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恩一听有活做,忙点了点头,“去啊!肯定去啊!”
一看胡大恩着急的样子,赵管家就说:“哎呀胡大恩,我家老爷每次有活都会叫上你的。你也别担心家里二老,我家老爷会时常派人来看望的。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做活就可以。”
胡大恩连连点头,“谢谢赵老爷!”
第二天胡大恩收拾了东西就去了丰和镇做活,胡大恩是个砖瓦匠,砌起墙来那可是一把好手。赵老爷也是看重胡大恩手艺好,再加上胡大恩又忠厚老实所以赵老爷每次都让家中管家去请。而赵老爷是专门包活的人,元宁的木匠、铁匠、还有砖瓦匠有一大部分都是跟着赵老爷做活的,胡大恩只是其中一个。
刚开始去的几天赵老爷有监工,后头她夫人来了赵老爷就没再来过。
胡大恩做起活来麻利的很,也不偷懒。赵夫人时不时还夸赞一句,胡大恩也只是一笑而过,继续砌墙。
天气越发热了,豆大的汗珠往下落。胡大恩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继续砌墙。可奈何太阳太过毒辣,怎么擦都擦不及,一会功夫汗珠又落了下来。满头大汗的胡大恩热的不行,就去了厨房舀水喝。
胡大恩渴的厉害,连喝了三大碗。就在放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厨房后的麦草垛里赵夫人正和一个木匠颠鸾倒凤,二人都衣衫不整,赵夫人的鞋子也不见了踪影。胡大恩当即愣住了,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从厨房急急跑了出来,继续砌墙。
他脑子乱乱的,心也慌的厉害。砌墙也心不在焉,一起的砖瓦匠见了就问:“胡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热着了?”
胡大恩摆摆手,“我没事,干活吧。”
胡大恩深吸了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些。却怎么都稳定不了,反而越来越慌。再加上阳光强烈,胡大恩整个人都不太对头,人又站在架子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来。明显可见胡大恩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脚下也笨重。往左稍微移了一下,脚下就踩了空,胡大恩整个人就从架子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摔的厉害,胡大恩要缓上好一阵子。
赵老爷一听胡大恩从架子上摔下来了,赶紧叫管家买了些补品去看望。胡大恩心怀感激,也清楚赵老爷是个好人。每次有砖瓦活时都会让管家来叫他,给他钱赚。可是,赵夫人的事情他有些难以启齿。也不敢对赵老爷说。因为胡大恩之前有过耳闻,赵老爷与赵夫人很是恩爱,感情这么多年来就没怎么变过。
胡大恩有些无奈,也觉得对不起赵老爷。他便打算隐瞒,将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
可谁知每过几天传出了赵夫人和其他男人有染的事,胡大恩听了后十分心虚,差点就怀疑是不是自己说漏了嘴。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呆在家中,从没提起过这件事,怎么会说漏嘴呢?
正当胡大恩纳闷时,赵夫人竟然亲自来看望了。
赵夫人虽然已三十好几,但保养的极好,尤其是一张脸,春光满面。她一进来就对胡大恩嘘寒问暖,话语温柔,“大恩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架子搭的高,摔下来得多疼。你说说你,怎么也不看着些?”赵夫人话里似乎有些嗔怪的意思。
胡大恩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道歉,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赵夫人眼底有过一抹不满,继续说道:“我说大恩,你也知道我们都待你不薄。你们一家揭不开锅的时候是我接济了你们,你没活干的时候是老爷给了你活干。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何必当真呢?再说了,你也没什么证据对不对?”
