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只影立,尤有英雄时,长剑救苍生,短剑诸奸邪,狂傲诸如是,洒脱在世间。
少室山上,数百名少林弟子持棍而立,严阵以待。在另一边,是数百名日月神教教徒,为首的,正是武功盖世,自称天下第一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任教主这又是何必呢?”方生在前道。任我行瞧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是谁?我找你们方嗔大师,你们却诸般阻拦,杀你们几个弟子算是便宜你们了。”方生道:“我乃方梦主持座下关门弟子,法号—方生。”
任我行掂量了一番,道:“哼,年纪轻轻,倒成了那方梦老头的座下弟子了,想必…你的武功不错吧。”方生道:“请任教主下山,莫要杀生,执迷不悟。”任我行道:“呸,我今天见不着你们方嗔大师,我决不下山!除非你们把我打死了!”
任我行说罢,跨步向前,使出日月掌法,朝方生打去。方生闪开,回身便向前一掌,恰好与任我行对持。忽然,方生自觉内力渐渐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住,似不断往前涌。
任我行道:“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小和尚,你是否全身无力,有内力渐散的感觉呀?”
方生道:“这…这是什么…邪功…”任我行道:“这不是什么邪功,这是吸星大法!”
话说任我行屡次因吸星大法的反噬而倍感痛苦,于是日夜研习破解之法,但终究不得。自从东方白从岳州回来后,便告知任我行,吸星大法神功练至第十层,即可解决反噬之弊端,于是任我行开始继续修炼,日复如日,竟觉自己的痛苦缓解了不少,自此,东方白也从教徒升至为风雷堂副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人从方生背后而出,使出内力,加以方生的身上,与任我行对招。任我行继续使出吸星大法,只是对方的内力像有一丝沉重感,刚开始还好吸散其内力,但越是往后,越是困难,不经意之间,还可能会引起自己反噬的祸患。
“易筋经?这是易筋经的内力?”任我行见讨不到好处,便撤了掌力。方生也退开,撤了掌,转身见是自己的师兄—方证大师在助力,道:“多谢师兄相助。”
方证道:“不谢,不谢…你先去疗伤吧。”方生道:“不打紧。”任我行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方证大师,怎么?你也要拦我吗?”
“阿弥陀佛!任教主,你来少林不会只是想见我方嗔太师叔一面这么简单吧?”方证道。任我行道:“哼,废话少说,你以为你易筋经真的能挡得住我吗?”方证道:“就算挡不住,我也要挡。阿弥陀佛!”方证双手合掌,毅立于前。
任我行运起内劲,朝着方证一掌打去,方证侧身,借以内力反弹,二人一时相持不下。
“教主,我来助你。”上官云忽然从后出现,喊道。任我行道:“你走开,我一个人足矣!”忽然,一人持长剑跃出,“刷”地一剑,便把任我行刺伤。上官云见状,连忙把任我行接回。
“卑鄙小人!偷袭?”上官云对着那人说道。方证收了内力,转身见那人,原来是嵩山派祁阳。祁阳对上官云道:“哼,卑鄙?对付魔教,我可不手软!”方证道:“阿弥陀佛,嵩山派来支援少室山,我感激不尽。”
祁阳道:“大师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任我行道:“好啊,嵩山派来了,那就一起上吧!”
“哈哈……哈哈…祁阳,我也来会会这个魔头!”说话的,是北岳恒山的定陵师太。忽然,又有一人跃出,道:“任我行!你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了!”说话的,是南岳衡山派莫大。泰山派玉盘子亦出来道:“任我行!拿命来!”
任我行道:“都来了吧,看来,你们五岳的,就差华山了!”
