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周看到了迎面走来端着补汤的小宫女道:“新来的?”“是,奴婢来给娘娘送补汤。”小宫女看到隐周的脸连忙低下头,脸色微红。隐周传音入密告诉苏萦儿:“汤有滑胎药,王后在来慕宫的途中。”苏萦儿轻笑,看来姜氏安耐不住了。
隐周接过汤放在桌上,宫女道:“王后娘娘来了。”“哟,苏妃可真是好兴致。”姜氏看着苏萦儿的脸恨不得撕烂了她。苏萦儿睁开眼,观察姜氏的反应:“王后娘娘来了,请坐吧。”姜氏看环顾四周又看到桌上:“既然熬了补汤怎么不喝啊?既然有了大王的孩子就好好养胎,好好给大王生育一个孩儿。”
苏萦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氏道:“王后娘娘说的对。”苏萦儿缓慢地起身,端起汤碗慢条斯理地饮尽。姜氏看到苏萦儿的表情心中有些慌乱,但是看苏萦儿喝下汤药时松了口气。“苏妃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你了。”姜氏离开了慕宫。
“大王,出事了!苏妃娘娘她腹痛不止啊!只怕娘娘的孩儿……”恒丰跪在帝灼面前道。帝灼疾步跑向慕宫,恒丰连忙全身跟着帝灼。
帝灼在苏萦儿的房门外远远地看见在擦拭手的隐周边走边问:“苏妃如何了?”隐周叹气神色惋惜:“大王,节哀!苏妃娘娘腹中的孩儿已经没了。”“孤问的是苏妃!”帝灼的焦急全写在了脸上。隐周答:“苏妃娘娘只要醒来就无大碍。”
帝灼进了内室,苏萦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十分安详。帝灼在苏萦儿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她的手,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儿:“萦儿早点醒来吧!是孤没有保护好你。”
帝灼的这番话如同春日的风拂过苏萦儿的心田,让她心痒痒的。苏萦儿睁开眼就看到了帝灼瞬间惊喜的神情。帝灼忙喊:“太医!太医!快点进来!”隐周闻声跑进来,与苏萦儿对视了一眼,然后为她诊脉:“大王,苏妃娘娘现在只是身子虚弱已无大碍。”“灼,让你担心了。”苏萦儿挤出一个笑容。帝灼帮苏萦儿掖了被子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了害你的人。”苏萦儿闭上了眼睛。
帝灼坐在正厅,将人都聚在一处对恒丰道:“给孤查!孤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动孤的人。”“是!”恒丰带着卫士开始审问众人。
一盏茶的功夫,恒丰便带着小宫女复命:“大王,已查清了苏妃娘娘出事前,王后娘娘安排了这个小宫女给苏妃娘娘送带滑胎的补汤。后来王后娘娘来了慕宫,在苏妃娘娘喝下汤后才离开。”“去把王后叫来。”帝灼脸色有些阴沉。
姜氏听闻苏萦儿滑胎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王后娘娘,奴婢却认为这是一个好事呐。”“王后娘娘,大王请您去慕宫。”内侍道。姜氏点头对月淑道:“想来是苏氏滑胎,那边想唤我去帮忙。”
姜氏到了慕宫,刚要给帝灼行礼,帝灼怒斥:“姜氏你可知罪!”姜氏连忙跪在地上:“大王说什么呢!妾有什么错。”“有滑胎药的汤药是不是你送的?”帝灼问道。姜氏直视帝灼跪得笔直:“不是妾做的,妾不会承认!”“可是种种证据都指向你,王后你做何解释?”帝灼盯着姜氏。“呵呵,大王你我夫妻几十年,这几十年,我陪你出生入死,陪你成为殷王,现在你却宁愿相信一个陪了你一年都不到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寒心呐!”姜氏冷笑中带着几丝凄凉,原本挺直的腰垮了。
“孤再问你是不是你?”帝灼又问。姜氏冷哼一声:“大王想废了我就废吧,腾出位子正好可以给那狐狸精。我这老人若不是姜氏一族在,大王怕早废了妾身吧。就是我做的罢,她夺去了我的丈夫,我还要笑脸相迎,我早厌倦了当王后的生活,废了也干净。”帝灼道:“既然王后这样说,就去别苑安置吧。”“大王你我夫妻数十载,今日我与你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姜氏心中空落落的,对帝灼已失望了,她站起来挺直了腰杆从容得转过身一滴晶莹滑了下来,她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帝灼望着姜氏的离开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姜氏陪着他几十年后来封为了王后,他不爱姜氏,为了姜氏身后的家族娶了她,她陪他成为帝王,陪他征战,陪他平天下,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
帝灼进了苏萦儿的寝殿,她还在沉睡。苏萦儿睡梦中皱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帝灼心疼地为她抚平眉头,却摸到她的额头发烫慌忙喊:“太医!太医!”
折腾了一夜,苏萦儿的烧终于退了下来,帝灼忍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天色亮了起来,干净明朗蓝色的天空上挂了一轮太阳,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寝殿,撒了金色在里面的人身上。
苏萦儿醒来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帝灼,如果说醒着的他是头雄狮那么沉睡的他平静得像只猫。苏萦儿手放在帝灼的发上轻抚,连她都不知道到她眼里的温柔能把冰融化。
帝灼睁开了眼抓住了苏萦儿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做我的妻可好。”苏萦儿心神一动,一个帝王叫她当他的妻,这是对于女子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苏萦儿点头,帝灼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道:“苏萦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殷宫处处都是喜庆之色,宫中张灯结彩,这一日正是册封王后的日子。
苏萦儿一早就被拉起来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王后娘娘,端大人求见!”“进。”苏萦儿道。端蛰行一礼道:“许久未见,王后娘娘可好!”“是啊,许久未见了。还要感谢端大人从前的照顾呢。”苏萦儿起身扶起端蛰。
“不敢当,王后娘娘言重了。臣还要恭喜娘娘!”端蛰有些惶恐,现在的苏萦儿已经与从前的那个刚入宫的女子全然不同,现在的苏萦儿气质里有一丝威严,和帝灼身上的感觉一般。
苏萦儿也懒得同他废话:“端大人还有事吗?”“今日臣护送娘娘去朝宫。臣先去外边守候。”端蛰没有再说话,退出了苏萦儿的房中。
苏萦儿穿上了红色的凤袍,戴上了沉重的凤冠,心中有些感慨对阿昭道:“阿昭,我是不是在做梦,我醒来阿娘就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头,阿爹会给我带来新奇的小玩意儿,哥哥们会带我偷偷跑出去玩。”阿昭听到这话泪水瞬间流下来了:“格格······”“呵呵!”苏萦儿笑了,一滴泪水滑过了她的脸庞,“我知道回不去了,我走上这条路就注定回不去了,他们也回不来了。我们出去吧,别让大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