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要上前去被芈瑛拦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走到佘冷面前,语气冷淡:“佘教主有话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佘冷眼神诚恳,回答道:“我是来帮你的。”
闻言,芈瑛就笑了下,“帮我?帮我什么?”
佘冷回答:“帮你解决单洪。”
“我自己可以解决,不劳烦佘教主。我和殷大人还有事商量,佘教主请回吧。”芈瑛语气也算客气,给了佘冷一个台阶下。
佘冷欲说什么,芈瑛没给机会一语打断,“殷大人,我们上楼说吧。”
殷思微微颔首,紧抿着唇。
芈瑛前脚刚上了楼梯,佘冷就喊了起来,“芈瑛!”他很不怜惜的一把抓住了芈瑛的胳膊,看起来有些着急。
芈瑛没回头,也没有不耐烦,平静问:“佘教主还有什么事吗?”
佘冷沉了沉,将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为我挡那一剑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我挡那一剑?”他目光灼灼,抓着芈瑛的手更紧了,仿佛在期待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芈瑛下了一个楼梯,和他对视,眼神依旧:“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是自私的。我为你挡那一剑只是为了裴夫人。”
佘冷收回了手,怔在了原地。
他就那么看着芈瑛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
还没离开的殷思冷冷盯住佘冷,警告道:“以后再敢对芈瑛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落,殷思才转身上了楼。
佘冷苦苦笑着,踉跄退后。
好像他真的是多余的。
他挥了下手,隐在客栈里的教徒纷纷起身,朝佘冷走了过来。
“护着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佘冷疾步离开,寒冷的风刮过,在他心上割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殷思刚上楼就看见芈瑛无力倚在门上,额前沁出的细密冷汗。他整颗心揪成了一团,小心翼翼的将芈瑛扶回房间。感受到一丝暖意,芈瑛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柔声问:“没事吧?”随后扶着芈瑛慢慢坐下,又倒了杯热水。
芈瑛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没事。”
殷思知道芈瑛剑伤还未全好,所以格外呵护,忙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芈瑛身上。留在大氅里的温度不仅暖了芈瑛的身,更暖了芈瑛的心。他将身旁的凳子往近拉了些,这才坐下,两人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恢复了一阵,芈瑛说话才有了力气,“方才顾宁来对我说了三夫人的事。也就是单洪的旧相好,闫珍珠。”
殷思点了点头,认真的听芈瑛说。
“我想清楚了,杀了单洪,替顾之还一个公道。”她眸色坚定,不想让顾宁失望。
殷思毫不犹豫,“我帮你。”
“谢谢你。”她实在有太多感激的话想对殷思说。在泗京时殷思就处处帮她,已经超过了本来的合作。到后来不管她发生什么,殷思都陪在她身边,帮她渡过难关。从开始的不识,到相识,相知,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能够遇到殷思这样正直讲义气的人。她是真的很感激。
殷思摇摇头,眼神温柔,“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芈瑛忽然觉得自己身子很轻很轻,有些累了,身子一点一点的斜了过去,靠在了殷思肩上。
殷思稍微挪了挪,想让芈瑛靠的更舒服些。
芈瑛实在太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靠在殷思肩头,可并未就此离开,而是问:“殷大人,我可以再靠一会吗?”
殷思颔首,唇畔有了淡淡的笑,“你想靠多久都可以。”
芈瑛笑了起来,瓷白的脸上有了生气。
这几日单洪都躲着不出来,鸢尾递来消息,单洪一律不应。
反正九川城是他的地方,难道还怕一个鸢尾吗?