定陵师太拔剑,率先上前,上挑一剑,任我行徒手劈开,转身便一掌打去,至其受伤。玉盘子使出泰山剑法,上下齐攻,有进有退,任我行退却了几步,回身便取出剑来,横剑一劈,把玉盘子的剑锋带偏,接着往前一刺,并大喝一声,伴随着深厚内劲,玉盘子抵挡不住,亦受了重伤。
上官云道:“教主,你手臂有伤,还是先休息一下,让我来吧。”任我行细声道:“不必,你赶紧通知向问天、贾布、童百熊、东方白等人,抓紧时间,找到方嗔。”上官云道:“是。”
莫大拔出软剑,怒道:“任我行,你杀我师叔,此仇不共戴天,拿命来!”任我行不解,道:“我什么时候杀你师叔了?”莫大道:“扶师叔失踪多日,我们的人一路至天线关寻找,发现了扶师叔的尸首,他胸口插着你们日月神教的剑!这还不是你们魔教干的?”
任我行自言道:“扶水死了?这事…向问天怎么没告诉我?”忽然,莫大的软剑如风般飘然疾刺而来。任我行提起剑,往上一挡,莫大把剑往回弹,因为他是软剑,剑身控制得好的话,可以回钩。于是莫大把剑勾搭住任我行的剑,往回一拉,瞬间让任我行失去了兵刃。
任我行连忙退后,运起内劲,双掌径出,如排山倒海之势,莫大挡不住,软剑被内力震断,自身退却数步,已然受伤。
“哼,任我行!还我古师叔的命来!”祁阳大喊道。任我行又是不解,道:“岂有此理,你们个所谓名门正派,净是瞎编污蔑!我又什么时候杀你师叔了?”祁阳道:“古德安古师叔被尸首分离,此等惨死,定是你们魔教所为!”
任我行感觉甚是奇怪:“古德安、扶水二人皆身亡,而且二人是我要找的人,如今却像是有人先我一步,还杀了他们,把罪名嫁祸于我,到底是谁?莫非那人也知晓葵花宝典的事?若是方嗔被那人先行找到,我此番来少林岂不是白走一趟?不行,我得尽快解决这里。”
“任我行,拿命来!”又有一人持剑跃出,喊道。众人一看,原来是华山气宗黎书。任我行道:“好,又来一个送死的!不要命的尽管来!”
少室山一时陷入了混战之中。
天下武功,出自少林,少林武功,莫于藏经。
“没错,前面就是藏经阁了!”向问天道。向问天、上官云等人来到了藏经阁,刚至门口,便听得一人道:“汝等莫要靠近,请速速返回!阿弥陀佛!”那声音伴随着雄浑之内力,仿佛能传至千里之位。
向问天道:“敢问阁下可是方嗔大师?”那人道:“阿弥陀佛!我师兄已然仙逝…诸位请回吧。”上官云道:“什么?方嗔大师他……”向问天道:“阁下是少林主持—方梦大师吗?”那人答道:“你倒是好听力。”
向问天又道:“在下日月神教左使—向问天,有些事情,要当面请教方嗔大师,请方梦大师莫要阻拦!”方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不相信老衲?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施主请回吧。”
上官云道:“我们得进去一趟,请大师莫要阻挡!”方梦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上官云拔剑冲入藏经阁的楼门,但见正中央站立一人,正是方梦。上官云提剑便上,正头一剑,方梦伸出两指,瞬间便嵌住上官云的剑,上官云动弹不得。方梦用力一扭,徒手便把剑身拧断了。
向问天在旁见此,道:“方梦大师好功力,好一招大力金刚指!”说罢,接着,向问天提剑就上,往左一刺,方梦隔空轻轻拍了一下向问天剑身,一股无形的内力压住了向问天的剑锋,迫使他刺偏了。
“阿弥陀佛!二位,请回吧。”方梦双手合掌,毕恭毕敬地道。向问天、上官云自知不是方梦的对手,便不得轻举妄动,刚想转身离开,去报知任我行,忽然,见两名黑衣人闯入藏经阁,骤眼看去,其轻功十分了得。
