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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梁莲花

张秀花打开电视,叫梁莲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又把当年牧娃和彩蝶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莲花张秀花伤心地说:“昨天,正是牧娃和彩蝶在蝴蝶山上见面的日子,这件事情,我们早已忘记了。没想到,牧娃昨天不在家,原来是去了蝴蝶山上见彩蝶。这么多年了,本以为牧娃会把这件事情忘记,可是我们想错了。”

梁莲花安慰着说:“大娘,这不怪您们,牧娃哥明辨是非,善解人意,他会明白您们对他的用心良苦。”

张秀花伤心地说:“彩蝶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她命不好,就这样早早地走了。我怕牧娃会像以前一样,不吃不喝,一天天地消亡下去啊!”

梁莲花摇着张秀花的手,安慰着说:“大娘,别担心,牧娃哥不会像以前那样的,他会好好的生活,努力工作,孝敬您们。”

张秀花拍拍梁莲花的手,高兴地说:“莲花,你真是个好孩子,懂得怎样关心别人。你以后要多和牧娃谈谈,帮我多开导他,千万别让他像以前那样。作为父母,看见他那个样子,我们心里难受啊!”

梁莲花听了这话,直觉得脸上发烫,羞红了双脸,羞答答地说:“大娘,我,我会的。”

“哎,太好了,”张秀花抱着梁莲花说,“有你这么好的闺女替我照顾他,那我就放心了。”

下午,天气刮起了凉风,刘财宝就是这个时候穿透秋风回来的,黑色的文件包依然夹在腋下。

“秀花,牧娃回来了吗?”刘财宝跨进大厅喊道,人未到,声先到。

“大伯,是您回来了啊!”正在厨房做饭的梁莲花迎出来,走进大厅说。

“哦,是莲花啊!”刘财宝把包放在纱发上,说,“什么时候来的?”

“是中午来的,”梁莲花一边取盆子去打水一边说。

刘财宝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说:“哦,你父亲还好吗?”

“恩,好,他帮我哥整理文件,”梁莲花把水端在刘财宝面前说,“大伯,先洗个热水脸,去去疲劳,我在去给您倒杯茶来。”说着,便向电视机边的茶柜走去。

刘财宝一边洗脸一边高兴地说:“你大娘呢,怎么能让你来做饭啊?”

梁莲花说:“没事的,大娘到菜园里打菜去了。”

梁莲花倒了水,听刘财宝说:“莲花,你看见你牧娃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梁莲花说:“这个时候,牧娃哥应该回来了啊!”

刘财宝担心地说:“不行,我还是打电话叫他回来。你来了,总得有人来陪。”

梁莲花赶紧说:“不用了,大伯,我已经打过很多次了,都是关机的。牧娃哥心情不好,就让他多冷静冷静。”

刘财宝心里不安,像被猫抓似的,很放心不下。最终,刘财宝站起身来,大步大步地跨出了大厅,直奔到菜园边,看见张秀花正在菜园中打菜。刘财宝伸长了脖子,似乎想叫什么,但最终没有叫出来,转头快步离开了家。刘财宝刚走到村口,看见牛娃扛着锄头,正从山上回来。

“牛娃,等等,”刘财宝连忙叫住牛娃,快步走了上去。

“大伯,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牛娃站住转过头来,放下肩上的锄头说。

“哦,牛娃,你到哪里去干活来?”刘财宝站在牛娃面前说。

牛娃有点伤心地说:“唉,到小林子湾去打包谷来,都被野猪吃完了。”

刘财宝拍拍牛娃的肩,说:“牛娃,你去给我办一件事情如何?”

牛娃惊奇地说:“什么事情,您说?”

刘财宝说:“今天大清早起来,都不见你牧娃哥的人影,电话也打不通。你去蝴蝶山上的大石头边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

牛娃没再说什么,扛起锄头,说:“好,大伯,您别担心,我把锄头放到家里,马上就去。”说着,转过头正准备向家里跑去,又被刘财宝叫住了。

牛娃看着刘财宝,疑惑地说:“大伯,您还有事吗?”

