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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身世

话说杨奇和白弱二人扶着杨义星夜兼程,终于到了华山,至剑宗大门,被一弟子拦下,道:“来者何人?”杨奇道:“我是华山剑宗杨奇,快传与你掌门。”那弟子道:“杨奇是哪位?”杨奇道:“你………”白弱道:“师哥莫急,恐怕他是新来的弟子,也不怪他,我们有近十年没回华山了。”

“吁!”风清扬策马刚好至大门,下马,上前道:“他是杨师叔,这位是白师婶。快快通报师傅和吴师叔!”那弟子见是风清扬,便立刻往里传达。

风清扬道:“师叔、师婶,我们先进去。”杨奇、白弱二人至客房,扶杨义躺下,风清扬见杨义还是昏迷不醒,问道:“那严千竟下如此死手!可恶!都怪我!”白弱道:“不,清扬。要不是你,恐怕我们杨家三人要死在那恶贼手上。”杨奇道:“是啊,清扬。师叔在此谢谢你。想不到你剑术造诣已经如此之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相信你太师傅在天之灵也是满心欣慰。不过……师叔还是觉得,你与那魔教来往过于密切,你身为华山弟子,还是小心掂量较好。”

风清扬道:“是,师叔。清扬知道了。”白弱忽然道:“师哥!你快来看!义儿吐血了!”但见杨义忽然急火攻心,吐出鲜血,紧接着左右翻滚。

杨奇道:“义儿!你怎么了?义儿!”白弱哭喊道:“义儿!你不要吓娘啊!”杨奇扶起了杨义,脱下他的上衣,欲运功输以真气,忽然发现杨义身上有几处伤痕不像是鞭伤,而且这几道伤痕的伤口发黑,像是中毒了。

杨奇输完真气后,便扶杨义躺下,一会儿,杨义口吐白沫,又晕了过去,而且全身手脚忽然异常冰冷至极。

白弱喊道:“师哥!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啊!”杨奇道:“义儿身上有几处伤痕发黑,像是被人下毒了。”风清扬道:“下毒?这………”白弱道:“师哥,这是什么毒?一定有办法的,对,解药!解药!一定有解药的!”白弱神情恍惚。

杨奇道:“师妹!你冷静一点!义儿这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雪峰奇毒!这毒乃天下至阴至寒之毒。”白弱问道:“这毒……这毒怎么解?”杨奇道:“这毒的解药在《药王录》上有记载。”风清扬道:“《药王录》?杨师叔,这书在哪里?”杨奇道:“这书恐怕是在丐帮史剑通手上。”风清扬道:“好,我去丐帮一趟。”说罢,欲提剑而走。

刚至房门,杨奇道:“且慢!”风清扬回头,道:“怎么了?”杨奇皱了皱眉头,道:“这里去丐帮总舵要些时日,这么一来回,怕是义儿等不及了!”白弱一听杨奇这话,当场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恨心!为什么………”杨奇道:“你不要哭了……当心伤了自己身子。”

白弱道:“我宁愿伤了自己的身子!也要换我义儿一命!”风清扬想了想,道:“或许有个办法,可以暂时压住杨师弟的毒性。”白弱猛地一下转身,对风清扬道:“什么!是什么办法?”

风清扬道:“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当年太师傅曾留下一颗丹药,名为“归元丹”。这丹药通灵神奇,服下后,内力大增,可借内力压制毒性,对杨师弟是有帮助的。只是……”白弱问道:“只是什么?”风清扬继续道:“只是这丹药乃练气之根本,师傅一直将此丹列为本门禁品。”杨奇道:“我去,我去求掌门师兄。”白弱轻轻地拉了一下杨奇的衣袖,道:“师哥……,我跟你一起去。”

杨奇道:“好。清扬,就劳烦你在这看着义儿了。”风清扬道:“好。”说罢,杨奇、白弱二人携手去往剑宗正堂,至门外,二人下跪,杨奇道:“华山剑宗弟子杨奇,特意拜见掌门!”一会儿,吴流在大堂内走了出来,见杨奇,道:“怎么,华山剑宗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地方吗?”

杨奇见是吴流,就站了起来,道:“吴师兄,我杨某人对不住师傅,对不住掌门师兄,更对不住华山剑宗。”

“你知道就好!”吴流怒骂道。吴流把目光从杨奇身上投射到了旁边跪着的白弱身上,随后便道:“白师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快起来,别跪着了。”杨奇道:“有因必有果,或许,这就是报应。………我今日确实有事,要见掌门师兄!”

“杨义师弟快不行了!吴师叔,快带我见师傅!”风清扬一边走,一边叫喊道。

吴流一听,神色大变,十分惊恐,道:“什么!杨义?他……他回来了吗?他……怎么了?”风清扬道:“吴师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带我见师傅,我有话问他。”

吴流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情愿又似不情愿,不过见风清扬、杨奇、白弱三人均在此,便还是领着他们去蔡正新书房内。刚进门,风清扬便见蔡正新卧于床上,风清扬叫唤一声师傅,蔡正新没反应,杨奇、白弱叫喊掌门,亦无反应。风清扬探其气息,还是存在的,便转过身来,问吴流道:“师叔!师傅到底怎么了?我下山之前还好好的,如今怎么如此?”

