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十足的云墨白跟着那名大汉一路往树林深处走去,途中他也没忘了叶闯闯的提醒,警觉着四周,以防提前进入林子的那些人埋伏偷袭。
那大汉埋头向前走,带着他东绕西绕,一句话也不说,似乎从一进树林开始,就变了个人似的。
云墨白越走越觉着不对劲,他立刻停了下来,对那大汉喊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大汉脚下不停,回头说道:“你跟我来就是了,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这么粗浅的激将法,按说云墨白不会听不出来,可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心里觉着就算那大汉有什么阴谋,凭他们之间悬殊的实力来看,倒也无所畏惧。
于是,他继续跟了过去,嘴里说道:“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
七拐八绕的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云墨白也看到了那大汉口中的空地。
这里说是空地,其实就是一片平原,绿油油的草坪一眼望不到头,在那不远处还有一处庭院,云墨白一看那高耸的院墙,就知道那院落绝非是寻常百姓的人家。
他心想: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家,也不知道那院子里住的是落魄贵族,还是闲云野鹤。
“到了,就是那里。”那大汉停下脚步,指着那院子说道。
云墨白有些纳闷儿,问道:“你不是来跟我单挑的么?那院子是怎么回事?”
大汉爽朗的笑出声来,随即一招手,只见先前进入林子的那些人也不知都藏在了什么地方,这时竟从四面八方出现,把云墨白围在当中。
“你果然是想引我单独到这里,然后群起而攻之啊?不过,你算盘打的虽好,却没想到碰上我这样的硬茬子吧?”
云墨白仗着自己实力强大,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拉开架势,就等着那些人一拥而上,然后再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谁知那大汉并未下令动手,而是往旁边一侧身,让开一条路来。
云墨白一看,原来在大汉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人,那人半张脸被白巾裹住,看不到相貌,可那双眼睛里却射出寒光。
“好啊,还有帮手。”云墨白立刻谨慎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那白衣人的实力,换句话说,那白衣人要比自己强大很多。
只见白衣人轻轻的摆了下手,大汉和那些土匪就立刻将包围圈拉开,把云墨白让到中间,还留下很大一片地方。
“看来我还是轻敌了。”云墨白死死盯着向他走来的白衣人,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回我是碰上硬茬子了,这打脸打的可真快!”
正说着,白衣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墨白,二话没说就向他拍出一掌。
“不好!”
云墨白本能的向后退开,想要拉开他和白衣人的距离,可没想到这白衣人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明明看到白衣人出手,可云墨白就是躲闪不开,这一掌结结实实的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中了一掌,失了先机,云墨白急忙稳住身形,准备反击。
可他就这么一抬眼的功夫,却发现白衣人已经不在他面前了。
啪!
又是一掌,这次是从云墨白身后打来,不知白衣人用的是怎样鬼魅般的身法,竟是瞬间到了他的背后。
连吃两掌过后,云墨白心中有些焦急,因为他发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白衣人的影子都抓不到,这么下去,可就不是打脸的事儿了,估计把命都得送在这里。
想到这儿,云墨白当即换了战术,他也不回头去看白衣人,埋着头就向远处跑去。
白衣人见他要跑,立刻追了上去,只三两步,就从云墨白侧面冲过,然后回转身形,再出一掌。
这次,云墨白做了准备,他在白衣人冲过来的瞬间,脚下立刻反向发力,整个人从前冲立马变成倒退,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根钢钉,抬手射出。
这钢钉上喂着云墨白自己配制的毒药,不致命,但会令中者假死。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出京前连夜准备的,没想到此刻还真派上了用场。
可那白衣人的武功又诡异又强横,眼见钢钉就要扎到掌心了,却见从他掌心处生出冰霜,将整只手变得似冰似玉。紧接着,白衣人变掌为单指,轻轻一弹,钢钉如碰坚玉,发出“叮”的脆响,掉落一旁。
“这什么功夫!”云墨白惊呼出来。
然而,就在他分神之际,白衣人已来到面前,玉簪般的手指往他胸口一点,云墨白就像断线的风筝般狠狠摔了出去。
“呸!”云墨白忍着胸口剧痛,艰难的爬起来,他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不错眼珠的看着那白衣人,说道,“有两下子,再来!”
见他如此倔强,白衣人不禁皱了皱眉,纵身跃起,飞至半空,然后又倒转身形,俯冲着一掌拍了过去。
躲也躲不开,暗算又不成,云墨白把心一横,索性迎着他也拍出一掌。
这一掌,云墨白几乎不遗余力,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倒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死也要死的有些尊严。
两掌相撞,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一圈冰雾从两人中间涌出,再看这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
又过片刻,白衣人先动了,他一个后空翻落到不远处,然后举起手掌急忙查看,原来在他和云墨白对掌时,被云墨白刺了一根银针在掌心里。
这时就听云墨白得意的说道:“你最好别乱动了,那根针上有毒,走心脉,你要是保持不动的话,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云墨白并不是在吓唬白衣人,这根银针是他爹留给他保命用的一张底牌,上面所涂的剧毒是名叫“一线喉”,意为“命悬一线,见血封喉”。他本来从未打算用到此针,只因这“一线喉”起效甚快,完全来不及解毒,所以也根本没有解药。
可令云墨白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那白衣人若无其事的取下银针,随手丢到一旁,而后背着手冷眼看向他,那样子仿佛这“一线喉”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似的。
云墨白以为是存放太久,毒性减弱,但从小就将各种毒药玩于鼓掌之间的他,对中没中毒还是能够一眼分辨出来的。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白衣人确实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什么是底牌?自然就是万般无奈,走投无路之下的最后一手,可没想到这最后一手竟是这么没有用,这让云墨白瞬间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