向问天、上官云躲在一旁,静观其二人。那两名黑衣人见方梦,二话不说,其中一人便上前与其过招。上官云道:“向左使,那是我们的人?”向问天道:“不是,我也不知晓那是何人。”
只见那与方梦交手的黑衣人左手一摆,便使出一掌来,方梦对招,二人斗起内劲,一时间,竟不分上下。向问天道:“那人用的是气功…”上官云道:“气功?”向问天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深厚的气功…今天算是开眼了。”
另一黑衣人趁着机会,便绕道上楼。忽然,一人持长剑而出,立与楼阁上,侧卧于扶梯,左手拿起一壶酒,茗了一小口,道:“好酒,好酒…”
黑衣人见那人,大惊,在楼道上微微怔了一下。向问天见那人,道:“风清扬!?他居然在横梁上?方才居然没察觉出来……”上官云道:“向左使,风清扬来了,他的剑法,恐怕只有教主可以匹敌……要不要去把教主叫来…”向问天道:“嗯……咱们走,去找教主。”
那黑衣人使出长剑,朝着风清扬刺去,风清扬灵活闪开,那黑衣人回剑左摆,错步向右一挥剑,风清扬拔剑,朝准了那人的手臂刺去,如疾风般的速度。
那黑人被伤后,退了下楼。风清扬看他方才的剑法,有几分熟悉,问道:“你是何人?你不像是魔教的。”那黑衣人未答。另一名黑衣人与方梦对持许久,不得胜负,双方随即均收手作罢。
忽然,门外一人带着少林弟子进来,对方梦道:“师傅,我来迟了,你没事吧。”说话的,是方生。方梦静坐于地上,道:“老衲并无大碍,任我行走了吗?你不在山下陪你师兄,跑来这做甚?”
方生道:“师兄叫我来的…,任我行还在山下,师傅,你放心,五岳来了,我们有救了,少林有救了。”方梦道:“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使剑的黑衣人忽然径出一剑,朝方生刺去。风清扬见状,一跃而下,把剑轻旋,往前一撩,迫使那黑衣人收剑退后。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感谢风大侠救我徒儿。”方梦道。方生道:“谢过风大侠救命之恩。”风清扬道:“二位大师不必客气。”风清扬对着那俩黑衣人,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趁此机会,潜入少林,意欲何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人在门外大笑道。“什么五岳,什么少林,皆是我的手下败将,我的神功天下无敌…哈哈哈……”那人继续道。
“谁!?”风清扬转身看去。那两名黑衣人趁此机会,连忙从窗户逃走了。
方生道:“风大侠,那人…那人就是任我行!”方生问任我行:“魔头,你把我师兄怎么了?”任我行道:“哼,方证算什么,我已经把他碎尸万段了!哈哈哈…”任我行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任我行又道:“我是天下第一,我要把你们都杀光!”风清扬提起长剑,道:“哼,好大的口气,有我风清扬一天在,你休想!”说罢,风清扬蹬腿往前一跃,刺出长剑,尽管任我行闪开,但还是不够风清扬的剑快,依旧被刺伤。
风清扬把剑一拧,剑锋百变不穷,几路急速进攻,任我行一时招架不住,连连后退。风清扬继续往前刺,把剑锋四处散开,却又逐一连贯,任我行一时无法破解,只得频频躲避,处于下风。
方梦在一旁看此,道:“风大侠好剑法,老衲平生见过无数剑招,你这招,却是闻所未闻,其原理,更似无招。”风清扬道:“谢大师夸奖,的确是无招!”