胡大恩不说话,呼吸越发急促。
赵夫人笃定了胡大恩不敢乱说,也不敢不听她的话,又恶狠狠的威胁着:“我告诉你胡大恩,你若是敢把这件事情捅出去,我就捅死你全家!别忘了,我哥哥可是元宁的赵赟赵大人!你最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
因为懦弱,胡大恩选择了隐瞒。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受到赵夫人的毒害,也不想破坏赵老爷和赵夫人夫妻间的感情。
赵夫人回去后和赵老爷解释了一番,说她是被人诬陷的,根本就没有做那样的事。说着说着赵夫人就哭了起来,赵老爷心软也相信赵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就相信了。还安抚了赵夫人。
可是心虚的赵夫人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宁,要是哪天胡大恩说漏了嘴怎么办?她做的那些事岂不是要被人唾弃?老爷又会怎么想她?赵夫人惊醒,眸子里满是惧意。不行!绝对不行!赵夫人干脆狠下心找人散播谣言,说胡大恩轻薄她,还诬陷她。
这样的风风雨雨传遍了整个元宁,赵赟听了大怒要派人做掉胡大恩。却被赵夫人拦了下来,说要把胡大恩交给官府处置。
就这样谎言接着谎言,赵夫人还亲自去了官府说胡大恩垂涎她的美色,对她动手动脚。她劝解都没有用,胡大恩还是不肯收手。幸亏有木匠董诚看到帮了她,胡大恩这才没有得逞。赵夫人不止乱说了一通,还在公堂上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胡大恩被赵夫人形容成了一个下流又恶心的人,导致胡大恩门前被泼了粪,走过的人多半都在骂。他简直百口莫辩。事实被赵夫人颠倒,白的被说成了黑的,传出去的谎言又被无限放大,直接将胡大恩打入无尽深渊。
知道此事的赵老爷很是愤怒,他没想到胡大恩会是那样的人,还冤枉威胁赵夫人。赵老爷是失望,也大怒,就将胡大恩交给了官府。
听完,芈瑛的神色如旧,看着槐月说:“这个世上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很多,听风就是雨的人也很多。有自己立场的没几个。胡大恩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没什么可诧异的。倒是那位赵夫人,我很惊讶。去查查。”
槐月颔首:“是,主子。”
芈瑛又唤:“水仙。”
“在。”
“扶二老去楼上休息,这件事我会帮到底。”芈瑛扫了一眼门口,对面悦来酒楼二楼的窗户将将关上。
水仙“哎!”了声,领着二老去了楼上房间休息。
芈瑛起身,去了悦来酒楼。
花红儿一看是芈瑛,忙从楼上下来,热情的招呼道:“哎呀!是芈掌柜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芈瑛不答言,径直上了楼。花红儿心下一惊,急急紧跟着,谁知脚下踩空整个人就要翻下去,被眼疾手快的芈瑛一把拉住,“小心些。”花红儿只觉自己手腕一疼,呲了呲牙。
花红儿站定后,芈瑛才松开了手。
花红儿惊魂未定,僵硬的笑了下,说:“多谢芈掌柜……”
芈瑛上了楼,花红儿有些不解,跟在身后问:“芈掌柜,您是在找什么吗?您要是找什么的话大可以跟我讲,我帮你找。”
说到底的,花红儿还是有些心虚。
芈瑛走到雅间门口,一把推开,里头收拾的干净敞亮,没有像人来过的痕迹。可茶水杯里分明有残余的茶叶,怎么会没人来过呢?而这间雅间正对着泗京客栈,正好就能看到谁来谁出。
芈瑛冷冷看住花红儿问:“谁在雅间里待过?”
花红儿蹙了蹙眉,一脸不知道的回答:“芈掌柜,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顿了下,花红儿又说,“没人来过啊!芈掌柜您是不是看错了?”
芈瑛笑着:“是吗?”
花红儿也笑了起来,点头回答:“当然了芈掌柜!有人来过我这个做掌柜的怎么不会知道呢?”
“说实话!”
芈瑛忽然狠狠握住花红儿的手腕,花红儿被吓到了,说话颤了起来:“芈掌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花红儿内心慌乱不已,看都不敢看芈瑛的眼神,将头低了下头去。
她其实知道芈瑛来是做什么的,可尽管早就想到了心中还是难免害怕。这段时间她听了芈瑛不少事,自然担心会死在芈瑛剑下。
芈瑛松了手,脸色冷的可怕:“起初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嫉妒,所以才做出一连串的事。可后来,你好像从嫉妒变成了憎恨,从憎恨变成了怨毒。又从怨毒变成了狠厉。那支冷箭,许淙文一事,红蓼一事,还有那些数不清肮脏事,你敢承认吗?你不敢承认。因为你虚伪。”
花红儿不说话,确实也不愿去承认这些事。
芈瑛笑了下,看着花红儿说:“你表哥是因为贪婪死的,你的相好也是因为财死。如今你也想步他们的后尘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呢?为了金银可以不择手段?是这样吗?”
花红儿咬了咬唇,猛地抬头盯住芈瑛,冷笑道:“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你泗京客栈抢走了我的生意,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我一个女人支撑着整个酒楼,上上下下的开支都要从我手中过。有谁想过我的苦?又有谁知道我有多难熬?”
芈瑛走上前来,问的咄咄逼人:“所以你就替金环教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