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的云墨白和李九文在花园中不知不觉就聊到深夜,等到各自回房之时,还约定日后常在此时此地畅谈。
有了这样一位相见恨晚的朋友出现在云墨白身边,这让他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中又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从这以后,两人越走越近,彼此之间也越谈越多,经常食同桌,就差寝同榻了。
这一日,早读结束,李九文约云墨白到云雾台观景,云墨白欣然应允。
二人回房换了便服,兴高采烈,一路小跑的来到云雾台。
这云雾台建在书院的北区,依山而建,紧邻宛鸣山中最大的瀑布,在这里可以看到飞流泻入潭中,水珠四溅,如云漫雾绕,分不清哪是水哪是雾,因此得名云雾台。
方到山脚下,云墨白离老远就看到云雾台上站着几个人,他和李九文都以为是同来观景的人,可走近以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除了云墨白和李九文之外,还有五人,离台心较远的是御使大夫之女林嫣如和京城司卫府尚书之女叶闯闯,这两位姑娘平日里就常结伴而行,情同姐妹,同来这云雾台赏景倒也正常。可台心那三人引起了云墨白的注意,只见太子亓英和二皇子亓宣各站左右,两人趾高气扬的盯着离台边最近的三皇子亓弘,看那亓弘的脸色,颇为难堪,不时的还向台边小挪半步。
“那边在干什么?”不明所以的云墨白凑到二女身边询问。
二女光顾着去看台心,没注意到云墨白和李九文来到身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
林嫣如胆子略小,顿时花容失色,那叶闯闯出自习武世家,相貌虽是可人,但性格却与男孩子无异。
她回身一看是云墨白和李九文,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对云墨白说道:“你这样突然在人背后说话,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还问那里在干什么?用眼睛不会看么,自然是太子和二皇子又在欺负那个又傻又憨的老三了。”
其实,承天书院的人都知道太子和二皇子时常欺负三皇子的事,只不过那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且又都是皇室子弟,所以大家也就没当回事。可云墨白觉得这次似乎有些不同,看那亓弘的举动,大有要从云雾台跳下去的意思,如果还是置之不理,恐怕会闹出人命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
云墨白说着就要走上台去,可却被站在他身后的李九文一把拉住。
“墨白兄,莫冲动!那太子和二皇子自打入书院以来始终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连老师们都无可奈何,你去管这闲事,岂不是要引火上身。”
“就是啊。”一旁的叶闯闯也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二皇子总是一脸阴阳怪气的笑,心里指不定装了多少坏点子,再说那太子可是咱们大亓未来的皇帝,你若得罪他们,料想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管他是谁,也不能这般胡闹!”云墨白年纪虽小,可心智成熟,他知道要再这么放任不理,怕是真要闹出大事,他不顾二人劝阻,甩开李九文,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台子。
眼看着亓弘还在接连后退,背后就是万丈高空,而太子和二皇子还在一人一句的逼迫亓弘继续退,他当即大声喝道:“都别动!”
这一喊,亓弘立马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太子和二皇子也被喊声吸引,转头怒视。
太子最先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隐龙阁的奴才,这么大声,惊了驾就不怕我怪罪下来?”
紧接着,二皇子又说道:“就是,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云墨白是吧?平日里就看你和那个南唐质子相近,我差点儿以为你也姓李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口无遮拦,说的云墨白心中恼火,可他为了不让此事加剧,强压心中怒火,笑脸相迎的说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如何招惹到您二位了,可这自家兄弟怄气,哪有把人往绝路上逼的,若真是闹出人命来,恐怕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二位吧?不如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把话说开,我就不信自家兄弟能有多大的仇恨非要以死相逼。”
太子和二皇子听到云墨白提起父皇,刚才那嚣张的态度瞬间好了一半。
可太子却又不愿被一个“奴才”的话左右了自己,便怒视着他,说道:“狗奴才,父皇也是你有资格提起的?既然你都知道是我皇家自己的事,那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赶紧滚开!”
太子这边刚骂完,二皇子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手往云墨白胸前一推,说道:“太子的话都不听了么?别忘了他可是日后大亓的皇帝,现在滚开,太子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云墨白本就强压怒火,被他二人如此奚落,再好的脾气也难以忍耐。他用力一拉二皇子的胳膊,往后一甩,将他扔到台下,摔了个狗啃泥。虽然二皇子年有十一,比云墨白大了不少,可凭他四等实力去拉一个小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这一下,被太子见了之后,他怒从心中起,跑过来抬手奔着云墨白的脸就要去打。
嘴里还一边骂道:“狗奴才,想造反不成!”
云墨白一不做二不休,所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轰,只见他低头躲开太子挥来的手臂,原地一转身,来到太子背后,用力向后一靠,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太子也和二皇子一样摔到台下,来了个狗啃泥。
眨眼间,连摔两位皇子,可把另外那三人吓得不轻,但云墨白却跟没事人似的,回头冲着两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皇子笑道:“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说完之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拉起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三皇子亓弘,对他说道:“同为皇子,别那么窝囊,你看你肉大身沉的,真打起来那俩不见得是你对手。”
要说这亓弘也确实窝囊,即使有了云墨白撑腰,他依旧面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你……他们……我不敢……”
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可把云墨白气坏了,一把揽住亓弘那满是肥厚的脖颈,说道:“有什么不敢?就他们俩的德行,皇帝要知道了,日后哪敢委以重任啊?我看这废太子的事,不定哪天就发生了呢!”
云墨白把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仿佛生怕太子和二皇子听不见。
太子果然火冒三丈,跳将起来,大发雷霆,喝骂道:“狗奴才,今日你要不从这云雾台上跳下去,我非奏请父皇,治你个满门抄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