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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蛰章十 | 良缘得你们许

我与侯公子统共再聊上一刻,便各自寻各自事而去,善早先想起去取礼品交于这府管事人,我让她不必着急回来伴我,她就真跑去别处不知回来,我踢踢踏踏地扭着今日格外不适意的鞋绕了一周找她。

后头传来清声,凭感喊的应是我,“姑娘。”

“啊?”

我还没具体意识什么事儿,喊我的青年便脱下自己的西服替我遮上,轻耳语道,“旗袍破了。”带我坐到一旁,我望周围没什么人围观管我们的,仔细摸摸瞧瞧这旗袍抽丝就不能再要,我要了把剪刀索性剪去一块下来,抱怨着,“难看死了!”连并磨脚寻不到人的小燥怒一块儿发泄出来。

他着实被我吓住,用眼神环过我的举动,多半想我太不淑秀,不至于大庭广众这着急地彻底毁弃这件旗袍吧。

内里我难不承认我此甚躁郁,不仅恼寻人破裙,亦羡人两情相悦,留自个儿一厢情愿。

此时青年的随从打别处来恭敬道,“您要的衣裳。”

我知道他是为我借的衣服来替换,可我不知他何时就发现我旗袍破了,那么快便替我要了来,显然当时我也显得特不领情,“这真不用啦。”我直接就披上善取来的外套,其实我就是不好意思,没别的冒犯。

他倒并未急让人退还衣服,而是又将它为我拢了一层在最外头,“我刚在外廊待过一会,见风比来时更大了,还是多穿一件吧……并不着急还的。”

“那行儿,你是管这儿借的吧,那我明日差人送还这里。”

“不不不是,白……别……别白跑一趟了,他们说这里没备用衣物啦,借的人你应该不认识,还是我去你那取。”

我皱眉疑惑他的支吾别扭,“也行儿,我抄地址给你,你让他们照这住处,管门房大爷要,我会叫人搁那儿的。”

“啊?好。”他傻楞楞地欲说还休。

我离开前忙想起,忽转身道谢他,“多谢。”

随从晃到他跟前,他才收回随我出离的目光,“少爷明日您得空,并无会客宴请,这傍晚去,用完膳再去,言明是顺道的,显得就不那么突兀了。”果然,人各有打小的伴儿特懂彼此。

“言明倒不必了,以为是特意去的更好呢,也是事实,大大方方的。”

不知谁方才还遮掩仓促。

“哎呦您闻闻,这借的衣服还带了淡香气儿呢,又是哪位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的洛神所有呐,倾眷少爷就主动赠与,怪不得不着急还,那她也挺大方呀,还替心上人向您表露关怀。”

“得了吧,瞎想能成什么事儿,还摆弄文采起来,您真得意呀……你猜到的左不过情爱呗……可到底我目的又非相人,我俩才见一面儿,哪里能知根知底啦,得顺其自然,不急不急,况且新丧未过,不是顾及理面给伯父,我也不好来顾自享乐……哦还有,换后日的票吧,明日有些赶。”

“哪用等您吩咐呀,我现在下车麻溜儿就去。”善在对面叫停了车,冲我挥手让我先回去,我示意司机熄火先等她,冲她离得挺远的背影喊着,“进去当心点儿!”

我把目光从车窗外朝向司机师傅诉着担忧,“大厅里头蛇虫鼠蚁都有,埋雷的总挑人多的地儿,一炸又该是好几窝了,好的坏的都不该这样死。”

此刻除了我,车里仅余下淡淡散香味儿和开不了口的司机,祖父讲过,“开车的有手有脚就行,长没长嘴都多余的。”可千万不能怀疑是我祖父故意怕他泄密毒哑得人家,被挑中为我们家开车前他就已是闷声半哑,试车前无需开口,试中了,怕开口即被辞退喽,他装嗓子疼,强弹着喉憋着,抠也得抠出些声响,老吴管家惊慌,连忙在旁颤颤解释,“老爷……他出不了声,老奴是绝不知情的!”爷爷不忍才那样说,“这老爷们吐口唾沫是个钉,选中了就不带换的,哪能嫌人少个零整就不认他其他好处呢。”

实在天凉,我搓手等善回,“换好了?快进来暖暖!”

