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不能让我出来走走了啊?你看那边…”我指着那边几位骑马的女子道,我一心觉得辛可嘉是重男轻女,他老是见不得我习武,还总说女孩子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东朝灵都的围场不是没有女子的好吗?公主殿下便是最好的证明的。息兮堂里那么多武艺高超的女弟子,凭什么我就不行了啊?
“公主殿下,辛府还有些事宜需打理,臣已禀明陛下,今日会带舍妹回府一趟!”
哥哥就是太讲究了,尤其是在人前,有他说这句话期间,我已扬鞭骑马而去。尽管他讲究,但我总能让他在人前颇为失态,这不他吼起我来了,顾不得再说句“臣告退”地就追了上来。
我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反正只要有路就往前走呗,所幸一条林荫茂盛的路越走越宽敞。宽敞大道上,我迎风疾驰,从未骑马骑得如此畅快过。哥哥紧追不舍着,他的马技自是在我之上,我们间的距离正在一步步缩小。
我不管,能有多快就多快呗,我也不知道我闯到了哪里,好像周围突然就有了人气,我还闻得了阵阵马蹄声,就在正前方。我颇有些兴奋,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然我并没有追上前方那一坨赛马的男子,只追到了那其中的最后一个落了单的。
我毫不费力地与他并排,一看他就特别想笑,穿什么白衣服的啊,哥哥和殿下就从来不穿白衫的。看吧,瞧他的衣服都这么脏了,简直是灰白了,果然,还是哥哥和太子殿下有先见之明。
“阿茹!”我正想着呢,哥哥的声音突然就近近地传来了,他还扬鞭缠住了我的马的后腿,这可使不得的啊,我会被摔死的。
“哥,别这样吧,你把我摔死了,爹爹回来看不见我会难过的。”我不敢加快速度了,再快一点儿,绝对两尸两命。
“你停下,咱们回家!”辛可嘉也算是好言相劝的。
“哦!”我不甘心,微微侧目,发现旁边这个同我们一般年纪大小的男子居然在看我。我至今都不清楚周木白当时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看他,他就不理我地准备先行一步了。
我也是一时情急,丢车保卒,尽管这是公主殿下送我的名马,但还是觉得我的小命比较珍贵。刚好他就在我旁边,我便二话不说地从我的马上跃起,轻松落至他的马背,强硬地坐到了他的身后,还催促着他:“快快快!”
可能我觉得他太慢了,出手握着他握着马鞭的手,那是我第一次同他亲密接触,可好像也就是我同他最为亲密接触的一次。我时不时地望望身后,哥哥居然没影了,我暗叹原来两个人一起骑马,速度是可以加快的啊!
在我兴奋的带领下,他的这匹马儿也是蛮给我们面子的,我们居然追上了方才齐头并进的一坨人,还超越了他们。
我兴奋不已,直至在最前方我看见了太子殿下,他俯身拿过架上的弓箭对着他正右侧十米远处的靶心便是一箭,箭一脱离弦,他便就移开了目光。
一声冲天的蓝色焰火夺去了人们的目光,那是正中靶心的信号响声,接着便是喧哗无比的人声,他只转身高傲地俯瞰着身后的一切。我对他的表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一直觉得他是个特别爱出风头的人。
人声鼎沸,我这才意识到前方究竟有多少人,为什么道路越走越宽敞,宽敞得像是专程的赛马场,前方两道的人在欢呼“太子殿下英武”。
“这是马赛吗?”我问他。
“正是!”
我们已然进入了大众的目光,无数双眼睛落到了我们身上,众人翘首以待第二名出现,我隐约看见了太子殿下高傲目光看见我后闪过的一丝迟疑。好吧,我一看就知道我又要闯祸了。
“你想赢吗?”我问他,大概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想!”
我喜欢这个回答,于是乎我即刻掉转了马头,我们在即将步入大众目光下的瞩目时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外。当我们同那一坨乌合之众相向而行时,他们差点儿也都被我们给带偏了。
我正洋洋得意之际,迎面便就碰上了辛可嘉,他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哦,原来他是去追这匹韫仪公主送我的马儿去了啊。我倒要看看,他拖着一匹马和我载着一个人,我们可以谁更快。
是的,我们又把哥哥甩到后面去了,我真是太爱眼前的人了,想着以后骑马时一定要两个人,又想应该同他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以后一起骑马超越哥哥,说不定还能超过那个高傲无比的太子殿下,我一直都特别想煞他的风头,也不是没试过,不过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周木白好似也是第一次,人生地不熟,我们俩误打误撞地好似又闯到了什么禁区。
只听哥哥在后面费力大吼着:“快回来,前面是试炼的机关林,阿茹,快回来,危险!”
哥哥应该不是骗我的,前面的确有蓝灵使守着在,十米外我便听到那些人喊着:“太子试炼机关林区,外人不得擅入!”
一听到他们提及太子殿下,行吧,我还就想给他捣捣乱,反正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周木白也没反驳说不行什么的,我就当他默认了。
果然是重地,一进去马儿就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履步不前。
“下马!”
“嗯?”
他扭过头来看我了,他该是一直都没看清我的,这该是周木白正式见我的第一面。他没有笑,眉目间也是平和的,若水一般平静,我不懂他脸上那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
“前面是机关林,是给人设计的!”他先行下了马,我的身前突然空荡了,一时间还有点儿不适应了。
他温柔地抚摸了下马头,看着马儿道:“累了?不想下来走了吗?”
“啊?才不是呢!”虽然我是有点儿累了,但我觉得他是在说我娇气,便就一骨碌溜下了马,今儿个一天总算是骑马骑得淋漓尽致了。
他附在马耳旁喃喃着些什么,随后马儿便就调头离开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他。
“周木白!”他一边细细看着四周一边应着我。
“周木白?周木白?周木白!”我想起了哥哥布的那局棋,脱口而出,“你就是被围在一群黑子中间的那颗白棋!”
“嗯?”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微微笑着,“嗯!”
我都忘了,他怎么会知道哥哥布的棋局呢!可是他确实是应了的,那口吻明明是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