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最近有一种传闻。
自打进宫以来就病恹恹的皇后娘娘如今不仅身体大好，还创造了许多新鲜玩意。
明明一前一后看着就很不稳当的轮子，坐上去轻轻一蹬，居然就轻轻松松跑得飞快，还能控制方向，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口谕传得效率变得极高。
“可惜这个时代没法制橡胶，这木头的轮子比较颠簸而且更容易磨损。”黎知瑜用布条缠着自己做的石墨条，在纸上写写画画，“自行车可以改成三轮的，后面有车斗，可以运送一些不是太沉的货物。”
程瑾在侧面盯着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纸，不住惊叹。
黎知瑜撇撇嘴，这就开始惊叹了？要不是她做不到，绝对整个发动机出来，造一辆小跑车。
翻出下面一张图纸，却是更加的复杂精巧，“没有电真的太不方便了。”要是有电的话她就是这个时代的爱迪生了。
“电是什么？”程瑾适时提出疑问。
“比如说...你们所谓的落雷，就是电的一种。”黎知瑜尽力换成程瑾能听懂的词，“就是......”
要她怎么解释“由于带异种电荷的云层或云层与大地之间的一种放电现象”？
“大概就是一种能量，落雷时会产生，人力也能造出来。可以使一些带有特殊动力系统的工具自己运动。
看着程瑾彻底陷入沉思，黎知瑜摇摇头，“不用想了，这个东西以我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我只能造一些运用简单的力学原理的工具。”难不成还要她火力水力甚至核发电？就算切割磁感线发电也不现实，电量低又没有合适的电器。
“那引用落雷呢？”程瑾突然提问。
这次轮到黎知瑜沉默了，深深地看了眼程瑾，莫非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富兰克林？
“能量太大，引用不了，”黎知瑜说的干脆利落，“不过我知道如何安装避雷针，以免落雷引起天火。”说完又开始写写画画。
第二日宫里各处都开始修整，屋脊两头，都安一个仰起的龙头，龙口吐出曲折的金属舌头，伸向天空，舌根连结一根细的铁丝，直通地下。
17世纪的时候，法国一个旅行家记录的中国古代，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避雷装置。
还好这不是她所知道的历史，不然她真的怕哪天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跟她掰扯避雷针的知识产权。
一天天热起来了，黎知瑜日日缩在正阳宫，用齿轮带动着高速转动的手摇风扇吹过冰块带来凉风，真的有了空调的感觉。
在这个基础上黎知瑜又做了许多缩小版，成本又不高，几天功夫，宫里几乎人手一个。
正阳宫几乎没有公公，侍女也不算多，混熟之后，黎知瑜把正阳宫圈进了解放的领地。
程瑾每天踏进正阳宫的时间很固定，番国的关系变得紧张，程瑾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各部下属探讨边防。黎知瑜对打仗的事兴趣缺缺，自觉拿回后宫的账目，要不就在小厨房捣鼓，两个人的相处少了很多。
除了程瑾每天固定回来的时间，其他时候正阳宫就有一种现代的感觉，最直接的就是黎知瑜带头穿的服装，现代的服饰轻便舒适，以秋杏为首的一众宫女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这种凉快又简单的服饰。当然一开始的想法就是“皇后娘娘说啥都对”。
但考虑到自己和这些女孩子也不能总不出门，黎知瑜改版了宫装，各个品阶宫女的服饰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区别，却减少了不必要的部分，加了许多暗藏的口袋。当然考虑到这个年代的思想，黎知瑜并不强求，只是给出了选择。
每当这个时候黎知瑜都庆幸自己是个全面发展的进步青年，做得了受力分析，画得明白服装设计图。
黎知瑜把皇宫当成她的实验基地，许多在现代习以为常的东西照搬过来或者改变一下搬过来，“如果在宫里大家适应的都很好的话，就可以考虑往宫外投放，生产效率也可以提高很多。”
程瑾看到黎知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亮晶晶的。
晚饭是烤鸭，又脆又香的鸭皮一口咬下去在嘴里爆汁的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鸭饼都蒸得弹牙，一小屉一小屉消失得飞快。
鸭架一半做汤一半椒盐，汤汁带着乳白色鲜美无比，椒盐的咸香四溢，啃一口椒盐鸭架，喝一口汤.......
黎知瑜觉得自己要撑爆了，但一口一口咬着鸭饼卷鸭肉的嘴却没停过。
烤鸭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呢！
饭后在御花园消食的黎知瑜看着明明刚刚吃的比谁都多，现在看起来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程瑾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
“你现在的样子真不像刚刚吃完大半只烤鸭的人。”
程瑾偏瘦但挺拔若竹，气质清朗偏冷，帝王之气却毫不掩饰，眉目俊朗，偏偏面对黎知瑜时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黎知瑜努力想想，觉得眼前的人像日间的竹林，明朗得不见夜间的氤氲水汽，却带着竹子的清淡味道。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呢？”程瑾的提问让黎知瑜从想象中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一抹异样，毫不客气的开口。
“吃货的样子。”
相处了几个月的程瑾已经很能明白许多现代用语了，嘴角轻挑，“彼此彼此。”
太阳已经落下，一天的燥热终于结束，连剩下的余晖都瞧着顺眼了许多。
看着余晖，黎知瑜随口道，“我让御厨腌的鸭蛋应该好了，明早敲几个，流着油的蛋黄配玉米粥不错。”
“吃货。”锱铢必较，原样奉还。
凉亭里吹着晚风舒服得紧，秋杏取来一壶果酒，盘中放几颗剥好的葡萄，黎知瑜拉着程瑾聊天南海北，不多时就倒在了程瑾的怀里。
程瑾搂着黎知瑜，轻轻地拍，直到晚风彻底凉下来，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回正阳宫。
秋杏跟在身后，看着黎知瑜靠着程瑾，晚风吹起裙角和发梢，一个词突然涌上来。
佳偶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