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后,众人散去,但是宁弈没走。
宁弈看着未岩“你为何帮我”
未岩见四下里无人,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谁说我是在帮你
宁弈虽然心中很是感激,但是表情依然冰冷“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未岩笑道“那最好了,我这人记仇,你曾经诬陷我以及找人对我下黑手之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且等着吧”
宁弈微愣“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何还?”
未岩伸出手“打住,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怎可混为一谈”
未岩站起身,“走吧”
宁弈诧异“去哪”
“自然是去你家查案,难不成本大人还亲自送你回家不成”
宁弈微愣,只得跟着未岩回家。
宁府有人禀报于宁清远“丞相大人,京兆尹与公子一同回来了”
宁清远点点头“请京兆尹大人去正厅等候”
“是”
未岩在正厅等候宁清远,片刻后宁清远缓步走进正厅,未岩作揖“丞相大人”
宁清远点点头,走到上首处坐下“今日之事我已听说,多谢未大人仗义执言,为犬子洗清冤屈”
未岩笑道“不敢当,洗清冤屈说不上,只是觉得此事尚有疑点,宁公子至今仍有嫌疑,但因宁公子是官身,久居牢狱毕竟不好,所以将他先放回来了”
宁清远笑笑“你倒是正直”
未岩作揖“既已为官,自然要为民做主”
宁清远看着未岩“你真是像极了你父亲”
“子像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罢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了宁公子之事众多人都来提点与我,唯独不见丞相大人,着实让下官有些意外”
宁清远笑道“众多人都找过你,相信你心里定是有盘算的,不差我一个”
未岩道“丞相大人看得透彻,我今日前来,想去宁公子住处查上一查,不知丞相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啊”
宁清远道“应该的,去吧”
未岩作揖离开“你父亲,这些年过的可好”宁清远问。
未岩回头“劳烦丞相大人挂心,家父很好”
宁清远点点头,对着未岩拜拜手,示意他出去。
未岩出门后,宁清远站起,背手仰面“都过的还这样好啊,怎奈就我一人孤寂愁苦啊”
未岩直奔宁弈的住处,宁弈已经等在门口了“你来啦”
未岩点点头,走进屋,你是在哪里喝酒的,宁弈指了指桌子“就是这里”
未岩看了看,转身便出去了。
宁弈在身后喊道“不是来查案的吗,这就走了吗”
未岩头都没回“你家收拾的这样干净,还查个鬼的案子”
宁弈挠挠头,“这也不怪我啊”
未岩回到府衙,大脑混乱。太难了,虽然很明显宁弈是被人陷害的,但是这害他之人实在不好找啊,丞相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估计是四处树敌,谁要坑害他也不好猜啊。
未岩想着,那被害女子的家人有问题,还是先从他们那里查起,未岩喊上杜八娘和几个衙役去被害女子的家里,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凄惨的叫声,未岩赶紧推门而入,只见一个黑衣人正将刀刺在被害女子兄长的身上,而作为原告的妇人也已经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未岩大喊“住手”身旁的几个衙役赶紧上前,与黑衣人打在一起,黑衣人武功不敌,又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衙役制服了。
未岩道“押回府衙”
府衙的大牢里,未岩看着黑衣人“本官问你,你与那家人有甚仇怨,为何要杀他一家”
黑衣人瞪了未岩一眼“并无仇怨,他们就是该死”
未岩怒道“生而为人,怎地你就不该死”
黑衣人道“这还不是都怪你,我设计让宁弈陷入牢狱之灾,偏偏就你多事,非要偏帮宁弈,我只能杀了这两人灭口了,他们是因你而死”说完哈哈大笑。
未岩皱眉“你与宁弈有何仇怨,你为何要嫁祸于他”
“我是宁弈身边的侍从,从小跟在宁弈身边,他对我们这些下人向来是非打即骂,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未岩又问“那你可认识被杀之人啊”
黑衣人笑道“认识,我与那个男的在赌场相识的,他欠了赌场很多钱,我答应替他还钱,他也答应替我冤枉宁弈”
未岩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未岩出了大牢,问身边的杜八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杜八娘想了想“没有啊,就是蓄意报复,你想太多了”
“我觉得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了,像是有人故意让他出来顶罪的”
“你为何这么说”杜八娘疑惑。
“若是他真想报复宁弈,事情败露之后将一切推给宁弈岂不是更好,他是宁弈的侍从,宁弈届时有口难辩,但是他为何承认了呢”未岩想不明白,吩咐道“去将宁公子请来,就说凶手抓到了”
不一会儿宁弈来到府衙“听说凶手抓到了,是谁,是谁陷害我”
未岩道“在大牢里,你去看看吧”
宁弈来到大牢,未岩跟在不远处,听着宁弈的动静。
“是你?”宁弈看着眼前的人很是震惊。
黑衣人看着宁弈先是瞪大双眼,而后低下头。
宁弈激动“你与我自小一同长大,我对你如何?你为何害我”
黑衣人道“你对我如何?你对我非打即骂,有什么好的”
宁弈不敢置信“孩子间的玩闹岂能作数,我向来拿你当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害我,你说我何时拿你当过侍从,小时候我们同吃同住,长大后每个月月银我都会分你一些,我怎地就苛待了你”
黑衣人怒吼“别再说了,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要害你,怎样”
宁弈不敢置信地楞在那里,片刻后,宁弈自嘲地笑了下“罢了,都说人心难测,就当我的一片真心被狗吃了”
宁弈回身,颓废地走出大牢,未岩看见黑衣人也红了眼眶,未岩想他可能真的不是真凶。
宁府,“丞相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公子身边的侍从已经去顶罪了”
宁清远点点头,他怎会不管他唯一的儿子,只是还没有使出计策,没想到未岩竟没有落井下石,罢了,真凶估计是找不到了,那便帮他结案罢。
未岩思虑再三,决定结案。一来就算那侍卫不是陷害宁弈的真凶,也害死了两条人命,况且他自己已认罪,也不算冤枉;二来真凶怕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出来的,需要从长计议,而皇宫那边一直催促结案,未岩连夜写好了卷宗,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卷宗,认为宁弈虽然没有害人,但是被罚期间饮酒,无视皇命,贬为宗正寺看守,丞相宁清远教子无方,罚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