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枝听了这话,心中也很气愤,心想这东区的人果然蛮不讲理,她的鸡腿掉了找谁说理?
但一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和后面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司马阙,她心中怒火就像烙红的铁“蹬”的掉入了水中,“哧”的一声只剩水汽。
“不好意思,靖王爷,草民不长眼,草民这就给您另外买一个灯笼。”
金桂枝一手拉着金出蓝一边给宋玹轶道歉。
“啊,我认得你!那个很香的姐姐。”宋玹轶看清了金桂枝的脸后,突然惊讶地叫道。
金桂枝一直不住地向面前这个高瘦的傻王爷弯腰道歉。
“刁民,听说你又进宫领赏了?”司马阙笑意盈盈。
“回公子,草民叫金桂枝,这是我弟弟金出蓝。”所以你就不要再一口一句刁民了。
“可是刁民这个称呼更适合你。”司马阙做出思考的模样,又一脸坏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
金桂枝:“公子高兴就好,草民去给靖王爷买灯笼赔罪,望靖王爷和公子在此稍等片刻。”
金桂枝说完就拉着金出蓝往卖灯笼的地方走,“阿姐,你为什么要给他买灯笼,又不是我们的错!”
金出蓝不高兴了。
“因为我们惹不起他们。”金桂枝站在摊前挑选了一个和宋玹轶手上一模一样的灯笼,“老板,我要这个,多少钱?”
“二十文。”
二十文?这也太贵了吧,抢钱呢?
但没办法,金桂枝只得老实付钱。
她看金出蓝还瘪着嘴巴,一脸不高兴,说道:“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说为什么君子在这个世界上是少数呢,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只想安生过日子,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金出蓝沉默不语,鸡腿也不啃了。
“靖王爷,让你久等了,这是您的灯笼,可要拿好了。”金桂枝把灯笼递过去。
宋玹轶拿着灯笼很高兴,东看看西瞅瞅。
“你这小弟对我们似乎很不满意啊。”司马阙一只手拉着宋玹轶的衣袖以防他乱跑,一边对着姐弟俩说。
金桂枝转头一看,金出蓝脸拉得老长,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
“没有没有,我是因为没给他买糖,他生气了,绝对不是对您们有所不满。”金桂枝几乎要把脸笑烂了。
“是吗?”司马阙走进问。
宋玹轶在这时却从怀里掏了掏,手心上躺了一把糖递到金出蓝面前:“你吃糖,就不生气了,这个糖特别好吃!”
金出蓝还是眼神仇恨地盯着一脸憨笑的宋玹轶。
“出蓝,还不快谢谢靖王爷?”金桂枝见此状,紧张地推了推金出蓝的肩膀。
“谢谢靖王爷。”金出蓝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金桂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了我的糖,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宋玹轶很高兴,又从怀里掏了一把糖递给金桂枝,“香姐姐,你也吃。”
“谢……谢谢靖王爷。”金桂枝接过。
香姐姐是什么鬼啊!
“以后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啦!”
“谢谢靖王爷能看得起我。”
司马阙哼了一声,对宋玹轶说道:“表哥,我们该走了。”
宋玹轶哭丧着脸说:“可是我不想去万花楼了,那里没有好玩的。”
司马阙哄道:“那里才是人间最美的地方,我带你去看漂亮的小姐姐。”
“可是舅舅知道了会打你的。”宋玹轶道。
司马阙嘿了一声,“男人为了美人儿,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只要你不到处乱说,没人知道。”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宋玹轶走了。
经过这件事,金桂枝的兴致也没了,问金出蓝还想玩什么?
金出蓝没出声,金桂枝转身一看,他哭了,眼泪嗒嗒地往下流,也不出声。
“怎么了?”
“阿姐,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有权势的人就这么蛮横?”金出蓝眼泪糊了一脸。
金桂枝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手帕给金出蓝擦脸。
心道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普通人家的傻子会遭世人戏耍,可出身高贵的宋玹轶就算再傻,人也得尊称他一声“王爷”
她哄道:“他刚才不是给了你糖吗?这就算是他因为自己的蛮横而道歉了吧。”
“可他不是这样想的。”
金桂枝笑笑:“可是我们这么想就对了呀,我们就当是他的赔礼道歉。”
金桂枝心中汗颜,阿Q精神就是这么强大!
