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今晚你是第三班岗,到时我叫你接岗“,伊建对刚刚洗漱回来的丁伟交待到。
“今天要站岗?什么情况?“丁伟一阵懵圈,没想到第一次岗哨值勤来得这么快,这也意味着他向一名合格的战士又近了一步。
其实从大家进校的第一天起,每个学员就开始担负起了岗哨值勤。岗哨分为白天岗和夜间岗两种,白天岗又叫队值日,每天由一名学员担任,从一班开始轮流;夜间岗从晚上10点30分熄灯开始到第二天早上6点起床结束,一个班一晚轮流担任,1小时30分一岗,一岗一人,一晚5人。四班第一次担负夜岗时,并没安排丁伟,这次他是凌晨1点半到3点站岗。
“丁伟,快醒醒,该你站岗了“,和周公正在大战的丁伟被伊建推醒。真想再躺下呼呼大睡,对于每天体力都处于透支状态的学员,睡眠真的太重要了。但没办法,自己多睡1分钟,就意味要让其他同学为自己多站岗一分钟,人总不能太自私。丁伟穿上衣服,披着大衣,晃晃悠悠地向队值日台走去。星沙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白天骄阳似火,晒得人喘不过气来,晚上却露水高挂,寒气袭人。为了方便,晚上站岗的学员都是穿着白天的着装,再外套一件军用棉大衣。
晚上站岗也没啥事,主要任务就是接听电话和防止其他学员下楼。电话一般是不会响的,丁伟四年也没遇到过一次。再说,要真半夜有电话响,那怕是要出大事。防止其他学员下楼也是挂名而已,因为二楼、一楼还分别有二队和三队的学长们守着呢,要真能下楼跑掉,估计早就连站夜岗的人也都一起跑了。所以丁伟决定在站岗的时候写封信。
在丁伟刚上大学那会儿,E-mail、QQ、手机虽已在逐渐发展和流行起来,但部队总是要落后于地方5-6年,在连打电话都只有排班打开水才能实现的情况下,其它先进的通讯手段那就更是扯蛋,写信仍然是这帮学员与外界联络时最常用的方法。但由于部队与地方的时间维度不对等,信写给谁也要经过特别的筛选才行,不然一封信写过去就会像石沉大海一样,永远等不到回音(信),这对军校学员来说,绝对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之一。信纳百言,是秘密又为法律所保护,故而学员队的教导员常常喜欢用信的多少来判断一个学员的精力所寄,甚至以此来协助维护“军校学员在校期间不得谈恋爱“之规定。记得一次训练后归队,中队的告示板上赫然写着“XX信7封,XX信4封,XX信3封,……“,末尾还有一句“你们的精力放在哪儿了?“搞得大家是一片哗然,一个人有再强悍的精力也不可能同时脚踏七只船吧?!对学员来说,收信数量被贴出来也是无妨,虽然可能会给人一种映像——这小子不老实!甚至在评功评奖时就被人用来攻击自己“作风“有问题。但收信多就说明自己人缘好,关心惦记自己的人多,这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更是可以有精神胜利的体验。
丁伟的信分为两类,一类是写给父母的家信,一类是写给几个中学时铁哥们的书信,其实他也想能有写给某个特别的她的情信,但单调的中学生活让他始终没有在脑海中搜索到那个合适的“她“。信里,丁伟主要是说说近期的训练内容,班里同学的趣事和自己对生活的感悟,至于学院的基本情况他是决计不敢提的,毕竟这个星沙工院和他心目中的战略科技大学相距甚远,他不知道从那里向外面的父母、同学提起学院的情况,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相信学院的情况如他所说。
虽然是凌晨的岗哨,但毕竟是在军营里,整栋楼住的三百多号人也全是男同胞,简直是阳气逼人!所以并不会出现那些所谓的灵异事件,丁伟的第一次夜岗在他奋笔疾书一封家信的过程中,很快就平淡无奇地结束了,他像伊建一样回到班里推醒李亮交接岗,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