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活不了多久,这命你想要就趁早拿走!”
“老女人,长的这么丑,还这么嚣张!拿命来!”
她离近了,浅儿才发现她轻纱一身,背着弓箭,手握长鞭,腰佩短剑,手上刚刚拿出一把匕首。但浅儿无力反抗,身负重伤,心中更是早无求生之意。
她闭上眼睛,听见鞭子抽过来的声音,解脱了,她脑海里面不断重复的寂如风,也要就此解脱了。
但怎么迟迟没有反应呢?没有身上多余的疼痛,没有死亡的喘息。
欧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闹够了没有,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大哥哥……你说过会去找小疏的,可你一次都没来,我刚进中原就听说,你老是来放晴山找这个女的……可是小疏也是你的朋友!”
声音立刻变温柔了,这个女子喜欢欧阳盈佳,想来也不是故意伤害自己。浅儿舒了一口气,实为无奈。
“浅儿,你等着,我这就替你疗伤。”
“算了,叫她先把解药给我。”
“解药?什么解药,我没有往武器上擦药啊。”
浅儿越来越晕,不是她,不是她会是谁?欧阳也着急了起来,他追出去却丢了那人踪影,回来才看见小疏。
凤浅儿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兀地倒在了欧阳的怀里。
“大哥哥,她,怎么了?中毒了吗?”
欧阳皱了皱眉头,是毒,是被下了药,迷魂三日。这三天会发生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浅儿昏迷三天?
点住她周身的穴道,把她胸前地箭拔了出来。
“这是你射进来的?”
“是,可我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你在这附近看没看见可疑的人。”
“这里的人,小疏都不认得,怎么知道谁可疑啊?”
没看见,那欧阳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他总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个人的目标就是凤浅儿。不让她死……又是为了什么?
“你在这儿帮她疗伤,我出去看看。”
“大哥哥……”
炎疏是公主啊,可却也拗不过他去,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留下。
血迹,红色的鲜血,斑斑点点的,应该是柔儿的雪,说明炎疏在进去之前一直在和柔儿纠缠,那么,要说是有人下手便会在这之前。
自己也在小木屋里,竟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不,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底,难道是那股香味?不,那是屋子里本来就有的味道。这里没有夏日的玉葱叶子,万物雪白地上的脚印能够清楚分辨。并未发现有多余的人进来过,难道那人的功夫已经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那有何苦来为难凤浅儿呢?
稀稀疏疏,天上又飘雪花儿了,这些脚印不一会儿也会找不到半点儿痕迹了。先回去吧,四处乱找也不是个结果。
于是,只好转头回去先看凤浅儿地伤势。
“事儿办妥了吗?”
“回禀圣上,已经办妥了。可是……”
“可是让欧阳发现了对吗?真是麻烦的人,朕会亲自解释的,你下去吧!”
双手负于身后,皇上只是想见见她,谁知道这几日子音不见,苏羽不见,他也不见,居然去见那个欧阳盈嘉。这算什么?不过是自己的位置又低了一层,连欧阳盈嘉也不如了?怎么甘心被除了寂如风以外的人超越呢?
缓缓地接近那里,小木屋的特殊设计,加上他命令柔儿在梅花酒里下了那么一点点料,欧阳盈嘉可能不会晕,那是特别对于凤浅儿设计的药,需要结合木屋香气,平常服用的弱母症的药物才能混合配制三日迷魂。
木窗子里面,凤浅儿安心地躺在木床上,炎疏和欧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皇上呢?一切自然在他的掌控之下。
当当当,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
炎疏起身打开了门,束发黄衣,眉目淡然,她是不认得,问得天真。
“你是谁,浅儿有些不舒服,改日再来拜访吧!”
说完便要把他关在门外,幸好欧阳动手把门扶住了,没把他关在外面。
“大胆!还不快拜见皇上!”欧阳说完便赶忙跪下行礼,“草民欧阳盈嘉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宫和他平级,不用这样行礼了,就见个小礼。凤朝圣上万岁,小女子是炎族公主,炎疏。”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了让开,径直大步走到了浅儿的身旁坐下。她的执着,在昏迷里也是那么明显。哀伤还在,却仿佛已经决定了放弃生存的机会,不在乎,不关心,下一秒自己的状况。
寂如风,而这些都是拜寂如风所赐。
“姓寂的人呢?冬天这么冷,他有一次上来看浅儿吗?”
“回皇上,没有,每一次都是浅儿公主在苦等,却未有结果。”
皇上手攒成了拳头,眼神里的愤怒凶狠,撇开了凤浅儿的位置,看向了窗外。寂如风的行踪,浅儿未曾透露半分毫,自然也少有人知道。多半人以为如风疯了性情大变,碍着曾经的情分不说,更多的人是不知道的,放晴山下新的小木屋里,寂如风是如何过的。
可以要爱情,也可以放弃爱情,可以追寻爱情,便能无视爱情的存在。
寂如风在小木屋里住了一个秋季的时间,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快活消闲日子,心里的记忆和劫难,整理的也差不多了。
每每看见月色赢人,便忍不住多往放晴山上看两眼。
用他仅剩的这只眼睛。
“寂如风!若你真是好汉单独与我去正打,何必带着一群人看热闹?”
如欢,大叫着,转身便走。
如风也傻,还真的不让任何人跟着,接着拔腿就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劳累,眼前正是放晴山。他心里的疙瘩,一直是困在凤浅儿和苏羽之间。如欢上了放晴山,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追了上去。秋风落叶,一片萧瑟之间,两个人还是争大着到了半山腰。
“寂如欢,你未必太过执迷不悟了!”
“要我认输吗?回去任由那个没资格做皇帝的人随意处置?还是,大哥……一定要砍掉我的双臂谢恩?哼!我办不到!”
他错了吗?他不过是瞧不惯同样是庶出,皇上就能离经叛道地登上如此尊贵的宝座,然而他……相差太远了不是吗?
“胡说!皇上登基,乃民心所向,岂容的你胡说八道?”
“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只有大哥你才会愚忠!”
话不投机啊,半句也多。刀剑无眼,未免挥动时总有损伤。如风如欢,真刀真枪,如此谁还能手下留情,真到那个份儿上,谁也顾不得了。全都认真起来……
如欢的武功是差,可这桃花林内,寂如风的回忆不断,所以下手总是慢了半拍,迟疑了很久。
“大哥,你哪里不对劲,莫不是放晴山上有什么秘密?”
如欢见了情势,更加添油加醋。
如风只有捂着耳朵,他不想听不想看,可是那些画面不自觉就出现在脑海中了。
“等等……”
“我出三倍的价钱……”
“如风……如风……”
他慌了,那个未经清晰地女子,竟然是凤浅儿,不是苏羽。如风,那声音情切熟悉,虽不如苏羽的温柔,却能唤醒他的一切。
“我只是奇怪,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动作变慢了?”
倏地,寂如风反应已经迟了,眼睛最后一抹红色。刀剑无眼,如欢下手狠毒,他的眼睛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严重阻碍了视线。血染在带雪的花枝上,仿佛红梅盛放。寂如风疯了一样的舞刀,没人能解答他心里的疑问,寂如欢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