正想着对策,教徒又进来禀告:“大堂主,她亲自来了。”
单洪握紧茶杯,眼中的怒意快要燃起来,不耐烦道:“真是阴魂不散。”
教徒没敢言,弯低了身子听着吩咐。
“去请吧!”单洪摆了摆手,茶也不愿喝了。
鸢尾进来时单洪正在生气,他确实没将鸢尾放在眼里,也没将鬼薇放在心上。他没理鸢尾,也不说话,故意将鸢尾晾在一旁。
“大堂主以为躲在这就什么都能解决了吗?”鸢尾缓缓坐了下来,看向单洪。
单洪狠狠拍了下桌,指着鸢尾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单洪怒目圆睁的模样,鸢尾波澜不惊,笑着摇头,“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教主。”
单洪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快速道:“你有话直说吧!别浪费彼此时间。”
鸢尾也不打算跟单洪磨来磨去,直接就说了,“闫珍珠,现在在我手中。”她挑了挑眉,眸中添了几分笑意。
单洪一听就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
鸢尾摩挲着手中那只玉镯,“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再重复第二遍。”
单洪自然认识鸢尾手中的那只玉镯是谁的,是闫珍珠的,还是当年他送给闫珍珠的定情信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单洪的语气好了些,可眼神依然没变。
鸢尾故意将那只玉镯拿在烛火旁细瞧,不紧不慢的说着:“你想不想见一见她?听说被绑来后就一直咳嗽,我真怕她没了气。”
“你!”单洪抬起巴掌,冷哼一声没打下来,换了语气,“我要见她。”
鸢尾勾唇一笑,将玉镯还给了单洪,“那就去吧,到时候你亲自给她戴上。”
这抹笑直叫单洪发毛,他什么都没说,跟着鸢尾去见了闫珍珠。
天刚刚黑,被关着的春兰着急万分。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啊!”
春兰不停用双手拍门,似乎已经绝望。
三夫人倒是镇定,她在想是不是沈夫人做的。毕竟在沈府最恨她的人就只有沈夫人了。
一下马车单洪火急火燎的来了小院,一脚将门踹开。看到靠在椅子上的三夫人,单洪的脸色十分不好,疾步上前来关心问:“珍珠!你怎么样?”他紧紧握住三夫人的手,眸中的担忧丝毫不减。
三夫人看到来人是单洪微有一惊,直起身问:“单洪?你怎么来了?”
鸢尾接过话,回答说:“大堂主自然是来救您的。”
三夫人看了看鸢尾,又看向单洪,厌恶的扯开单洪的手,“你和她是一伙的?单洪,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了吗?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我死了,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单洪欲解释,被鸢尾打断:“委屈三夫人了,也委屈大堂主了。”她笑了起来,笑的莫名其妙。
随后就见鸢尾轻轻抬了下手,跟随的教徒一棒子将单洪敲晕,又喂三夫人喝下蒙汗药,春兰拼尽全力去拦也没能拦住,被教徒硬生生扯了出去。
两个人都昏了过去那就好办事了,鸢尾吩咐,“放到一张床上,再把屋子收拾一下,收拾成什么样你们心中都有数。”
“遵命!”
两个教徒做事麻利,很快就将现场布置成一夜春宵过后的样子。鸢尾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门外就进来一个人,黑色斗篷遮去了全身,一张脸被昏昏暗暗的屋子映得越发冷淡,“都办成了吗?”
一听是芈瑛的声音,鸢尾让开了半个身子,回答:“芈掌柜看这样可以吗?”
芈瑛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相信沈平翰看到后会很吃惊。”
鸢尾蹙了蹙眉,问:“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闫珍珠是局外人。”
局外人?
闫珍珠从来都不是局外人。
芈瑛没回答,而是道:“这次事情多谢你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闫珍珠的事希望你守口如瓶。”
鸢尾颔首:“你放心吧。”
芈瑛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鸢尾回头看了眼,眉头皱得更深。
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沈府来,沈管家直冲横撞的向沈平翰禀告,“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沈平翰还在用膳,一看沈管家这么着急就将筷子放下了,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沈管家喘了口气,声音放小了些,“三,三姨太和,和单洪躺在一张床上!”沈管家算是说的委婉,没说三夫人和单洪有奸情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已经用完膳的沈夫人慢条斯理的漱口擦嘴,听到沈管家这句话并不意外,而是淡淡问了句:“单洪?那是谁?”
沈管家抬头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解释道:“听人说是三姨太的旧相好。”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沈平翰的脸就冷了,“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是,老爷。”沈管家声音怯怯,几乎不敢抬头看沈平翰的脸色。
凤尾扶着沈夫人起来,刚要询问就听沈夫人道:“我们也去瞧瞧。”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沈平翰和沈夫人到时单洪和三夫人刚刚醒,一睁眼就看到铁着脸的沈平翰。单洪刚要解释,殷思就带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先将单洪拿下。至于三夫人,这不在殷思所管的范围之内。
离开时,殷思特别嘱咐了句:“顾之的事,就劳烦沈老爷您传达顾宁。”
沈平翰还在云里雾里,听到殷思这句话后他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