刘财宝从牛娃肩上拿下锄头,说:“这个,我先给你拿着,你马上去蝴蝶山上看看,晚上就到我家吃饭,也好来拿你的锄头。”

“诶,”牛娃将锄头递给刘财宝,答应着说,“大伯,那我去了。”说着,转身向蝴蝶山上跑去了,速度如箭飞一般,快!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太阳消失在蝴蝶山头,秋风仍然“呼呼”地刮着没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木,落叶飘飘。看那些曾经娇艳的花儿,如今却是红的白的尸体倒挂在枝头,暗香,残留。牧娃家的大厅里,早已准备好了一桌美味佳肴,有香菇炖鸡肉,农家小炒肉,水煮鲤鱼,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粉丝肉丸汤;五双筷子,五个碗,挤得满满的一大桌。大家都坐在了桌子周围,焦急地等着牛娃和牧娃的到来。

“阿财,你到底有没有叫人去蝴蝶山上啊?张秀花等不及了,着急地看着刘财宝说。

刘财宝说:“我真的叫牛娃去了。不信,你去茅房看看,他的锄头都被我放在那里。”

张秀花着急地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我怎么知道啊!”刘财宝坐在沙发上生气地说。

莲花急忙站起看说:“大娘,大伯,您们别吵了,牧娃哥不会有事的。”

大家都知道,牧娃失踪了这么久,谁能保证牧娃没有事啊!

刘财宝点了支烟,一口又一口。张秀花站起身,匆忙地走出大门口望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又转身回到了大厅。

“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真急死人了,”张秀花着急得踱着脚说。

刘财宝吸了一口又一口,不耐烦地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梁莲花说:“大娘,大伯,您们别担心,说不定牧娃哥这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们先坐坐,我出去看看。”

说罢,转身正要走,却被张秀花抓住了手。张秀花看看刘财宝,转过头来拍拍梁莲花的手说:“既然没事,你也别去了,天都黑了。来,我们先坐下来。”说着,便坐在了沙发上。

刘财宝大口大口地抽烟,说:“得了得了,我去,我去。”说罢,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说那时慢这时快,刘财宝刚走出大厅,看见牛娃飞快地跑进了大门。

“牛娃,你终于回来了,”刘财宝连忙赶上来说,“牧娃呢,没在吗?”

“在……在……”牛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双手支撑在大腿上,不停地换气。

“他在哪儿?”刘财宝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大门口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见,又转身走牛娃面前,盯着牛娃说:“他还在蝴蝶山上不肯回来吗?”

这时,莲花已经扶着张秀花的手走了大厅,站在门口,六只大大的眼睛死死地停留在牛娃的身上,仿佛是在搜寻什么宝物。

“我娃崽回来了吗?”张秀花拉下莲花的手,奔到过来盯着牛娃说,“他在哪儿?”

牛娃慢慢地抬起头,长吸了几口气,说:“牧娃哥到蝴蝶山上去过。”

张秀花急得跳着说:“那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牛娃气传吁吁地说:“我刚去了蝴蝶山上,没有看见牧娃哥。”

“牛娃,你……”刘财宝指着牛娃,又放低了声音说,“你不是说牧娃在蝴蝶山上吗?”

牛娃摇摇头,停了一会儿,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说:“大娘,大伯,您们听我说,我在蝴蝶山上没有看见牧娃哥,刚才在回来的时候,在草谷地遇到土娃。听土娃说,今天早上,他去蝴蝶山上砍柴,看见牧娃哥坐在大石头上,手里捧着个蝴蝶荷包,非常伤心,还哭着叫彩蝶的名字。”

听了这些话,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我的娃崽会在哪儿呢,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张秀花害怕急了,担心地自言自语地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刘财宝生气地说。

“大伯,大娘,您们别担心,我打电话给我哥,问一下牧娃哥的车还在不在。”梁莲花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不停地拨打电话号码。电话通了,可没有人接,连拨几次也是如此,梁莲花气得连连踱脚。

不知何时,梁莲花的电话响了,是梁靖打来的。

“怎么样?刘财宝期待地问,“有什么结果吗?”

