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喜敏锐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便暗戳戳提议去城外的白马寺一趟。
“先是嫁了个中山狼,后又爱上个太监,不是我说,小姐你这情路也太坎坷了,该好好拜拜。”
她神经兮兮的话我全当没听见,然而对出去散散心的主意还是挺心动的。
正巧昨夜里萧长恪也说过,在宅子里呆的闷了可以出去走走。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走出这座宅子,也没问他我这个“已故”的睿王侧妃如果被人撞见了会如何。
他既然这么说就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只要信他就好。
……
白马寺在西郊,占地不大,地方也有些偏僻,比不上东郊的报国寺香火旺盛,在这非年非节的日子里更是见不到几个人。
然而母亲尚在时每年都会带我来这里,一是因为她喜静,二是因为,她和父亲在这里供了几盏长明灯。
虽然相信萧长恪有万全之策,但为了不给他添乱,出门时我还是带了幕离遮面。
正殿上完香,连喜硬是把我拖到了偏殿。
这里有一颗千年古树,一枝双生,并蒂连理,久而久之就成了姑娘家求姻缘的地方。
“据说将心愿写在祈愿锦并系于枝上,就一定会实现,小姐你快试试,说不定就能重觅良缘了呢。”
连喜把我推到树下的桌案前,背过身捂住了眼。
我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里是不怎么信的,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执起了笔……
“好了,转过来吧。”
连喜闻言赶忙转过身,看着我空空如也的两手,顿时瞪大了眼:“祈愿锦呢?”
我指了指头顶上方,“系上去了。”
连喜仰着脖子,入眼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哪里还能分辨出来。
她失望的瘪了瘪嘴,又忍不住好奇问我:“你写了什么呀小姐?”
我冲她眨了眨眼:“心愿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灵了,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小姐!”连喜瘪嘴跺脚。
我们俩说笑着出了偏殿,拐弯处,不妨与迎面走来的一位女客撞上。
恰巧一阵风过掀起幕离一角,我和她的视线在半空相触。
她惊愕掩唇,失声喊道:“岑欢!”
……
后院客舍。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昔日的闺中密友。
去年刘朝珠的父亲调任江南,她也跟着家人一并去了,没想到如今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我回京后就听说了岑家的事,还有你,不是说你已经……我不相信你真的出事了,还特意去睿王府想问问睿王,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那个王妃赶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方哭了一场,情绪刚稳住就急急问我。
她眼里的赤诚和关切我瞧的真真切切,可很多事只能烂在心里,她知道了并无益处。
于是虚虚实实交代了一番,只说赵庭和苏氏联手相逼,幸得岑家昔日故交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不说我了,你不是和伯父伯母他们去了江南吗?怎么突然回京了,伯父的任期好像还没到。”
似被这句话触到了伤处,刘朝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