“走,我们买点东西就回家睡觉了。”金桂枝看他没哭了,拉着金出蓝的手又挤在人群中去买糕点糖果。
新年第一天,没什么事,这个世界没有电子产品,待在家里十分无聊。
金桂枝索性和金出蓝一同出来摆摊。
出来时,金出蓝要了几文钱说是要买书。
金桂枝干脆抓了一把铜钱给他。
金出蓝:“阿姐,要不了这么多。”
金桂枝:“多买几本,用不完的话,看着好吃的好玩的就买。”她还神神秘秘地低头说:“咱们现在有钱!”
金出蓝:“……好。”
说完挎着小书包就走了。
金桂枝刚把东西归置好,炉子还没点上火,罗生来了。
“你为什么昨天不来我家吃饭。”
金桂枝蹲着身子生炉火,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你不熟。”
“怎么就不熟了!”罗生急急道,和金桂枝一同蹲在炉子边。
“不熟就是不熟。”金桂枝嫌他在这碍手碍脚,敷衍道。
“我昨天行冠礼了。”罗生低低地说,声音有些失落。
这个朝代也有行冠礼一说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
金桂枝瞧着他有些失落,知道行冠礼是一个对男子很重要的日子。
“恭喜你啊,生辰快乐。”金桂枝把脑袋凑近朝炉子里吹气助燃。
罗生瞧着她的动作,吼道:“你一点都不真心!”
金桂枝心道他怎么跟一个恋爱和男朋友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一样。
“那我怎么样才是真心?”金桂枝被炉火搞得有些心烦。
“你送我点东西。”罗生很快接话道。
金桂枝心道你果然是想让我送礼。
她无奈地拿出荷包,准备掏钱。
“不要钱。”罗生道。
金桂枝暼了他一眼,“那你要什么?我给你煮碗馄饨?”
罗生:“我才不要吃你煮的馄饨,不好吃。”金桂枝听了这句话差点把想把罗生的脑袋拧下来扔进炉子里。
又听见罗生不自然地说道:“你……你身上有什么,随便给我就行了。”
金桂枝无奈地想了想自己身上有什么,伸手摸向怀中的时候,罗生扭过了头,他耳朵有些红。
金桂枝心想你还挺绅士。
摸了白天,一条昨天给金出蓝擦了眼泪的手帕,皱巴巴的,一个茉莉花做的香包,想了想,她拔下了头上唯一的装饰,一根五文钱买的木簪子。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
“选吧。”
说完她又跑去一边与炉火做斗争。
过了一会儿,罗生说了句:“我选好了,我走了!”
金桂枝终于把炉火升好,就看到罗生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去对面。
这都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金桂枝想,跑得跟个孩子一样,我家出蓝都比你走得要沉稳。
她走到桌子边一看,手帕和香包还好好地放在桌上。
眼睛还挺毒,知道木簪最贵。
这一天,金桂枝总会看见罗生躲在门背后看向这边。
金桂枝往那边看时,他就“倏”地缩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跟小偷一样,金桂枝都认为他中蛊了。
“金姑娘,来五碗馄饨!”一群人走到小摊旁,朝金桂枝喊道。
“哎,好,马上就来!”金桂枝赶快准备食材。
“听说了吗?芜国的老皇帝死了!”一行人坐定,打开了话匣子。
“听说了,据说是芜国的三皇子继的位。”
“为何轮到三皇子?”
“嘿,这有什么难猜的,芜国皇室总共三个皇子,大皇子不受宠,二皇子更不受宠被当质子送来咱们天宝国,这皇位自然就轮到了三皇子头上喽。”
“哎对了,你们说这二皇子还活着吗?这么些年了,没听见什么消息啊。”一位大叔喝了一口茶,问道。
“难,估计早死了。”
“都快十年了吧,都没什么消息。”
另一个人道:“不过这三皇子上位也没什么用,这芜国,不行。”
金桂枝将五碗馄饨放进托盘里,“来,客官,小心烫。”
“还是金姑娘的馄饨最实在!”有人说。
金桂枝笑道:“都是老顾客,多亏你们捧场。”
众人哈哈大笑,吃起了馄饨。
“哎大叔,你们刚才说关于芜国新皇即位,会不会两国要打仗了啊?”金桂枝以前听过葛老太说起过天宝国和芜国之间的战争。
她家里的悲剧也是两国的战争造成的。
“怎么可能打的起来!我们国家和芜国打过几次,屡战屡胜,打得芜国直接签订了停战条约,就算打,也是我们国家必胜!”
大叔喝了一口汤,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
“就是就是,金姑娘你就别担心了。”
金桂枝听了他们的话,稍微放下心来,她害怕战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稳生活的地方,她不想再流离失所。
更何况,战争是权位者争夺势力的手段,对于她这种小老百姓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大量的税款和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