善憨笑地向我奔回,“唉!”

我握住她手,往我衣袖里塞,“赶紧捂着。”

“可不行儿,回头该招惹您着凉了……”她将手紧缩回自个儿袖里,搭上我手背为我取暖,凑近我小声,“我心里晓得了。”

我在上海又多等……多待了一日,说好取衣裳的青年并未来,也未见打发人来,就发现在夹门缝里塞了张模棱的字条“事急,深致歉意”,算我欠他一件衣服,他失约我一回。

至北平,我便回老宅向祖母禀秦府小丧事,知秦林张三府尚未平复新丧,应我们邀,他们家的小鹤便被接过照看段时日,我们家打我出生起就有个十几年没有过小婴孩了,小鹤来正巧破解了这困局。麦谷田里跑着长大的男孩儿身体硬健,林家跟来伺候的一三十多的妈妈和一十几岁的丫头绕堂穿院都追不上他,等他扑进我裙底才消停,祖母旁观盏茶,评这小子滑稽小色胚子,他欲再钻出来,我挟他咯吱窝截住他,“看你欠豆汁儿伺候啊。”

跟来的丫头撇头噗嗤笑了,妈妈无奈我小小戏他的用意,“他怕是要喝不惯的。”

“喝不惯豆汁儿可不算咱北平人,从小就得让他养这么个习惯!祖母您说,祖父不打我小时候就抱我在怀里喂我喝嘛。”

“是呗,你偏还对这上瘾,夜里起,饿了都要找豆汁儿喝,底下人就得守着你后半夜尿了都没得睡!”

“这,这就别提了吧。”祖母也真是,净揪出丑事下我面儿。

“呦,还觉着羞啦。”祖母见我羞臊还冲着身边人笑我,我不理睬她,示意小善早上用饭时备上豆汁儿,盘算给我们小小林爷掌掌眼。

小鹤心急手抓起果子就往里塞,妈妈轻拍了他手背一下,请祖母先入座动筷,小鹤生生缩着两只小手不敢动弹。祖母夹了块驴蹄搁在粳米粥旁的小碟子里,不为凉着,就只习惯给祖父留的,约摸过去有二十几年,那时候家里困难过一阵儿,祖父常整夜在铺里守着,一宿后回家正不尴不尬地掐在早膳后午饭前的点,他不要麻烦人,也好省一口,就索性不吃了,祖母心疼,就日日留那么一块儿借口吃不下的分他了,家里那时不至于真能缺几口吃的,算是他们夫妇共度时艰的体贴情怀吧。

善接我指令匀了小碗豆汁儿给小鹤端着尝尝味儿,他竟砸吧着嘴喝的可香,妈妈见状拿来小勺要喂他,“吃饭可不兴出那么大声儿。”

家户里规矩都差不离的版式,照抄照做,吃饭得尊老让礼,长者动筷方可动,不可出声,不让不得允许先离桌,同父母兄嫂住的几年我已不用严遵谨守,也会说笑东家李家的事儿,扯出来闲聊,就离席前道一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但在老宅可不许这样,我都差点儿顺嘴刺溜出太大声响,憋出咳嗽来,祖母顺顺我背脊,要我慢吃。

用完饭在厅里化食儿,鹤被带到后堂习字,晨暮皆三张,日日不得松,我原以为林伯父定下的,再者也应是春州哥,难想竟赖林鹤外祖父的教导,算应了“人非一行一止一面一处。”

内堂里祖母支开崔妈妈等此刻不必近身伺候,牵我手诚问道,“这回能待多久?”