梁莲花说:“我哥说牧娃哥没有去过派出所开车,车还停在那里。”

“什么,他没有去过派出所,难道牧娃是被绑架了吗?”张秀花急得哭了起来。

“财娃,财娃……”正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急促地从外面传来,越来越进,最终有一个人跑进进了大门,这个人是村里的干部,叫吴志明。

“大明,怎么啦?”刘财宝连忙走上去说。

“不好了,”吴志明急促地说,“牧娃被绑架了。”

“什么?”张秀花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大娘大娘……”梁莲花急忙扶起张秀花,哭了叫着。

大家急忙把张秀花抬到了房间里,可刚放在床上,张秀花又醒了,抓着人的手就叫:“牧娃,我的娃崽……”刘财宝叫梁莲花照顾好张秀花,可是,张秀花闹着,不见到儿子就不睡。

刘财宝叫道:“马上集合村里所有的人,统统地给我出去找。”牛娃说:“大伯,我马上去村口敲钟。”说着,人早已飞出了大门之外。

“秀花,你马上打电话给你爸爸,说牧娃失踪了,明天不能去上班,”刘财宝十万火急地说,“大明,走,我们赶快到村口去。你马上打电话给龙前坤,叫他马上赶来。”

“吴志明说:“我已经打过了,他正从家里赶来。”

张秀花马上跑进大厅给张祖文打电话,梁莲花也在不停地打电话,刘财宝和吴志明走出了大厅,马不停蹄地赶到村口去招集人。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像要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似的。

“当,当……”急促地钟声从村口的大梧桐树上向四面八方传播开来。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并没有好的工具,只要在村口的大梧桐树上挂上一口大钟。村里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村里的大钟是不会被敲响的。也只有在开紧急会议的时候,才有人敲钟。钟声清脆响亮,比少林寺的钟声还响亮。怎么晚了有人敲钟,村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村里人不敢有半点迟疑,睡了的人,马上起来;正在忙碌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纷纷立马赶到村口来集合。不大一会儿,村口站满了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在讲台上。刘财宝,龙前坤,吴志明等几个重要干部站在讲台上,神情慌慌。

吴志明走上前去挥挥手,表示让大家安静,然后说:“乡亲们,这么晚了,叫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大家。我们都知道,牧娃当了大官,那是我们村的荣誉。今天,牧娃失踪了,听说是被人绑架了……”话没说完,场下一片轰动。

“大家静一静,”吴志明又挥舞着双手,叫道,“大家静一静……”

场下立刻静了下来。吴志明说道:乡亲们,牧娃是国家高级干部,如果他出什么事情,上级怪罪下来,大家都要吃苦了。”

刘财宝走上前来,沉重地说:“乡亲们,上级也在催牧娃回去破案。请大家找到牧娃,你们的工钱我照给,谁找到牧娃,我重赏五百块。”

“大伯,您放心,我们一定把牧娃给您找回来,”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叫道。

“好,好,”刘财宝感激地说,“这件事情就拜托大家了。”

十万火急,村里人纷纷拿着火把到处去找。刘财宝叫龙前坤和吴承明去把今天早上的会议做个总结,明天交到县里去。”

大家各自散去,刘财宝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进了大厅,看见莲花还在打电话,张秀花跪在观音菩萨神像前,“阿弥陀佛”地念经诵佛。

“牧娃有下落了吗,莲花?”刘财宝着急地问。

莲花摇着头,说:“唉,牧娃哥的电话还是没有开机。”

刘财宝说:“秀花,你给爸爸打电话了吗?”

张秀花站起来说:“打了,爸爸非常生气,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娃崽。”

这时,大厅里的又电话响了。

“喂,是牧娃哥家吗?”张秀花接过电话,还没的开口说话,只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是,你是哪位?”张秀花慌忙地问,开始还以为是绑匪打来的。

“大娘,我是牧娃哥的同学,叫张敏,”那个女生说,“几年前,我和杨老师还有几个同学来过您家,您不记得了吗?”

张秀花想想说:“哦,是张敏啊,我想起来了。”

张敏说:“听说牧娃哥被绑架了是吗?”

