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从云中酒楼离开后,柳江儿便揣着四十七万金票向落雨酒楼走来。
一路上,柳江儿心中在想,自家先生说听琴可以赚钱,让自己去落雨酒楼外等他,可自家先生却没告诉他该怎么赚钱,这让柳江儿想不明白自家先生口中的钱,该怎么赚?
路,走到一半时,便听到一家赌坊门口有人在卖力吆喝:“京城市羽书院学子林帆,将于今晚与青山书院南宫寒以琴对弈,我罗记赌坊以此立下赌局,凡压林帆胜者一陪三,压南宫寒胜者一赔五,今夜所压之人胜出,可持在本赌坊特有赌卷换取相对之钱。”
那名嗓子不错的赌坊伙计话一说完,街道上的路人便开始聚集在一起,纷纷议论起来。
“洛羽书院与青山书院,那不是我大秦四大书院其二吗?”
“听说洛羽书院有双绝。”
“李兄说的不错,洛羽双绝,琴绝墨歌,棋绝苏夜,那两人可都是千古之才。”
“赵兄去过京都,知晓多于我等,不知那青山书院的南宫寒如何?”
人群中,那名叫赵兄的紫阳城才子说道:“南宫寒,青山书院榜十七,琴棋书画都有所成。”
“那赵兄你说今夜,南宫寒与林帆,谁更胜一筹?”
“洛羽书院有琴棋双绝之称,想来那林帆琴艺定有所造诣,我觉得林帆更胜一筹。”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谈话内容,柳江儿左手拿着莫问剑,右手摸了摸胸口放在四十七万金票的位置,暗道:“原来先生所说的赚钱,是赌啊!只是我是压林帆还是压南宫寒呢?”
想到自家先生说过,让他带着金票去落雨酒楼,柳江儿便不再去想该压谁,而是直接向落雨酒楼走去。
……
紫阳城,落雨酒楼二楼,挂着‘礼’字木牌的房间。
墨歌看着身前的棋盘,问道:“紫阳城各处赌坊,以你和南宫寒下赌这事,师弟你怎么看?”
与他对弈的林帆持着白子,不知是在想手中的子该落在何处,还是在想墨歌刚才所问之话,沉默许久,手中的白子终于落下,开口说道:“我们洛羽书院与他青山书院此行,本就隐秘,如今紫阳城内所有人都知道洛羽书院与青山书院学子到此,更因为今夜我在落雨酒楼以琴会友而私立赌局,这一切除了这场赌局中的南宫寒,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设下这盘棋。”
“那林帆师弟该如何面对?”
林帆笑道:“赌局是他南宫寒所谋划,而以琴会友是墨歌师兄你所谋划,我林帆身为棋子,怎能替持子之人下决定?”
墨歌也笑了起来,摇头道:“师弟这棋子当得可真舒服。”
白子再落,黑子被堵,林帆问道:“师兄该如何应对?”
黑子在墨歌手中停留许久,当黑子落下时,说道:“既然要赌,那我们就陪他南宫寒赌,只不过赌局中得加一人。”
“师兄这步棋可真是妙,居然藏了这么久。”林帆盯着被黑子吞噬的白子,说:“只怕这场赌局也在师兄计划之中吧!”
黑子再落,墨歌道:“下棋之人,恐怕不止我一个。”
白子落时,林帆苦笑道:“这局我输了,希望今夜这场琴局,师兄你也能赢。”
墨歌看着已经无路可走的白子,笑道:“既然师弟你输了,那就替我办些麻烦事。”
林帆将手中未落下的那枚白子放回棋盒,拱手道:“不就是让人传个话,哪算什么麻烦事?我现在就去做,今夜这场赌局不止两人。”
林帆起身离开后,墨歌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放回棋盒,嘴角一直挂着温文儒雅的笑容,配上他身上的紫衣,像极了院墙角迎着风雪而立的翠竹。
……
紫阳城,云中酒楼。
二楼,七号贵宾房里。
其色倾城的白衣女子从剑中世界出现在房间里,手中的黑色古剑刚入剑鞘,便听到敲门的声音传来。
“谁?”
“回主上,小陈儿求见。”
“进来。”
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名青衣女子。
“找我有何要事?”
小陈儿目光不敢直视白衣女子手中的黑色古剑,弯着腰说道:“今夜落雨酒楼,洛羽书院学子林帆以琴会友。”
“洛羽书院有双绝,琴绝墨歌未来,那今夜这场琴会不听也罢,若无其他要事便退下吧!”
“主上,这场琴会说来奇怪,本是以林帆为主的琴会三个时辰前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场赌局,而就在刚才,这场赌局又发生改变,清晨之时为主上作诗的少年不知为何也成了赌局中人。”
见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名叫小陈儿的青衣侍女继续说道:“紫阳城所有赌坊立下赌局,凡压洛羽书院林帆胜者一赔三,压青山书院南宫寒胜者一赔五,而压松胜者,一赔十。”
“松?”白衣女子将手中的黑色古剑放到桌上,问道:“他的名字叫松?”
小陈儿回道:“那作诗的少年名字是叫松。”
一个字的名字非常奇怪,本就因为之前那首诗而对松感到好奇的白衣女子此时听到他的名字,好奇心更盛之前。
“本以为要等洛川河面上的冰化去才能相见。”说着,白衣女子起身拿上刚放在桌上的黑色古剑,向房间外走去,“落雨酒楼,今夜这场琴会,一定会很有趣。”
……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也没了影,落雨酒楼外,此时已经人满为患,手中都拿着各大赌坊的赌卷,其中最多的是压林帆胜的。
柳江儿环抱着双手站在人群中,直到听到有人提到他买了自己先生胜的赌卷后,便转身离开。
因为听到他家先生名字时,柳江儿便明白了他家先生在云中酒楼与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琴要听,钱也要赚,而听过自家先生琴的柳江儿知道,今夜这场琴会,自家先生会赢,所以自己怀中揣着的四十七万金票是用来赌他家先生赢的钱。
就在柳江儿转身挤出人群时,从云中酒楼走来的白衣女子身后跟着一群男人向他走来,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多看谁一眼,仿佛对方不存在似的。
而柳江儿无视白衣女子这一举动遭受了一群白眼,跟着白衣女子而来的那群男人心中都在暗骂柳江儿装十三,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居然假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想以此吸引白衣女子的注意,真是虚伪的少年郎。
也因为白衣女子的到来,让本就热闹的落雨酒楼更加热闹了起来。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落雨酒楼已经站满了人,可谓是寸步难行,但当白衣女子走来那一刻,拥挤的人群开始安静,随后慢慢让出了一条进入落雨酒楼的道来。
白衣女子身后跟着两名青衣侍女刚走进落雨酒楼,便与之前松走进酒楼时一样,一名酒楼伙计出现在白衣女子身前,随后白衣女子与她身后的那两名青衣侍女便跟着酒楼伙计伙计上了二楼。
房间,还是之前的房间,是挂着‘礼’字木牌的房间。
房间外,酒楼伙计有些不舍的转身离开,而对于酒楼伙计一步三回头的举动,青衣侍女小陈儿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她家主上那张脸女子看了都会心动。
房间门开了,白衣女子与那两名侍女走了进去。
白衣女子进入屋时,坐在棋桌前的墨歌目光突然呆滞,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随后苦笑着摇头起身,拱手说道:“在下洛羽书院墨歌,刚才失礼了。”
看着白衣女子那张美撼凡尘的脸,墨歌算是明白之前林帆所言非虚,洛阳城内无一女子能与她媲美,如若她想听琴,自己可能真会为她弹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