吴流道:“你有所不知………前两日,气宗岳熙来过,要求与掌门谈话,我说掌门身体不佳,有什么话你就与我说,我代为传达,不料岳熙不肯,赖着正堂不走。掌门听闻如此,便忍着病痛,下床,与岳熙会谈于正堂,我等均回避,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岳熙走了,掌门也回房,又一会儿,一弟子送饭进掌门房间时,就发现掌门一直躺着,昏迷不醒了。”

风清扬跪下,对着蔡正新喊道:“师傅,师傅,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清扬,我回来了。师傅!”风清扬左手紧握着剑,咬牙切齿道:“师傅如此!定是那气宗干的!我要去找他们!”说罢,起身往外走。杨奇见风清扬怒气冲冲,便也跟了去,至外门大院,杨奇叫喊道:“清扬!站住!”

风清扬回头,见杨奇,道:“师叔叫我何事!”杨奇走近风清扬,道:“清扬,事有蹊跷,莫要心急。况且近年来华山剑气两宗同气连枝,魔教才没有可乘之机。你今日若贸然行事,只会为华山带来灭门之灾!”风清扬听了杨奇一番话,便仰天而视,长叹了一声,随后道:“清扬做事冲动,幸亏师叔点教,才没有酿成大祸。”杨奇道:“嗯,先回去吧。”随后,风清扬便和杨奇一步步往回走。

在书房内,杨奇和风清扬不在,就剩下白弱和吴流,还有躺着昏迷不醒的蔡正新。这时,吴流对白弱道:“白师妹,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吴流一边说,一边靠近白弱。

白弱扭身退后,道:“二师兄,请你自重。”吴流怔了一下,笑了笑,道:“师妹,你还是这样对我………。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疑问,今日正好问你。”

白弱眼神回避,身体闪缩,沉默不语。吴流继续道:“你今天必须答我,掌门师兄当年带回来的孩子,也就是杨义,到底是谁的!”白弱道:“什么!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吴流继续追问道:“到底是谁的!你说啊!”白弱道:“这是我和杨师哥的孩子,与你何干!”

吴流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啊,好啊,你眼中就只有你杨师哥………”说着说着,吴流走出了书房。

风清扬、杨奇回来后,见白弱一人坐于地上,神情恍惚,哭喊着:“掌门师兄如此了,义儿该怎么办啊!呜……呜呜……”说罢,便倒于杨奇怀中,大哭了起来。杨奇道:“清扬,除了掌门,就没人知道归元丹在哪了吗?”风清扬道:“这……我只听师傅说过,可是他没说具体到底放在哪里。……你让我再想想……”

忽然,风清扬又道:“对了,师傅说过,吴师叔……吴师叔也看过的!或许吴师叔知道!”杨奇犹豫了一会儿,道:“好,既然如此,我去问他。”说罢,安抚了一下白弱,道:“师妹,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杨奇刚起身,白弱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师哥,我去吧。”杨奇道:“不,还是我去吧。”白弱道:“不要争了,师哥,你与二师兄有过争执,恐怕不便。义儿生命危在旦夕,不可有半点迟缓。故而,还是我去为妙。”

白弱缓缓起身,摆弄了一下裙子,对风清扬道:“清扬,麻烦你看着你杨师叔。”风清扬答道:“放心,师婶。”随后,白弱一人走出了书房。这时,杨奇看着白弱渐渐离去的背影,愣是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像是白弱,更不像昔日华山剑宗的小师妹了。

白弱至吴流书房,见吴流一人站在,吴流手中拿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位手抡长剑、有着巾帼英雄之气概的年轻女子。这名女子便是白弱。

白弱跪下道:“二师兄,听说你见过掌门师兄收藏的归元丹,这丹能救义儿性命,希望………希望师兄能借丹与我。”

吴流转身,见白弱,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啊你……还是我的那个可爱活泼的小师妹。”吴流把身转过去,把画收了起来,握在手中,道:“你走吧。我不知道什么归元丹。”

白弱弯下身子,低着头,哭着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吴流又把身转过来,对白弱道:“你以为我是谁?我说了没办法就没办法,你无需如此!”白弱挺直身板,看着吴流,道:“你………你是他爹!”

吴流一听,心头一震,手中的画掉落在地上。“你……你刚才说什么?”吴流颤抖着问道。

窗外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把华山剑宗大院彻底地冲洗了一遍,存在于各处角落的污垢无论有多隐匿,终究会有被清洗的一日。

白弱看了看吴流,道:“义儿是你儿子……,是你儿子……”吴流双手颤抖着,道:“我就说……这十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你当年送回华山的那个孩子,今日的杨义,就是我与你的骨肉!……没错……这就是我吴家的孩儿……”

吴流急急忙忙地从书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道:“你等下,我这……这…就去拿归元丹,救我义儿。”白弱似乎有一丝后悔,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但她深知吴流的为人,如若不说,杨义便只有死了。