“师傅!你没事吧。”方证忽然在外喊道。方生高兴地道:“师傅,你听,是大师兄的声音!没错,就是大师兄!”方梦道:“阿弥陀佛,我没事,方证,你进来吧。”
方证进楼阁后,见风清扬与任我行在打斗,道:“师傅,师弟…这…”方梦道:“风大侠以高深剑法对招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且看胜负。”方生道:“师兄,刚才听任我行说,你被他打重伤了,我以为你……”
方证道:“唉…的确,我以易筋经与那吸星大法对持,开始占上风,不料到中途,任我行忽然狂性大发,内劲加倍,一时间,我自觉体内的内力被他吸住了,这刻我才知道,那吸星大法不好对付,幸好华山剑宗司马玉琴、毛福天来了,我才免于一死。”
方生道:“这么说来,那吸星大法真的很厉害,连易筋经的内力也能吸得动。”方梦在旁道:“阿弥陀佛,善战,善战。我少林易筋经博大精深,天地循环,吐纳一心,至达天人合一,无驱无束,无杂无念。你与任我行对招之时仍有好胜之心,欲知急速而不达也,需循序渐进,方是上上之道。况且你看那任我行,疯疯癫癫,想必其吸星大法已是练至走火入魔了,久而久之,必伤自身。”
方证听方梦一言后,默默记下,道:“师傅所言极是,徒儿谨遵教诲,今后定当好好研习佛法。”方梦听到方证说今后要好好研习佛法,而不是研习易筋经,此刻就已然知道,由方证来接任下一任少林主持,是不二之选。
“啊………”任我行双手前驱,怒吼一声,附近的轻飘之物皆被吸引而去,就连藏经阁内的梁柱亦出现了深深的裂痕。风清扬持剑站着,未有一丝动弹,风清扬知道,他所面对的,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神功—吸星大法,纵使如此,风清扬依然面不改色、淡定从容。
风清扬深思:“这是敌人的上乘内功,非破气式不可敌也,可这破气式只有几句简单的口诀,我尚未弄懂,这该如何是好…”
方梦在一旁看出了风清扬的踌躇,方梦知道风清扬的剑法甚是精妙,但应对上乘内功,却是犹豫不决,似防而不防,因为方梦也看出来了,这剑招,招招进攻,根本没有防守可言,这就造成了一个矛盾所在。
方梦对风清扬道:“阿弥陀佛,风大侠,老衲不懂你的剑法,但在你出招之时,我知道你心中有所顾忌,老衲给你建议,你不妨放开来,全凭心意,随意而至。”风清扬听方梦所言,自言道:“随意而至?我…”风清扬想起独孤求败对独孤九剑的阐述,其中心是无招,所谓之无招,不就是随意而至吗?
“神而明之,存乎一心!”风清扬提起剑,转动身体,使剑锋呈旋转之势,抛弃顾忌,提剑便朝任我行直刺而去。一时间,白光闪耀,剑气凌人,任我行觉得此剑势锐不可挡,吸星大法的内力无法阻挡其前行,似乎均被层层击破。
“教主小心!”朱雀堂堂主—溪棠从门外闯进来,大喊道。风清扬随即一剑便刺去,却想到他护主心切,是个情义中人,便留了几分力道,将其刺伤,没取他性命。
任我行退了几步,道:“这是什么剑法?这绝不是华山剑法!居然破了我的吸星大法!”风清扬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任我行!你给我滚回黑木崖!”任我行道:“不行!风清扬,我要再给你比一场!”风清扬道:“好啊,来啊!”
溪棠道:“教主,还是走吧,贾堂主、童堂主他们快守不住了!向左使和上官堂主就在门外等着我们呢!”任我行不甘心,推开溪棠,道:“听着,我今天非得毁了这少林寺不可!啊啊啊!”说罢,运起内功,以吸星大法之力,动摇藏经阁内的物品,弄得七零八落。
“教主!”向问天、童百熊二人进了阁内,喊道。东方白也随其后。任我行越是使内力,越是感到难受,任我行停了下来,用手捂住胸口。东方白道:“糟了!教主的反噬似乎发作了!快把教主带走!”
“休想!今天你们这帮魔教中人一个也别想跑!”门外来了一群华山剑宗弟子,说话的正是杨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