“三两天就得回的。”

祖母难掩失落,就是住近也聚不了几圆,“总有要紧事儿比我这儿重要。”

“外祖要回来,那儿我可是几年才得见一回呢,我先接待来,再您老几位聚一聚才是礼数。”

“嘁,小丫头倒是有理有礼!也是的,你外祖家单生你母亲,当年出国非要你也跟去,你祖父坚决得很,说那可不行,宁让他大孙子去,也不许你跟去,我们家就你一女孩儿,你说你怎么不是块糕,囫囵个掰两半,我这一份,他们那一份,就互不争抢喽。”

“稀罕了,我怎没听过……不过想得到,爷爷宝贝我舍不得,稀罕物件抢的人自然多喽,哥哥嘛,男孩子出去历练挺好,是不外祖嫌弃他淘也懒带他去?”

“哎呦呦,亲生的妹子埋汰起你哥是全乎的说辞,淘能比上你?是你当时年纪太小,也实在有的可摆正教养,时安早懂事了,哪里能听谁就是谁的,我瞧你外祖是怕你不怎么记得他们了,再见时同他们不亲了。”

那确实有些,我知道他们是亲眷,若没有这层我遇上都不定认识回头道好。

外祖一家在母亲离开一年多后就收了大半的生意欲迁往国外定居,手续早在母亲生病前俱已妥当,其实时局如此动荡,他们早先就动了移民的念头,邀过吴家同行,只是内有生意外有人拖欠,还都眷着故土,总觉着四眼儿不齐,确定不下,总归还是想要迁的,早晚不知,祖母说起的祖父的反对是缺了一块儿的,祖父自然有几分想让我跟去平安,可隔辈有了安慰着落,要直系的年轻父亲怎得寄托,我要去,真是难回几趟,到底剩我父亲最难受。

我无言宽解便岔开话,“您乐意啊平日就待我们那儿呗,先说明喽,父亲哥哥可常日不着家,您要埋怨他俩甭带上我啊,也别说大嫂不是……”

“得,您几位才是一家子,你们几个光屁股大院儿跑的时候我还能揪起来吓唬几下,这大了是真没我地位,说错一句你们罚我打我呗。”

“您老曲解这意思,反正他们都说我性子多随您,几句里肯定是要恼的,我看真没错,是随您。”

“你不随我随你小爷爷去?那你就只有哭的份儿了,且这怎么叫性子随我,是都随我,尤其你那长相,鼻子眼儿,小嘴儿,小脸儿都是同我年轻样样儿的模式,才得那么几位高门显贵求那么几回的亲。”祖母自夸起真不含糊。

“那不因为咱家嘛,哪是我样貌好的缘故啊。”

“和你讲,就是有!你又不掺和选亲,成天搁外头瞎忙活……实话讲,那些个上门来求亲的我愣一个没瞧上,让你父亲掌掌,他压根儿不想见……咱家的宝儿,门第上乘,样貌上乘,才学差些。”

“嘿,才学哪儿就差了?”

“你不成日没在学堂认真嘛,就那么带过一说,看急得这,啧,性子真随我……你这才学,也能勉强称好吧,咱家里人亏你你还当真喽,这不欲扬先抑嘛,懂不,我就指你这几样不错的地方,四下寻思,真还没几人能来配你……”

“您可甭捧我成天仙,我也就不至于烂泥,就一普通人儿,您硬要把我抬太高,我真怕扑通跌喽,摔太惨。”

“这会还怪谦虚的嘛,我没说完呢,你真当自个儿多好似的。”

“成,两份话都您一人说了得了。”

“甭打岔,沉沉心再听我给你讲道讲道啊……嘶……这讲哪儿去了,哦哦哦,都被你岔远了……求亲的是没几位能真同你成的,有不错的,就性子咱也得考虑,这一考虑,不就考虑没了嘛,他们其中有那么一两位还特别着急迎你入门,打听了才知道一个在郊野打死人了,着急托关系解决官司,一个就更不得了,打死过人,打死的就是他自个儿媳妇儿,你说吓人不。”

“哦哟,这现今求亲的人还带那么极端的呀,媒婆就给我挑这样的,也不先审审就递过来了?”

