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青年才子离开之后,李文将手中记有二人身材尺寸的纸递给妻子陆思雨,然后便回到了大堂后。
李文刚坐下来,就笑着说道:“刚才那两位公子也是奇怪。”
松为他倒上了酒,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打小便跟在父亲身边,整日浸泡在在成衣铺里,熟能生巧,所以一般人的身材尺寸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可刚才那两位公子给我的那张纸上的尺寸,与二人的身材不成正比,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也许是为其他人定制也说不定?”
“公子所说,正是我此时心中所想。”
两人又聊了一会,酒又喝了一些,离开时,成衣铺老板李文将他自己酿的酒装了一壶交给了柳江儿。
走出南林街,松和柳江儿便回了云中酒楼。
……
紫阳城城西,落雨酒楼。
二楼,挂着“礼”字木牌的房间里。
“话,带到了?”
站在屏风前的青年拱手回道:“回墨师兄,话已带到。”
“很好,你先下去,我有事与你林帆师兄商谈。”
“是。”
青年离开房间后,屏风后与墨歌相对而坐的林帆露出疑惑的眼神,问道:“墨歌师兄,你让罗师弟给谁带话?”
墨歌手中的白棋落下,说道:“那名作诗的少年午时从云中酒楼去往了专门卖衣服的南林街,刚好我见罗师弟无事,便交代了他一些话,让他出去买件衣服,并给那个少年带些话。”
“墨歌师兄你让罗师弟给他带什么话?”
“今晚,落雨酒楼,林帆师弟你琴会友。”
正准备落子的林帆“啊”了一声,说道:“墨歌师兄,你这是何意?我何时说过要在落雨酒楼以琴会友?”
“你没说过,但不代表不会发生。”
“可就算要发生,也应该是墨歌师兄你以琴会友,而不是琴艺不精的我。”
“林帆师弟,知晓我墨歌在紫阳城的人,除了你和罗师弟外,便没几个,而南宫寒便是那不知道的人。”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林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说道:“南宫寒本性傲慢,琴棋书画皆有所成,若我以琴会友,他定会前来与我一较高低,而墨歌师兄你是想让我与他比琴,然后我在明,墨歌师兄在暗,以琴胜他,扬我洛羽书院名声?”
白子落盘,黑子无路可退。
墨歌将吃掉的黑棋一颗一颗的从棋盘上拿起,慢悠悠的道:“猜对了一半,但暗处的我不会帮你胜他。”
“墨歌师兄你不在暗中帮我,以我的琴技如何能胜他南宫寒?”
“希望那名少年会来,也希望他不只会作诗,琴也会弹。”墨歌看着棋盘中的黑子,“若那少年不来,计划就照你刚才所说进行。”
林帆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走的那几步棋,问道:“墨歌师兄你不是已经让罗师弟给他带话了吗?”
墨歌说道:“话是带到了,至于他知不知道,那得看今晚他来不来。”
又一白子落盘,他继续说道:“若那少年来了,当是绝顶聪明之人,而那首诗是他所作也算说得过去,那琴便也就会上一些。”
林帆看着自己的黑子正慢慢走下无底深渊,眉头紧蹙,说道:“若他不来又如何?”
“若他不来,诗是好诗,却非他作的诗,琴是好琴,是我弹的琴,而林帆师弟你口中的沽名钓誉也就成了真的沽名钓誉。”
林帆看着已经快败了的黑棋,问道:“那墨歌师兄你希望他出现,还是不出现?”
墨歌不由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闻言,林帆有些后悔刚才问的话,因为墨歌若不希望他出现,又何必大费周章让罗师弟给他带话?
墨歌话落,白子也随之落在棋盘之上,而林帆手中的黑子已经无路可走。
……
紫阳城,城东尽头,赵氏酒楼。
“手下传来消息,洛羽书院的林帆将在今晚在落雨酒楼举行一场以琴会友的晚宴。”
“洛羽书院,琴棋双绝。”赵三金落下手中黑子,问道:“真想见一见那棋绝苏夜,只是不知见在何时。虽说来的不是琴绝墨歌,但好歹也是洛羽书院出来的学生,所奏之曲当不会差到哪去,不知宇轩兄今夜可想去听上一曲?”
张宇轩盯着棋盘有些入迷,许久才回道:“若赵兄想去,在下便陪君一赏。”
赵三金笑道:“此事过后,宇轩兄便要离开这生活了三十二载的秦国,就当今夜这场琴宴是为宇轩兄离开秦国而奏吧!”
……
紫阳城,城西何家酒楼。
“南宫师兄,今夜洛雨酒楼,林帆以琴会友,师兄要去吗?”
似乎因为大早上就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导致南宫寒身体有点虚,脸色苍白的回道:“当然要去,我要让今晚到场的人看看他洛羽书院双绝中琴,是如何被我踩在脚下。”
……
紫阳城,云中酒楼。
回到酒楼后,松站在早上盯着看的那堵墙前入迷。
柳江儿将成衣铺老板李文给他的美酒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松身旁,目光停留在那堵墙上,问道:“先生,隔壁那位姑娘是漂亮,但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她可不是李姐姐,不会只是追着你打而已。”
松环抱双手,转过头来白了柳江儿一眼,说:“我只是感觉到这堵墙后,有我非常熟悉的气息。”
“猥琐的气息,趴窗户的气息,趴墙的气息。”柳江儿一脸我明白,我懂的你的样子。
“年轻轻轻,就知道胡思乱想。”松无奈转身向放在美酒的桌前走去,“你家先生我可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了,那女子再好看你家先生我也没看到啊?你知道的,你家先生我对于没有印象的人或物,是没兴趣的。”
柳江儿跟在他身后,说道:“那先生你说说看,那堵墙后让先生感觉熟悉的气息是什么?”
“说不清楚,反正就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松将成衣铺老板李文送的美酒打开,浓浓的桃花香扑鼻而起,“有可能是我活太久了,所以忘了那熟悉的气息是什么?”
喝了两口,松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出现在成衣铺那两名青年才子的对话,你怎么看?”
柳江儿坐下后,认真的想了想,说:“有些刻意。”
“刻意?”松看着他,笑道:“将你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
“那二人说是定制衣服,可走进成衣铺后,目光不时在我身上打量,根本没有在看店里的布匹,他们看见我后目光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而且他们交给店铺老板的那张纸上的字明显是写得着急,以至于墨迹未干便放进了怀中,导致纸上的字有些变形。”
说到此处,柳江儿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定制衣服,不问价格,从这些可以得出,他们的目的不是来定制衣服,而是与我们偶遇,而偶遇的目的是为告诉我和先生他们口中林帆在落雨酒楼以琴会友的事。”
柳江儿说完,松满意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说今晚这场琴宴我们去,还是不去?”
“大晚上,天气寒冷,不是很想去。”
松被他这话逗笑,说道:“是很冷,但有钱赚,为何不去?”
柳江儿问道:“先生,去听个琴还能有钱赚?”
“当然有,下午你换身衣服,将我之前给你的金票带上,然后去落雨酒楼外等着。”
“先生你不去吗?”
“我当然也要去。”
“那先生什么时候去落雨酒楼?”
松拿上酒壶,笑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