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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秘密

剑宗庙堂,供奉着华山开山师祖及各剑宗祖辈的牌位,历代以来,除了犯了被逐出师门的重大过错之外,其余的惩罚,都是在这庙堂以罚跪为主。

司马玉琴在庙堂里跪着,自是感觉到无聊,刚欲起身,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人推门而入,司马玉琴转身看,原来是杨奇。杨奇道:“怎么,玉琴,你是想出去吗?”司马玉琴道:“不,师叔,我就在这跪着。”杨奇道:“玉琴,你师叔我这次回华山,本来只是想着治好义儿的伤,没想着再管华山剑宗的事情。只是你方才已然入了魔道,你可知道?”

“魔道?师叔,你不是说,这是气宗的招式吗?气宗怎么是魔道了?”司马玉琴问道。

杨奇道:“你这孩子,没错,大部分是气宗的招式,只是…这招式之间似乎已然经过修改了,你可知道,所展现出来的,那是魔教的招式!”

司马玉琴越听越是惊慌不已,问道:“师叔,我…我没有学魔教的招式啊!我…我…”司马玉琴一时哽咽,不知如何应答。

杨奇弯下身子,半蹲着,道:“玉琴,师叔叫你在这罚跪,你不怪师叔吧。”司马玉琴道:“不,师叔,我…我一时糊涂,不知那是魔教的招式,竟误入歧途,犯下大错,该罚!”

杨奇又道:“好了,你知道师叔是为了你好就行了。那…师叔来问你,你那几招是从何学来的?”

司马玉琴吞吞吐吐,不敢正面回话,便道:“我…这……这……”杨奇追问道:“怎么?你学魔教的招式,可不是件好事。”在杨奇逼问之下,司马玉琴随口答道:“其实…这……这是我从梦中学来的。”

杨奇站了起来,怒喝道:“玉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练下去,最后只会走火入魔!”司马玉琴低着头,不敢吭声。

忽然,一人推门而入,杨奇回看,原来是吴流。杨奇道:“吴师兄,你怎么来了?”吴流道:“刚才有弟子报知与我,你要玉琴在这罚跪。”杨奇道:“是的。”吴流问道:“你有这个权力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杨奇听着吴流的这番质问,心中自有些愤怒,但却又无话反驳,当年确实是自己与白弱一同离开华山剑宗,此后对于是否还是华山剑宗门人的事情却是有些含糊,毕竟蔡子峰当年并没有逐他们出师门,但也没有召他们回来的意思。

杨奇道:“是,华山剑宗的事务,我无权插手。玉琴,师叔奉劝你,回头是岸,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离开庙堂。

吴流向前欲扶起司马玉琴,道:“玉琴,起来吧。”司马玉琴道:“不,杨师叔说得对,我…我该罚!我伤了杨师兄,我得跪着!”

吴流道:“事情的经过,你白师婶已经跟我说了,这不全是你的错。至于,杨奇说你所使的招式间透露着魔教的路数,这事就他一人觉得而已。”

司马玉琴道:“怎么?吴师叔觉得那不是魔教的路数?不如…不如我…使给你看看。”吴流道:“那好。”

司马玉琴起身,拔起剑来,挺腰扎马,蓄气丹田,使内力会集手臂而至手腕部,聚精会神,挥剑劈去,本来剑锋自上而下劈去,只有一道痕迹,但那放于正前方的木板却是一时被劈得稀碎,显然这是气功运剑所致。

紧接着,司马玉琴把剑一摆,往前一挑,收剑蓄力,又猛地一下向前刺去,却又是把旁边的石板震得四分五裂。

吴流道:“不错,这是气宗的朝阳一气剑。”司马玉琴道:“吴师叔,后面还有三招,你看着。”吴流道:“好。”

司马玉琴左腿提起,右腿半屈,后弯腰,收剑于腰间,使身体如弹簧般蓄力,形防似攻,不经意之间便可借全身之力使剑纵横来回进攻,左腿一踏步,便又可将剑身回收,再一次蓄势待发。

吴流在旁观看此招,自是知道,这不是剑宗的路数,亦不是气宗的路数,招式之间,变换灵活,弹性很大,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似乎是专门克制那气宗的朝阳一气剑的。

司马玉琴收剑,自有些头晕乏力。吴流道:“玉琴,你先歇会,别使了。”司马玉琴道:“吴师叔,怎么样?这招是魔教的招式吗?”

吴流道:“你方才所使的招式,我平生未见,但在使剑的原理上看,不像是属于我们华山剑气两宗的其中一家,换句话说,你这是外门的功夫。”

“这…这是魔教的?”司马玉琴问道。吴流道:“是不是魔教的不好说,你告诉师叔,你这剑招是从何学来的?”