“她要敢拿这样的来糊弄,我早给她踢出去,她这就为显示自己上心,特意特地提几位被她仔细查证否了的人,托显她说媒的人皆拔尖儿呗,我懒吃她那一套,该否的一个没留。”

“您精明可是北平头等的。”

祖母顿顿不急接我话,特再细细打量了我,欲言前拉我手过去,“我刚才提起不满意的都是媒聘齐全的,还有些知道我们家作风的,没大提,意思却都有在里头的,其中有两位,一位我最中意,一位你父亲觉着还过关……”

我特意对上祖母闪烁的眼神,“您满意林家,父亲中意侯家,可是?”

祖母刚飘忽游移,被我一话定住,思绪再三望我毅毅才答,“得你满意方是良缘。”

“我都还挺喜欢的。”我话就那么张口即来。

祖母犹豫再次,豁出了一气儿,想定了我塞塞心尖的不安,“其实你若真有意于别人,我也不多反对,就请你,再好好思量,毕竟祖母没大成就,可历事儿尚算有些,比你们多些……日子不仅仅俩人过,情意难保长久在,可以从心,也不能只从心呐……我也不是那样老刻板,世道嗖一会儿得变了,不许单凭父母媒妁定婚姻了,可百姓仍照着这礼在过,不过也不定哪天就成父母媒妁一过问便是罪了,得下大狱……”

“怎么会成罪呢,您几位是我至亲,是为我虑的周全,我清楚有些还得听听你们的……只是想不到人这嘴传得可真快啊,怪不得他躲我还不及,我原想着没人能真站我俩这头,却没想,不止您同意我俩,身边的也都知道也都默许了,就他不同意也不表态,那我俩这'俩'都凑不成,白糟蹋你们的良意了……”祖母真意,我索性也抛开来道明白。

“是喽,我看还是咱春庭最好,品貌比那戏……小子可不差,就你俩从小窝一块儿才没那意头,你改日真切瞧他,眉目俊逸,鼻梁高挺得很,我瞧是甚好甚好的。”

“行儿,我找一日定捧他脸在眼面前好好琢磨。”祖母操心我情意不顺,慰宽我心,我便直顺她下去,心中也了了七分大概,她得了风声,去瞧过他戏,去探他过底,那,父亲哥哥嫂子,族里都该知晓了吧,不知他们想我俩是他诱我,还是我一厢情愿,我自尊强,说起倒丢人了。

从城隍庙的戴春林里淘来的数十个香囊,我分了家里人,林家人,侯家公子的母亲和他的眷恋人,绪华璧山等,还有陆离,程陆离……竟忘给自己留只。

怀瑾二叔这日难得来老宅,挑这日子,多还因得信我在,能稍挡他们母子的不适宜才来的。

我同二叔一向欣欣融洽,“二叔!吃了么?”

“早吃好嘞。”

祖母装作不理,故作泰然地交代林家妈妈,“你刚带小鹤不久,住这几日,得要板正些他不良的毛病习惯,回去给家里人瞧瞧成效,你好交代,我也有的交代。”实在挑这时候讲这些话,显得特意生硬。

“唉!唉!”妈妈夹眼色里接不上话,就只答应着。

我怕祖母转过劲儿翻二叔旧账,就先开口,“叔,您今儿特来瞧祖母,赶得是巧啊,春州哥家的小鹤也在呢,就这会儿顽儿累了补帖子呢。”

妈妈有些眼力见儿地凑上话,“见过吴二爷,我们家孙少爷叨扰您家里了。”

祖母幽幽道,“我就缺人同我说话,让小鹤一直住着,我不要家里人陪也不打紧。”

“您上我那儿去,我陪着您说话。”二叔今儿倒殷勤,怕是打定祖母的下一句便是,“免了,谁凭空去招人烦呀。”

这样的对谈是他俩几十年的反复重整,听个两三遍就能摸出门道,他们母子不生分,却难亲近,总觉着堵起几根头发丝儿在彼此喉间,呛不出,也没法吞,能听他俩话尾“清喉”时的嗯嗯声,清晰且刺耳。

“刚同你讲的还有一半没来及说,你二叔在,你叔指定比我了解得清楚,你俩接着聊吧。”祖母将话又转至我身上,托给二叔,自己乏去歇歇觉。

二叔还不怎么明白,“这说的什么呀?”

