没有。”科威骑士举起巨剑,明亮的刀刃映出了他坚韧的脸,“在使用术力前你必须想好它是光还是影,一旦它脱离你就只剩两个选项了,要不向善,要不向恶。”
“在以诺你的术力越强,是非与危险就靠你越近。我的教学进度可能让你觉得太慢,但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的术力永远在你能力的可控范围内,而不是让它增长过快来反噬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大人。”
今天的课程暮秋进步超过了科威的预期,他看出了她的心急与偶尔使用术力时的急躁。虽然她在运用它们时没有出现任何篓子,但她急于求成的状态让他非常担忧。
收好巨剑科威骑士对她说:“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了,少爵正在城门口等着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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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总算明白自己对泽伊来说是什么了。
吉祥物。
对,就是吉祥物。可以在必要场合给大伙儿看,并希望大伙儿看到的吉祥物。
月影岛是个大型岛屿,岛屿西侧是落日之城,东侧则有村庄无数。缇贝拉女士说,这岛上还有一处黄爵一族旧时的行宫,不过暮秋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它在哪?
来到港口,船只驶入了狭长的进海口。
锚抛了下来,等在码头的货车被船上卸载的货物装满了。马匹拉着它们跟在了三百人的队伍后面,浩浩荡荡进了落日之城。
队伍前端暮秋再次见到了那位女领主,她坐在高大的马匹上,与泽伊并行。
暮秋坐在泽伊身后,她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
这匹马装的双人马鞍,她拉着后排的拉手总觉得坐得不是很稳,但她又不敢把手放在泽伊身上,背不行,腰更不行。
所有影视剧里如果是一男一女骑在一匹马上,那女孩通常是坐在男孩前面被他保护的,但此刻马儿摇摇晃晃,一路上暮秋都在担忧,深怕自己从马背上给摔了下去。
终于,车队进入了月影堡,马儿停了下来。
在仆人的帮助下暮秋下了马,站在广场上的泽伊已经领着那位女领主,把她请进了两天前就开始准备的会客厅。
厅内人很多,仆人们忙着将热菜热饮尽快上桌。
女领主被请到了客座的主位,而暮秋随着泽伊坐到了客人对面。
这群人都是异域者,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精力充沛。
“少爵,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帮助。”女领主道。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能不能成全看你们自己了。”泽伊说。
席间,大家畅所欲言谈论着这一路风景,暮秋坐在席上安静地埋头吃着东西。
圆拱形的窗外太阳就快下山了,瞅着今天想去凉亭找亚瑟的机会几乎为零,暮秋吃光了仆人递上来的第二只盘内餐食。
贵客区的一角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她对上那人的目光,司罗提正举杯向她示意,她没有还以礼节,转开了视线。
晚宴进入尾声时大家开始在厅里走动起来,他们移步到了休闲区,在那里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暮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泽伊没同意她离开前她不敢擅自离开。
“这水果很好吃暮秋小姐要尝尝吗?”司罗提拿着一盘水果走到了她的跟前。
“司罗提公爵,你明天是不是又准备告诉你的那位情人是我主动找的你?”
他笑了两声,端着盘子的手没有离开,另一只手则撑在了身后放着甜点的长条桌上,“暮秋小姐真是误会我了。”
这个角落原本就不太引人注意,现在司罗提站在她的面前,那身高投射下来的阴影彻底挡住了她。此刻,这里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暮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司罗提准备去别的地方寻找安宁。
司罗提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两米不到的距离。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厚就对了,不然怎么让暮秋小姐记住我呢?”
“公爵真是说笑了,以你这样的仪表堂堂很难不引起女人的注意。”
“我可以把它作为你对我的赞美吗?”
“公爵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公爵,”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他,“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大众情人和油腔滑调的男人。”
司罗提眼中闪过一丝光,那光很亮也很明媚。
他如果生活在暮秋的那个世界,就属于那种球队里的主力、乐队里的灵魂人物般的角色。这种角色自带主角光环往往能让小女生脸红心跳,只是对于暮秋来说可能托她老爸洪福,她天生对这种气质的男人免疫。
原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彻底让司罗提知难而退了,谁知在她开始迈起步子时他还是跟了上来。
“暮秋小姐,看那边。”
顺着他目光所指,暮秋看到了大厅另一头的泽伊。他笔直地站在那里被岛上一群贵族包围着,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
酒杯在他手里是个摆设,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会考虑小嘬一口。男人在他面前显得恭顺,女人在他面前目含崇拜,他就像以诺的太阳,明明昏暗无光却吸收了周围所有的阴影,让围绕在他身旁的人个个显得春风得意。
“暮秋小姐喜欢那样的男人吗?”司罗提笑道,“女人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呢?神圣不可侵犯,位高权重,英俊潇洒,善解人意,还有什么呢?”他吃了一口水果,“喔,对了,‘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是星空的阴翳,星星点点的星光凝固成静态的冰晶,在光与热的溶解下化成一潭忧郁,你永远无法逃脱只能深陷其泽,不管你爱与不爱它永远在你心的最深处——那个你诞生或离去的地方。’”说到这里司罗提望向了暮秋,“这是首诗,曾经有个女人留下的。”
暮秋没有答话,司罗提说的任何一个形容词都不是她对泽伊的看法,或许对了那么一两个,但更多的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那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语言形容。
“暮秋小姐,”司罗提说,“别人怎么看他我不知道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个两条腿走路的男人,男人该有的东西他一样不少,如果暮秋小姐偏偏喜欢他那一款我倒是可以为你改变一次。”说着,他揉了一块水果进她的嘴里,“一年四季气候无常,晴天雨天雷电冰雹,天空的太阳只有一个,迟早有天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