“外门的功夫?他骗我,骗我!”司马玉琴情绪激动,急得跺脚嚷嚷,随后,便往外跑了出去。吴流叫喊道:“玉琴!你去哪?你回来!”但见司马玉琴一股脑地往后山跑去。

“怎么了?吴师叔。”杨义忽然出现,在旁问道,手里还提着一饭盒。

吴流见是杨义,道:“义儿,你不好好养伤,出来干嘛?你给我回去!”说罢,便急忙地往前追司马玉琴。

杨义喊道:“吴师叔!到底怎么了?”吴流停住,道:“你……你师妹不知怎么的,跑去后山了,那是……那是华山禁地,剑气两宗师叔辈们立下门规,没掌门的命令,是不得随意出入的!要是被气宗的人知道了,我们就落下把柄了!”说罢,便追去。杨义放下手中的饭盒,也跟着追去。

吴流追至后山禁地的边界,忽然停住了脚步,徘徊不定,吴流知是禁地,自己不敢以身犯险,便原地四处观望,但均不见司马玉琴的踪影。

忽然,杨义出现在吴流的身后,问道:“玉琴师妹呢?她进去了?”吴流道:“你跑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杨义二话不说,冲进了禁地,四处大喊道:“玉琴师妹,玉琴师妹!你在哪?”吴流见状,连忙喊道:“杨义!你给我回来!”杨义未搭理,转眼间,便消失在吴流的视线中。

吴流内心忐忑不安,一边是华山门规,一边是自己的孩儿,但自己身为剑宗的师叔辈,事关剑宗的声誉,如若贸然进去后山,便落得个违反门规的罪名,到时在华山的威望可就大减了。但若不进去,怕是自己孩儿有什么危险,他大病初愈,又怎忍心看他一人进后山,而且是华山后山这样险峻的地方。

正在吴流犹豫之际,杨奇和白弱均来到了后山。吴流道:“你们怎么来了?”白弱道:“义儿呢?我方才见义儿不在房间,心想定是去庙堂找玉琴了,可是刚去到庙堂,便见你们急忙地跑来后山。”

吴流道:“义儿……义儿进去后山找玉琴了!”白弱道:“什么?他们都进后山了?”说罢,欲进去。吴流拦住,道:“师妹!这是后山!是华山的禁地!”白弱道:“你别拦我,禁地又如何,我早已不是华山门人!”说罢,跨步向前走去,进入后山。

杨奇在旁不语,毅然向前踏步,跨过界线,跟着白弱进了后山,二人沿着小道,边走边寻找杨义与司马玉琴。

杨义寻了许久,均不见司马玉琴的踪影,刚想靠近一石头休息时,忽然见一长剑从山崖上掉落下来,杨义一看,甚是熟悉,原来是司马玉琴的随身佩剑。

杨义把剑捡了起来,抬头往上看,想道:“莫非师妹在山崖上?”随即,便沿着石级往上走。刚至一崖台,旁边便有一石碑立着,上有字写道:“思过崖”。杨义见此,自言道:“原来这里就是师傅所说的思过崖。”

杨义四周环顾,忽发现一山洞,刚至洞前,便听得一人喊道:“哼,你恩将仇报!不知廉耻!你就是卑鄙无耻之小人!你分明就是魔教中人,还说是华山前辈!呸!”

杨义一听,自是知道,那是玉琴师妹的声音,便急忙进洞。刚进去,但见司马玉琴在旁站着,前方有一人坐着,披头散发,面容苍老,是位老者。

杨义道:“师妹,这是怎么了?”司马玉琴回头,见是杨义,大惊,道:“杨师兄,你怎么……怎么找到这来了?”杨义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可知道,这里是华山禁地!我方才拿饭菜去庙堂找你,怎料刚到门口,你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我一路追来,山下拾得你的佩剑,上崖寻你,怎知你果真在此。”

司马玉琴道:“杨师兄……适才比试,我不知你是让着我的,我还伤了你……对不起。”杨义道:“哈,没事,都说了是小伤。”

坐于一旁的老者忽然道:“哈哈哈,怎么,小妹,我教你的招式好使不?”司马玉琴拔出杨义手中的剑,直指那老者,道:“呸,魔教中人,卑鄙无耻,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提剑刺去。

那老者随手捡起一木棍,手腕用力外旋,挡开刺来的剑锋,同时逆时针往外压,再迅速往上轻挑,挑开了司马玉琴手中的剑,此刻,若那老者起身往前一刺,司马玉琴必然受伤。杨义见状,连忙拉开司马玉琴。然而,那老者并没有起身往前刺。

“小伙子,好眼力,居然看出来我的招!”那老者道。杨义道:“你是何人?”那老者道:“我双腿残缺,是个废人。”司马玉琴道:“杨师兄,别跟他废话,他定是魔教中人!还骗我是华山门人。”

杨义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玉琴道:“是这样的……自从大师兄下山后,我便甚是无聊,便独自一人到了这后山,游玩之下,发现了他被一巨石压着,双腿已然废了,他跟我说,他是华山前辈,被人陷害于此许久。我思前想后,还是救了他。”

那老者道:“怎么?你们华山当真见死不救吗?”司马玉琴道:“哼!那你说,你教我的那几招到底是华山武功还是魔教的武功?你到底是华山门人还是魔教中人?”

杨义道:“原来如此,玉琴师妹,我看这人阴险奸诈,定不是华山之人,教你魔道的招式,定是全心陷害于你,陷害华山剑宗!”