“祖母知道了他的事儿,且,不反对。”

二叔竟不怎么惊讶,只回了句“哦”,顿了会儿,仔细再同我掰扯,“叔同你烦一句啊……生厌了,你再怎么着,也难找补回当初的腻歪了。”

听他话,我算明白了他这不讶异,斟酌里的几分意思,每回他消息得的最快,还有一林春庭,当蝙蝠倒顶用。

“叔,我懂。”

“叔心疼你……那外人才不要他心疼,我们管他那么多呢。”

“就是呗,这都什么人呀,特不懂事儿特扭捏,我算扭捏考虑多的,他比我更胜多筹,我不如替换个人,才不稀得老提他呢。”

“肯定得换呐!咱换个猛将,配几把枪守你外头,来事儿能速速挡你跟前护你的。”

“那他要是哪天烧坏脑子,我俩吵架把我也突突了咋办?”

“哟,你哪能打不过他呢,再者,这要和女子斗得可不行啊,不算什么好男人……叔没啥本事,就能出出凑活的主意,我倒也好奇你同那谁,就不想提的那人的事儿,他若真是让你难受了,我好去叫人给他使点绊子教训。”

“那倒也不至于,甭管他。”我是略略几句接不出什么新花样。

“叔可说真的啊,他属实是胆养肥了,要不给他搜刮搜刮,他都得撑过去。”

“他,他就不知道抽哪门子回旋风,上回您不明里暗里藏着话,说他是有意护着我的,这回更好了,戏都罢演几天了,我那什么嘛,就多了几个香囊正好扔给他用,他确实是收啦,我想这下挺好,他也没觉着是我糊涂乱赏的东西,伤他面子……”

“这不挺好嘛,接着呢?”

“然后我去……我同善那么恰巧又经过他家,走渴了,呦,这不正好他家嘛,进去要口水,我肯定不能自己去呗,善去要的,他反正也不露面,要门房的人传话'真不凑巧,都是生水还没烧开呢',什么个破由头,不如讲那日黄历上'忌接济,忌迎客'还有道理些。”

“他的不是,指定是他严重的过错!吴小姐亲自……路过,他不麻溜儿出来,还不让你……不让小善进门,这不得谴责嘛!太无理了吧,得是怕被发现多大的事儿才要用这样荒唐的由头来撵人呢。”

“是呗……不……我听您这,套着话呢吧,你俩男人扎营啦叔,您就净反着替他圆场,我真恍惚能瞥见您俩融洽的将来。”

“我不怕你后悔嘛,他是你曾经真心过的人,为着一个两个的不了解不清楚就冤枉疏远了,你心里哪能得劲儿啊,等成老太太了还得想着翻出来这疙瘩,到底弄不明白,懊悔不是嘛。”

“他又不见我,我敢情上赶着再去就是个秤砣,摆在他家里都能被嫌碍事儿吧,到底实话说,他就那么个漂亮脸蛋子勾着我,挠着我……我怎么越发显得特肤浅呢,叔。”我性情起,讲得啥风流混账话。

“男人好色是淫逸,女人好色是人之常情,你愿意掏出来讲,我倒很乐意听,他指不定也跟谁说着你这小漂亮姑娘让他心痒痒呢。”

“那您意思,我再谅这一回,还得再追一乘?”我来了兴趣紧接着追问。

“不不,他刻意远你……你就得赌,得更刻意远着他,远得他实在熬不住了,才有转机。”

“哟,叔,您这一套套儿的,属实有些在理啊……可我有必要那么钻他一个嘛。”

“那我可不知道,你得问问你那儿。”他指着的是我心这处。

“我再深琢磨琢磨,行就照您这招儿试试……”

二叔像将我当门生,不知他教过时安否。我没敢告诉人我俩谈的这些话,顾及自个儿,更顾忌人怨骂叔不正经教坏我。我怎有本事清楚未来未知之境,叔教我,无悔过难,少憾知足。而后数十年,我才渐见知足,亦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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