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吻让木缈头皮一麻,瞬间带起了数不尽的鸡皮疙瘩,强烈的屈辱感让她奋力反抗挣扎,眼看着就要脱离钳制时却被对方又拉回。
她的反抗像似激怒了他,不仅让他钳制的更狠更牢固,动作也越发疯狂,腾出的手粗暴地解着她的衣服,意欲撕裂她与他之间的屏障,亲吻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满带着愤怒和压迫!
木缈何曾受过这样的辱,整个人使出全力自保,可力量的悬殊让她的自保犹如隔靴搔痒,只剩下徒劳!
随着‘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的如雷轰顶,让她一个冷颤,狠狠地咬上了侵略着她的嘴巴,只一瞬,一股血腥味便弥漫进了她和他的口腔。
这疼痛让司默终于清醒,也让他想起了一些相似的经历,心里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他放开了她,满怀期待唤了一句:“小木!”
‘啪!’
一个有力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木缈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上全是后怕,身体控制不住颤抖,大喊了一句:“疯子!”而后夺门而出。
司默踉跄的几乎站不稳,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苍白的脸色尽是复杂的悲痛情绪,十指攥紧用力抠着掌心,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心里有个恶狠狠的声音一直在质问自己,“你都做了些什么!”
一而再的让步压制,却在听了和离的话之后瞬间奔溃,害怕和无助让他狂躁,以为强硬的行动能唤起消失的记忆,继而那个人也会回来,可心急坏事,现在木缈,怕是再也不让他靠近了。
一向沉稳的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糟糕的事情,让局面变得更加无法挽回,这可如何是好。
无助的自问得不到任何办法,他太想让小木回来了,可没有人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他的小木才会重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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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木缈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那件事之后她杯弓蛇影了好一阵,偏偏晚上做的梦又都是与那个人相关,白天憎恨他,晚上却又总是梦到他,这分裂似的感觉搅得她气急败坏,也迁怒了旁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叫来寄信的家丁,语气不善质问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收到二哥的回信,那家丁唯唯诺诺:“小姐,我确实按照小姐所说把信交给了茶社的信倌,也在三日后去问了,可没有得到小姐所说的信牌,那信倌让我过几日再去,我去了两次,还是没有,恐怕少爷走的远,还得再等几日吧。”
木缈却等不下去,自己现在的情况只有杨叔子能解,若是换作以往,不管二哥和杨叔子身处何处,木府的信寄出之后总是四五日就收到报行踪的信牌,可如今却毫无消息,她不想徒劳等下去,便又写了一封信,打算亲自寄出去。
出门时迎面撞上音叶,手里拿着一封信,那信的封口是绀青色印章,又是七王府送来的。
自那事之后,那个人倒是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可信确是一封接着一封,那信上不知说的什么,木缈也懒得去看,从来都是直接扔掉,或让下人们自行处理。
“小姐,王爷又送信来了,这么频繁想是出了什么事,小姐要不要回去看看?”音叶也很犯愁,不知道因何缘故,平常感情甚笃的两个人现在不仅分居,还互不往来,这在她眼里,简直是天大的事了!
“不必,那王府里的事与我无关。”
音叶脸上愈加发愁,“那这份信是刚送来的,小姐要不要先看看?”
木缈一边往出走,一边淡淡说道:“扔了吧。”
出了木府大门,木缈一路直奔茶社,将信亲自送到信倌手里,言简意赅说了利害关系,并出手不菲给了大笔跑路费,看着信倌在眼前策马离开时,她才仿佛松了口气。
可回程时脚不听使唤,却又走到了那家首饰店前。
她看着店门口,记忆中出现的画面仿佛昨日,季涯送了她一支钗,还说了有缘定会再相见的虚妄话,明明是虚妄话,却被傻子似的自己当成约定,还满心欢喜,满心欢喜!
一想到季涯,那柄寒剑刺穿身体的疼痛又呼啸着爬上木缈的心头,令她难以忍受地紧握拳头。
“小缈?”
身后的一句轻唤将木缈从噩梦般的记忆里拉出来,再一回头,斐鸢笑吟吟走了过来,“小缈,真巧呀,又见面了,你也来看首饰吗?”
“阿斐,”见到昔日的好友木缈很惊喜,语气里都是亲切,“你何时回来的?自从你去召国时一别,久未见面,未曾想在这里碰到了。”
斐鸢愣了愣,但脸上的疑惑转瞬即逝,依旧软绵绵说道:“小缈,我本来打算择日专门拜访你的,看来不必啦,呐,”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递到木缈面前,“这是喜帖,请你来赴宴。”
“成亲的喜帖?你要成亲了?”
