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宋杳激动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就那么大的本事了，你都不敢在他面前说重话，我怎么敢拿捏住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公孙萧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喽，我可不认为他那样的人会随便信任一个见了两面的丫头，你若不是拿捏住了他的什么，你早不知道去哪个乱葬岗轮回了。”
宋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想了想，觉得公孙萧其实说的也没错，毕竟一开始她确实用了些威胁人的手段。
只不过她最大的幸运应该是因为她认识师父吧，不然就算她抓有容楚的把柄，也不见得会好过。
容楚那个人，简单又狠心，要当王，需要修炼。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公孙萧问道。
宋杳嘴硬道:“我心虚什么？”
公孙萧道:“你心虚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过我可提醒你，在宫里长大的人，没有几个是你能看透的，你纵然聪明，却也该有自知之明。”
宋杳道:“放心，我没有想要窥探别人内心的想法，也不想掺和什么宫里的事，宫里的人，我也一直想退避三舍，只是不得已一直被扯进来。”
公孙萧道:“当初不是你先招惹他的吗？”
宋杳道:“是，但是……”
公孙萧道:“没有但是，你扯了进来就别想出去了，这话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说。”
宋杳沉默，没有应声。
公孙萧叹一口气:“你救了我一命，我本来没想过还会和你再见，也没想过还能这样坐着说说话，但是既然现在已成定局，我希望你……”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希望你能信任我，这样我才有可能在你陷入绝境的时候帮到你。”
“……为什么？”
她其实没太懂公孙萧的这个脑回路。
“因为，有信任，才能做朋友。”
这话，宋杳竟然无从反驳。其实交朋友，就是交义气，就是你做什么我信你，你让我打谁，我二话不说。
没有信任，朋友不成朋友，亲人不成亲人，爱人不成爱人。
可信任二字，有时候过于重了。
“我知道了。”宋杳回道，想了想又道:“其实，朋友更多的是交立场吧，等到有朝一日立场变了，信任也都不复存在了，又谈什么朋友呢？”
公孙萧沉默了好一阵才道:“说的在理。”
宋杳又道:“我虽然时时把朋友挂在嘴边，却还是觉得萍水相逢是最好，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太多的感情不是好事，反而会多很多束缚。”
“哈，你倒是通透。”
宋杳道:“说起来，其实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能我还没遇上让我奋不顾身的感情吧，所以才如此大言不惭。”
公孙萧正欲开口，轿子却停了下来，轿夫道:“爷，李府到了。”
两个人下了轿，弯腰的动作又让宋杳疼出了半身汗，不过倒也能忍。
两个人往李府走去，门口守卫见了两人忙行礼，公孙萧伸手阻了，问:“李老爷在吗？”
守卫道:“老爷在后院，好几日没出来了，小的给您去报一下。”
公孙萧道:“不用，此番来也不是见你们老爷，既然他有事便不烦他，你去找人将李公子的侍女明月请来，我们有话要问她。”
守卫道:“是，你先里面坐。”
两个人大约等了半刻钟，明月便来了，进来前厅，给两个人行了礼，脸色平常，大概还不知道已经查到了她。
公孙萧对着门外道:“将门闭了，有人来一概阻了，不许打搅。”
“是。”守卫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时安静，倒是明月先开口问道:“侯爷和宋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宋杳想了想道:“我先问你，你有没有瞒着我们什么？”
明月身子一顿，又很快恢复道:“宋姑娘具体指的是什么？您二位问得话我基本有问必答，只是有些大概没意识到的或者没想到的，便没法告诉二位了。”
宋杳抬眼看了她一眼，隔了会儿道:“我问你，你说李公子性子节俭，因此他可有什么吃饭时的怪癖，比如喜欢吃东西之前先舔舔它的盖子。”
明月听完这话显然慌张起来，她嘴巴张了张，很久才道:“这……我……”
“有没有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你怎么这样为难？”公孙萧问道。
明月沉默。
“你隐瞒这个是为了隐瞒什么呢？你们家少爷中毒的方式？还是说隐瞒你行凶的事实？”
宋杳咄咄逼人。
明月忽然扑通一声跪下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宋杳继续逼问道:“那你为何隐瞒这件事？”
明月垂下眼皮，眼神微微躲闪道:“我只是一直没想起来罢了，而且，公子待我不薄，我没理由杀他。”
宋杳叹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你怕是不知道已经有人查到了苗疆了，你觉得离查清你的身份还远吗？”
“什……什么？”明月一时惊讶，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孙萧道:“我们既然来问你，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来问你，你确定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明月紧咬下唇，磕磕绊绊道:“我……我……”
她似乎十分慌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杳道:“罢了，我且问你最简单的，下毒的是不是你？”
“不是我！”这次明月回答的很快，而且斩钉截铁。
“如何证明不是你？”宋杳继续问道，又说:“为救李公子，李老板杀了你未婚夫一家三口，你与他深仇大恨，你有充足的杀他的理由不是吗？”
“不是……”明月摇头，隔了会儿又无措道:“是，我是与他深仇大恨，可这毒确实不是我下的。”
“那便证明不是你给我们看。”公孙萧道。
“我……”明月再次欲言又止，很久后才说:“我确实想杀他，却不是现在。我并没想过杀他还要赔上自己的命，所以我才不会用下毒的手段，这样太冒险也太容易被发现。”
“所以你本身打算如何杀他呢？”宋杳问道。
明月抬眼看宋杳一眼，又垂下眼皮道:“自然用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