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的马队行进在去往亓唐边境的路上,走的不紧不慢,但是整个马队都很安静,所有人似乎都不约而同的闭起了嘴。
云墨白无精打采的坐在车里,面前的水果他一口也没有吃,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这次,陈万金老老实实的和他坐在同一辆车内,看到他这般消沉,不禁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公子计划最重要的一天,您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我看得心里都没底了。”
“与计划无关,高禄已是穷途末路,待宰羔羊而已。”云墨白浑身散发着酒气,看样子是想把自己喝个烂醉如泥才肯罢休。
陈万金担心一会儿斩杀高禄时出现意外,便按住了云墨白端起就被的那只手,对他重重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让我再喝一杯吧,我这里有些憋闷。”云墨白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公子可是因为叶姑娘才憋闷的?”陈万金如是问道。
云墨白眼神迷离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万金叹了口气,说道:“从公子一个人出驿馆的时候,属下就猜到了,叶姑娘心里有公子,可公子心里却装不下叶姑娘了,对么?”
云墨白被他一语中的,苦笑道:“知我者,万金也,是啊,我知道她最后对我说的话是在骗我,她说她要嫁给九文兄,我还送上了祝福,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哎!”陈万金理解他的苦衷,可如今说什么也是枉然,便只好安慰他道,“公子所言差矣,亓国上下皆知公子与御史府林姑娘有婚约,而且还是两情相悦,一对碧玉佳人,公子之所以婉拒了叶姑娘,实乃出于无奈,不过也保全了两位姑娘和公子的名声。”
陈万金的话说得句句属实,都在情理之中,云墨白也心知肚明,可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的无情,叹道:“但是这很残忍,我只能祝愿闯闯真的可以和九文兄在一起了。”
“公子,边境快要到了。”陈万金虽然见云墨白在这里感叹,可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他还是要忍不住提醒一句。
云墨白掀开车帘看了看,此时车队不远处的地方竟然又是当初来时遇到“土匪”的那片树林。
他强行打起精神,喊停了车队,然后对陈万金说道:“就在这里吧。”
说完这话,云墨白就要离开马车,走向外面。
陈万金急忙拉住了他,说道:“公子,您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不用公子离开马车,稍等一会儿,李载明的铁骑就会来了。”
云墨白推开陈万金拉着他的手,说道:“一会儿你跟李将军说一声,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会把高禄亲手交给他。”
“公子这是要带高禄去哪儿?”陈万金不解的问道。
云墨白淡然一笑,说道:“别问了,就算是为了我吧,反正他也是将死之人了,我有些话不想憋在肚子里,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陈万金领会了他的意思,便不再阻拦,默默地看着他走下了马车。
原本的计划正如陈万金所说,车队一停,那四名“护送”高禄的铁骑中便有一人射出一支响箭,随后那另外三名铁骑不由分说的就把高禄从那匹瘦马上拉了下来。
“放肆!你们想做什么!”高禄其实知道自己接下来将是什么命运,可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无力挣扎。
正在这时,云墨白走到他面前,一把将其拽起来,手腕一转,二指探出,迅速的点了高禄几处要穴,令他不能动弹,然后提起他来,向拖死狗一样就往树林中走去。
一名铁骑立刻拦住了他,说道:“特使,您这是要将他带去何处?”
“去问陈万金,闪开吧。”云墨白冷冷的说道。
铁骑有令在身,没有挪开半步,继续说道:“恕难从命,吾等奉李将军之命,不得让高禄离开吾等视线,还望特使体谅。”
云墨白只想把憋了一肚子的话赶紧说出来,哪有功夫与铁骑纠缠,况且再过片刻,李载明的大军就要来了,到那时候再想带走高禄会比现在更麻烦。
于是,他抬手一推那名铁骑,用上了几分“心斋经”的气劲,将铁骑推开几尺,随后脚下一蹬,如一阵风般,冲进了林子。
另外三名铁骑见云墨白动手,刚要上前阻拦,只听背后陈万金匆匆跑过来,喊道:“几位别追了,别追了,听我给你们解释!”
巧合的是,亓弘也突然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大声喝道:“别动!都不许去追!你们……听陈万金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