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城,在世子佟云天回归以后,似乎比往日更加的繁荣。即便听说边境有了战事,城市的大街小巷依然人头攒动。街头的小贩们站在摊位前,展示自家的特色物件儿卖力的吆喝,酒楼的小二忙的脚不沾地,口里一个劲儿爷啊爷的跟客人们道歉,不少人拖家带口的逛闹市,天色渐晚,花灯初上,与白天是另外一番景象,热闹却更胜几分,比之敬天城都丝毫不逊。也难怪四境之中,唯有南境最是富饶。
热闹的分外热闹,安静的也格外安静。
在那些温暖触及不到的地方,黑暗似乎能淹没所有入侵的光线。近到城中安静的宅院,远到城外的山林。群影如蝙蝠过境,但蝙蝠才不会自我相残。
大陆上两大最隐秘的杀手组织终于正面交锋,不见光影,没有呼喊,只剩下无声的鲜血流淌。
连鬼手都搞不懂这群人从何而来,为何对他们发起突然攻击。所有的暗桩都不知道彼此,却在同一时间遭到攻击。而那些妄图送出求救信的成员都被截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想到传说中的灵兽居然会重现于世。
负责南境情报的元康在突围中差点殒命,最终还是被手下拼死送入了灵兽山。作为卫国的中心地带,灵兽山中也有鬼游的秘密据点。
但元康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里遇见鬼手的首领:蓝蜓。
清香拂面,他跪在地上,头恨不得扎进土里。伤口不停的滴血,浑身颤抖。那个女人刚刚从温泉里出来,一丝不挂,正背对着他将长发撩往一边,轻弯小腰,挤掉发丝中残留的水分。白皙的脖颈上,纹着一颗通体发蓝眼睛血红的蜻蜓,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能飞出来,本是夏日里的一抹美好,在鬼手组织中却是禁忌和丧钟。
传闻,看到过纹身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属下无能,请大人救救我的兄弟们!”
女人用纤纤玉足勾起地上的纱衣,娇笑两声,听的他头皮发麻。余光扫到温泉池中,几具年轻男子的尸体漂浮,死相狰狞可怖。
“你怎么还活着?”
女人伸出一只脚,从地上勾起他的脑袋,居高临下的打量。如果不是少数游走在南境的游屠成员及时出现,怕是他也无法活着离开南境。
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顶头上司的真面目。那张足可魅惑众生的妖冶脸庞,也难怪只有不怕死的游屠首领可以拥之入怀。任何男人看了,估计都对这副凹凸有致饱满非常的肉体充满征服的欲望。而欲望,就是无底的深渊。有的人可以活,有的人只能死。
面对这么一朵美色可餐的出水芙蓉,他不敢造次,垂下视线,理智只让他感觉脖子发凉,冷汗已经湿透衣衫。
“属下无能,愿自我了断以谢大人栽培!”
未及说完,抽刀便要自刎。蓝光闪过,刺穿了他的手掌,刀子失手落地。
“好你个元康,居然也学会了用死来威胁我。”
“属下不敢!”
“放心吧,没毒。我可不想给你擦屁股,一切等收拾完再说。我提拔你为鬼手南境的主事,可不是让你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可是——”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温泉中泛起许多气泡,一个长发散发,雄伟非常的男人从水中站了起来,疼痛难忍的元康大惊失色,顾不得痛楚,双手匍匐于地:
“属下元康叩见大首领!”
男人面无表情,从池中走了上来,蓝蜓扭动着身体往他身上贴去:
“辽哥,怎么不多泡一会儿,是不是奴家不陪你洗不好啊?”
司马辽轻搂她盈盈可握的腰肢,余光转冷蔑视地上的下属:
“总有人管不住自己,非要觊觎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元康,你是吗?”
“属下的一切都是二位大人给的,不管生死,唯忠于两位大人,不敢心生妄念!”
面对二人露骨的调情,元康却汗如雨下。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见到了鬼游两位传说中的大人物,这可是人鬼莫辨的刽子手,在他手下丧生的人,不计其数,最多之时,只身一人屠光了全城。
“那就按照你们大人的指示执行吧,游屠已经源源不断的奔赴南境,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属下一定不负两位大人厚望!”
司马辽弯着腰,附在他的耳畔:
“我随后就到,希望到时候,南境还是鬼游的南境。不然,你该明白会是什么下场。”
对于办事不利的手下,鬼游内部自有一套惩罚的措施,作为主责战事的游屠,自然承担起了这份光荣的使命,表面看是按规矩行事,私下里却是为那些屠兽提供了实验活体。
元康咽着唾沫,好像那声音非人,而是来自地狱的催魂曲,就那么垂首在地上往后爬着退了出去。
“美人,还不给你的男人更衣。”
伏澜国带领的小盟军比镇雄军探报的到达时间晚了些,但这个队伍着实不小,没想到多年蛰伏,竟可联络出二十余万众。
“将军,要不要趁他们阵势未稳,先发制人?”
师百川坐在城楼上喝着茶:
“不着急。”
端起茶,师百川又笑了出来:
“这个家伙.......”
赵军策走了以后,特地让张小盒第二天才给师百川送去一封信:
卑职给将军留了一份大礼。
区区几个字,这个好战分子肚子里憋着什么坏不用猜都知道。果不其然,三天后传来探报,伏澜国几处重要的粮草被烧,为防止生变,全部人马原地休整,待补给充足后再行军。
其实赵军策太冤了,本是想来个擒贼先擒王的,谁知道那晚在树上呆了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好不容易看到了帅帐有个当大官模样的人,结果从树上刚飞身而下,就听到一声:
“大师兄,你总算来了。”
赵军策一屁股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借着篝火,好俏一妹子哇,只是,大师兄?
“我啊?”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四下看看没人,虚虚指着自己问,幸好天黑,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难道不是大名鼎鼎的赵军策赵将军?”
姑娘的身段真好,清纯可人,撩着被晚风吹起的头发噘嘴道。
“嘿嘿,没想到我名声这么响。”
“金裘师傅还告诉我,你到了十二岁还尿床。”
.................
这个大烟杆子是不是抽傻了?这么不上台面的事儿也说,居然还告诉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