吴流拿了钥匙,飞步走去蔡正新的书房,见风清扬、杨奇在,便道:“清扬,带你杨师叔先出去,我得取归元丹。”风清扬道:“归元丹?师叔,真的假的?你真的知道它在哪吗?”吴流道:“怎么不知?你甭管了,赶紧出去,我好取丹!”杨奇道:“师兄,当面取,不行吗?”“不行!”吴流大声答道。

风清扬对杨奇道:“杨师叔,我们还是出去等吧。”杨奇在风清扬的劝说下,出了房门,见白弱,在大院中站着。

杨奇打起伞,上前遮,问道:“师妹,这么大雨,你怎么站在这?”“师哥,我……”白弱有气无力地说道。杨奇道:“怎么了?放心吧,义儿会没事的,吴流去取丹了。”白弱静静地躺着杨奇肩膀上,不语。

一会儿,吴流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小匣子,对风清扬道:“清扬,快!带我去见杨义。”风清扬道:“好,这边走。杨师叔、师婶!你们也来吧。”杨奇道:“好!你和你吴师叔先给义儿服下药,我随后便来!”说罢,吴流推开房门,见杨义躺着床上,满身伤痕,手脚冰冷,心想:“这到底是谁,要把你伤至如此?要是让我查出来,我定叫他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吴流打开了那小匣子,取出了一颗丹药,扶起杨义,欲喂他服下,刚送至嘴边,停下了,道:“这归元丹,听掌门师兄说,是当年我们剑宗创派的时候,气宗送来的贺礼,但师傅一直有遗命,但凡我剑宗门人,均不能服下……”

风清扬见此,劝说道:“吴师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杨师弟性命堪忧,快与他服下吧。”

吴流道:“对,你说得对,救人要紧。”说罢,便给杨义服下那归元丹。

杨奇、白弱二人进房,白弱见杨义睡下,便道:“怎样?义儿怎样了?”吴流道:“放心吧,我已将归元丹与他服下了。他手脚已经没有那么冰冷了。”杨奇道:“谢过吴师兄!”吴流道:“不必。”

杨奇又道:“义儿身中雪峰奇毒,非《药王录》上的配方不可解,这丹最多能维持他两个月……两个月后……毒性再次发作,而且会比今日之毒性来得更加迅猛。”“这……,义儿……你的命为何如此苦……”白弱一边抚摸着杨义的头,一边说道。

吴流道:“杨奇,这《药王录》现在在何处?”杨奇答道:“据我所知,药王谷被毁后,这书就落在丐帮手中了。”吴流道:“那现如今,就只有去丐帮一趟了。”

“由我去吧!”风清扬上前道。风清扬觉得,杨义弄成现在这般,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趁此机会也是想着弥补一下。吴流道:“好吧,清扬,也就麻烦你了。”

杨奇在旁忽然觉得,吴流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杨义的伤势。

杨奇退开,向风清扬招了一招手,道:“清扬,你过来。”风清扬过去,但见杨奇从衣袖中拿出一枚崩了角的旧铜钱,道:“你拿着。”

风清扬接过这枚崩角的铜钱,问道:“师叔,这枚铜钱是…?”杨奇道:“你到岳州丐帮总舵后,问史剑通借书一事,如若有困难,就拿出这枚铜钱给他看,他会帮你的。”

风清扬不解,道:“这是为何?”“别问那么多了,走吧。”杨奇道。风清扬随即提剑,向众人拜谢一番后,便下山了。

至山下,风清扬坐于大树旁,背脊往树干一靠,细心想道:“师傅为何会忽然昏迷?师傅曾与我说,要小心提防吴师叔,可是我觉得吴师叔没什么异样……。”

“大师兄、大师兄!……”有一人从华山下来,叫喊着。风清扬回头一看,原来是司马玉琴。

风清扬起身,叫住她:“你下山干嘛?”司马玉琴踉踉跄跄地走到风清扬面前,拨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道:“大师兄,你才回来多久啊,又要下山?”“你杨师兄性命攸关,我必须去。”风清扬道。

“师姐,行了,你别添乱了。”一人又从华山下来,喊道。司马玉琴见是毛福天,道:“哼,怎么哪都有你?”司马玉琴对着风清扬抿了抿嘴。

风清扬道:“师弟,带你师姐回去,别胡闹了。”“哼!”司马玉琴便扭头走开了。风清扬叫毛福天过来,细声说道:“你杨师兄和师傅的事情你都知道吧?”毛福天点头,道:“知道。”风清扬继续问道:“那气宗岳熙有没有来过?”毛福天道:“来过,我怀疑,就是那岳熙下的毒手,师傅才至于此!只是苦于没证据!”

风清扬又道:“其实在我第一次回华山的时候,师傅传于我掌门令,还叫我提防吴师叔。但听你这么说,吴师叔倒也没骗我……”

毛福天道:“大师兄,或许你多虑了吧。”风清扬道:“也许吧,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点好。看好师傅和你杨师兄,我很快回来。”

毛福天两手叉腰,傲娇地道:“嘿,放心吧,大师兄,你尽管去。有我毛福天在,定保华山剑宗洪福齐天!”

“行了,你小子,快回去吧。我该去岳州了。”风清扬说罢,便起程往岳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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