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希英一反前几天的样子,开始用心装扮,脸上也有了笑容,整理结婚要用的东西。
希才本来有些奇怪,但看大姐笑了,心里虽存疑但也散了不少,开始亲力亲为的帮忙操心希英的婚事。
四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是面上也丝毫不显,好似那天没有听过希英那番话一般。
倒是刘玉兰,陈福春仿佛一夜间苍老了不少,四粒有注意到,刘玉兰耳边也长出了几根白发,陈福春也会在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叹气。
四粒也渐渐明白了许多。
好似希英并不知道这么做,会失去什么,可是其实希英心里很清楚,更何况是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因为不甘心就赔进去自己的一生,四粒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直到多年以后,四粒才知道原来当初希英的放手一搏只不过是为了赌一个她爱的人。
父母希望希英能幸福,所以先前再三阻挠,老一辈的人很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他们走的路比我们吃的盐都多。
希英纵然骄傲,可向来不轻易低头刘玉兰难道就不骄傲了吗?女儿未婚先孕,传出去刘玉兰都怕脊梁骨被人戳破,生怕被人知道,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可是也要笑着请他们来喝喜酒。陈福春呢,更是疼爱女儿,更何况是从小到大疼着长大的希英,如今出了这种事,他必定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女儿喜欢,除了托人办好婚事以外,他们也无能为力。
四粒那段日子里,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想起另一个人来,在那些压抑的夜里,听着耳边希英的哭泣声,在那些为争执而吵闹不断的时刻,四粒甚至大胆设想过,如果今日要嫁人的这个是她的话会怎么样,那后果想想都可怕,四粒不敢在想。
只有每天更加努力努力的给希英缝嫁妆以外,四粒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什么。
日子过得很快,男方家的彩礼也送上门来了,可是看着父母不高兴的样子,四粒能猜到,毕竟不是两家和乐之事,对这些都不能抱有太多期待,连人都没来,只是来了个办事的,站在一旁,尴尬着脸色。
可又不能撕破脸,只好将就着把这出戏唱完。
希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专心做着她的新娘子,四粒心里却有点担心,担心的何止是四粒一个人呢,希才早就有些不对劲了,这些日子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嬉皮笑脸,整日脸色沉的可怕,好似小屁孩一夜之间长大,忽有一次,四粒回屋拿东西,就见希才一个人靠在那角落,指甲猩红不灭,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
四粒有些吃惊,以前从未见希才抽过烟,至少在她的认识里,希才和抽烟喝酒从来都搭不上边
心里有些气,说话也就更不客气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出去外边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眼看四粒越说越激动,希才蓦地被呛了一下
四粒突然伸手去把烟拿走了,希才一愣,却也看着她不说话
四粒丢在地上,碾了几脚,只见希才定定看着她刚才的这些动作
沉默了许久,四粒就这么看着希才
希才有些不耐的偏了片头,男孩略带些烟嗓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们骗我是怕什么?怕我去打那个混蛋吗?”
四粒有些吃惊,呆呆的看着希才
希才一看四粒这样,心里更肯定了,苦涩一笑道:“姐,你真的觉得大姐这样会幸福吗?”
“幸不幸福我自己知道,你们俩这嘀嘀咕咕些啥呢。”
四粒还未来得及说话,紧接着,门栓一响,只见希英挺着微凸的小腹进来了
许是希才有些迟钝至今未发现希英怀孕的事,见希英有些浮肿也只以为是这几天吃的有些多了,这会却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咳咳,呛死我了,小屁孩,你抽烟了?”
希英才一进门,就被呛的不行,连忙退了出去
希才有些尴尬,四粒却也没有拆穿他,三人出了屋,院子里找了地方坐下了
被那一阵烟味呛得有些头晕,希英有些想吐
“姐,你是不是…”
“呕…”
“希才去给大姐拿纸”
希才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粒使唤着,只好先去找了纸
可是刚才的那些反应希才也更加怀疑了,只不过没有再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