那老者大笑道:“哈哈哈,阴险奸诈?哈哈哈……,我身上写着这四个字吗?我看…你们华山的人才是阴险奸诈,卑鄙无耻!”

杨义骂道:“你放屁!华山剑气两宗,同气连枝,光明正大,休得出言侮辱!”

“出言侮辱?好呀,你自己看,我若有半句假话,我定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老者说罢,使出一掌,破开了旁边的石墙,石墙后面又是一个洞口。

杨义和司马玉琴点着灯火,缓缓进去。“啊……!”司马玉琴忽然大喊道。杨义道:“师妹,怎么了?”司马玉琴将火把前移,照于一旁,道:“师兄,你看!”杨义俯下身看,竟发现数具骷髅白骨。

司马玉琴道:“杨师兄,这……这华山后山,怎么会有这么多白骨。”杨义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亦不知这数具白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们所看见的白骨,其实是魔教十长老的白骨!”那老者道。

“什么!?这…这魔教十长老怎么会死在这……”司马玉琴惊慌道。

“问得好,那是因为你们华山卑鄙无耻!剑气两宗合力都打不过我们,最后竟设下机关陷阱,从华山之巅一路引诱我们到这思过崖,启动机关,将我们困死在这山洞之中!”那老者道。

“这…怎么会?我…我不相信……”司马玉琴道。杨义听完此番话,忽然转身,提剑对着那老者,道:“你方才说我们?你到底是谁?说!”

那老者道:“哈哈哈…,我就是魔教十长老之一,金猴神魔—张乘风!”

“什么?你…你是魔教十长老!?”司马玉琴道。杨义道:“魔教的话,不可尽信!这数具白骨,定是我华山叔辈们公正比剑一一杀掉的!你们落败了,竟如此诋毁我们,卑鄙!”

张乘风道:“我呸!你们华山剑法在我们眼中算个屁,集齐五岳的高手来,倒有得一拼,但你们也占不了上风!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们十人已经把你们五岳的所有招式都一一破解了,并将破解之法均刻于墙壁之上。说来也是后悔,要是当年我们齐心协力研究这山洞的机关,而不是想着破掉你们的招式,兴许…早就出去了。”

杨义提着火把,回头仔细查看墙壁,发现着上面均有五岳的剑招,华山、嵩山、衡山、泰山、恒山都有涉及,而且这些招式有部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或许是祖辈没流传下来的招式,每招之后,均写有的破解之法。

杨义斟酌着每一招破解之法,细微之处,均显得玄妙无比,五岳的招式,均被破得七零八落。

张乘风道:“怎么,小伙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五岳的剑招,这破解之法,又是否能破你们的招式?”

“这…这……”杨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司马玉琴道:“杨师兄,这件事情牵涉甚广,我们回去报知吴师叔和杨师叔吧。”

张乘风道:“小妹妹,想报知你们师叔,想让他们来杀我?然后再掩盖这个秘密?哈哈哈……你们华山真是卑鄙啊。”杨义提剑怒道:“哼!用不着,我现在就杀了你!”

张乘风道:“你敢吗?”杨义道:“我怎么不敢?张乘风道:“我现在若死了,你师妹就没救了。””杨义道:“你说什么?你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张乘风对司马玉琴道:“小妹妹,对不起啊,我感谢你救了我,还相信我是华山的前辈,可是我对你留有一手,我教你的那六招,前三招是华山气宗的朝阳一气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剑宗的,你没有气功根基,使起来便是头晕乏力,气喘吁吁。”

司马玉琴道:“这……这又怎么了,我不使便是了!”张乘风又道:“关键是后三招的最后一式,连环闭锁,蓄气待发。这招是我自创的,而且使此招之人如若没有服下我研制的丹药,便会经脉破尽而亡。”

杨义怒视着张乘风,把剑尖指向他的喉咙处,道:“你…卑鄙无耻!把解药拿来!”张乘风道:“要解药是吧,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帮我办件事。”

杨义道:“什么事?”张乘风道:“帮我杀一人。”杨义道:“谁?”张乘风道:“嵩山派—古德安。”杨义道:“好,我答应你。解药拿来!”司马玉琴在旁拉着杨义,道:“师兄,你别……”

张乘风给了杨义一颗丹药,杨义接过后,迅速给司马玉琴服下,然后转身对张乘风道:“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帮你杀自己的五岳同门的,更何况,古师叔是我最敬佩的人。”说罢,扶着司马玉琴欲离开山洞。

张乘风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好,不错,懂得出尔反尔,这才是做大事的人!我不会选错人的!”杨义停住,转身道:“你什么意思?”

张乘风道:“真正的丹药我已经没有了,我需要研制,我刚才只是给了你另一种养气的丹药,可以帮她调理内息,十五天,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你去杀人,我在这制丹,一手交人头,一手交解药,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你……你……”杨义死死地握紧手中的剑,怒视张乘风。司马玉琴道:“杨师兄,都怪我……”杨义道:“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接着,杨义对张乘风道:“好……,十五天后见,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张乘风道:“嗯,不过你明天晚上得来一趟思过崖,在你去杀古德安之前,我有事交待于你。”杨义道:“行。”说罢,便扶着司马玉琴下了思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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