斐鸢的脸上带着羞涩又喜悦的红晕,似不好意思般垂了垂眼,“是啊,半月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家父本想亲自下帖将军府的,但木将军在外镇守,木二哥哥又外出未归,将军府无人只好作罢,父亲说,等将军回来,他再宴请招待一番。”
斐木两家本就是世交,将军国相关系更是空前深厚,深厚到木缈一听斐鸢所言,率先升起的反应就是前线是否有了大的动乱,父亲才长时在外回不来,等别了斐鸢回府时,她将管家叫来一问,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里,父亲一直在边境未回来过。
炎、召二国的边境依附的都是小国,扶风、桑榆、淮瑟三国就像分界线,横亘在炎、召之间,国与国实力悬殊是断不敢硬碰硬的,可这次不知怎么,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打打闹闹的三小国,竟然出奇一致的开始挑衅起炎、召来,常在边境扰乱,叫人烦不胜烦。
外人眼里它们的挑衅犹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可坏就坏在,一场五月里奇异的风雪过后,来势汹汹的瘟疫感染了一大片,不仅炎、召的军队损失颇惨,那瘟疫竟还有蔓延扩大的趋势,更让人不安的是,有且只有炎、召两国生了瘟疫!
瘟疫加战乱,背后还有岐国虎视眈眈,事态几乎危如累卵。
木缈听得心里一冷,有一瞬间不好的预感爬上来,在经过三天等待之后,这奇怪的预感仍是没有消散,寄出的信仿佛石沉大海,她便当机立断不再被动等待,而是打点了一些行李,带上了府里十分听话又功夫高超的家侍木高,留了一封先斩后奏的书信,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偷偷坐上了驶向城外的马车。
二哥和杨叔子她不知道他们在哪,可她的父亲她知道,她要去找他,亲眼见见好定心,再一方面,她要亲口告诉父亲她的决定。
毕竟,逆来顺受和将错就错不是她的本性,及时止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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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国朝堂上最近炸开了锅,气氛委实不太好。
司运怒气冲冲直奔生母乐清娘娘的住处,正逢娘娘每日诵经之时,本不能让人打扰,贴身宫女尔杏见威王爷要强行进入,赶忙上去相劝,一句请等一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司运一脚踢翻在地,踢得她顿觉天昏地暗之时,司运更是上前脚踩上她的脸,怒骂道:“狗奴才!连我也拦,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贱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运儿!放肆!”香堂的门一打开,一声干练又严肃的声音传来,司运收回脚,又恶狠狠骂了句伏地的宫女,这才踏入香堂。
一进去,就极不满的说道:“母亲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那浮岩城里瘟疫正盛,为何还要把我往过去送?母亲就不怕孩儿染上瘟疫,也变成烂脸而死之人?”
彼时乐清娘娘还跪在蒲团上,对身旁聒噪的质问充耳不闻,手里依旧拿着串珠,口中默念着吟诵的经文,惹得司运又大声道:“母亲!”
“够了!”乐清娘娘凌厉的眼神刮上他,“这么大的人,还如此沉不住气!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我此番考量,完全是帮你笼络诸臣的心。”
等到经文念罢,乐清娘娘才站了起来,径自走到琉璃榻上坐下,不慌不忙的解释:“你这连续几日上朝,那朝上讨论的、你父王这几日头疼的是什么问题,难道你不清楚吗?边境战况愈加不好,你舅舅的兵权被斐家小子分去一半,这时候不找机会表现自己,还等着什么?你没看到老五老七那么积极吗?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况且我也只是让你去做做样子而已,段安营离得浮岩城远,染疾的人也都清理到城外了你怕什么?我让你去并不是让你和那些贱民搅在一起,那些贱民自有老五操心,你要扎进段安营,把自己当成木将军的替身,趁机给你打下军功。”
“替身?”
“你放心,此次平乱之后,护国将军的兵权,就悉数在你手中了。”
从自己弟弟乐辞兵权被剥削一半之后,乐清就在猜测国主的真正意图,司狄和斐家的联姻让她的猜测得到证实——陛下是有意要将兵权易主。
可她可没那么好对付。
战争最容易有死伤,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比如,一代护国将军战死沙场、因公殉国,然后自己的儿子上位。
她把算盘打得再细,一开始也只想先夺兵权再做其他,可谁知,这场瘟疫来的甚妙,竟让最具威胁的司默和司昭自愿请命前往瘟疫地,为此不惜惹得父子反目,这于她而言可是好消息。
瘟疫也最容易有死伤,不管是身份低贱的平民,还是养尊处优的皇室,瘟疫可都是一视同仁,一染上,就是致命的!这是绝佳的借口。
接下来,就只剩司狄。
他的弱点,恰恰是在她身边的绍星。
花朝节岐国王储的造访惊动了召国,生怕岐、炎联手,故而亲自请求结盟亲,陛下当时虽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世态严峻,结盟亲是最好的办法。
护送亲妹出嫁,司狄是不会拒绝的吧?在他国领土上发生意外,岐国不是最好的挡箭牌吗?
绍星她看着长大,与亲女儿无异,可即使是亲女儿,该利用的时候,也要不遗余力的利用。
炎国的王位是她的儿子的,谁也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