“是啊,急死人了”张秀花说。张敏着急地说:“我马上开车来。”

挂了电话,“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刘财宝心都提到嗓子上来了,害怕是绑架的人传来的恶号。

张秀花奔过去,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害怕地问道:“喂,你,你是谁?”

“大姐,我是永明,”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声音,“牧娃找到了吗?”

张秀花说:“没有,真急死人了。”

张永明说:“绑匪也没有打电话来吗?”

“也没有,”张秀花非常着急。

张永明说:“我们正在组织人员赶来,一消息马上通知我。”

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张秀花又打电话给侄子张少坤和张少梁,又通知在工会里工作的大哥刘永全,希望大家联起手来,尽快找到牧娃。牧娃被绑架的事情很快惊动了乡,县,市,省,各单位纷纷组织人员赶来。

张秀花守住电话,一刻也不曾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这个晚上,每个人都没有休息过片刻。大家吃不进,睡不着,站不稳,坐不安,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牧娃的消息。刘财宝不停地拨打牧娃的电话,只要牧娃开机,就一定能打通。只怕是绑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肯给牧娃这个开机的机会。手机到底是不是在牧娃的手里,大家都不敢肯定。如果牧娃真的是被绑架了,可想而知,那手机肯定不在牧娃的身上。可是,就是不知道绑匪绑架牧娃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是为了钱财吧,绑匪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打电话来勒索;说是仇杀吧,牧娃刚刚上班,没有和谁结下个深仇大恨。难到是牧娃掌握了绑匪的机密,被杀人灭口了,还是绑匪绑架牧娃之后,知道了牧娃的身份,怕被抓,先把牧娃杀了呢?这些谁都不敢肯定,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事实。大厅里的电话,每隔几秒钟就有人打来一次,都是寻问牧娃的情况。派出去打听牧娃消息的人纷纷从外面赶回来报道,他们都没有带回来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第二天,天渐渐地放亮了,焦急的人们仿佛还处在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头绪。奔波劳累了一夜的人们,早已累得筋皮力尽,像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据有的人回来说,村里人找遍了牧娃所有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没有看见牧娃的影子。只是偶尔有个把人回来说,昨天清晨,有人看见牧娃拿着一个蝴蝶荷包,疯疯癫癫地去了蝴蝶山上。可是,出去找寻的几百号人,别说是小小的蝴蝶山,几乎连蝴蝶村的几十座大山全部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牧娃,甚至连一个行踪可疑的人都没有看见。也有人说牧娃昨天早上搭着一两红色的托拉机回省里了,但据省城里的人打电话来说,没有查到有红色的托拉机进城,也不曾看见牧娃。难道牧娃被绑出了蝴蝶村?难道牧娃遇到不测了?大家都十分着急,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牧娃不会真的遭到不测了吧!”张秀花极其害怕地说。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刘财宝愤怒地说。

“你这个臭男人,有种就帮老子把儿子找回来,冲我发什么气,”张秀花生气地说。

刘财宝像霜打的茄子,焉了,看看张秀花愤怒的目光,低声下气地说:“秀花,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吗?”

“是,是……”张秀花转愤怒为着急,幂合手掌,“叽哩咕噜”地开始诵经念佛,继而向菩萨走去,跪在神像面前,连连磕头。

梁莲花也非常着急,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怎劝说牧娃的父母,让两位老人静下心来。梁莲花知道,自己身为一名警察,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是决对不能离开两位老人,要给两位老人做好思想工作。

“大伯大娘,您们别担心,牧娃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梁莲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推上笑容说。

牧娃的父母看看梁莲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都沉重地低下了头去,沉默着,顿时,房屋里显得死亡般寂静。

“大伯,大娘,有客人来了……”不知到了何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打破了房屋里的寂静。这个声音好熟悉,大家赶忙冲出了大厅,看见牛娃正带领着一个漂亮的女生走进了大门。

刘财宝焦急地说:“牛娃,是不是牧娃有下落了?”

牛娃低着头说:“对不起,大伯,还没有打听到牧娃哥具体的下落。”

“哦,你,你刚才说什么?”刘财宝盯着牛娃问道。

牛娃转过头去,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女生说:“大伯,这位姑娘说是要来你家的。”

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位二十几岁的姑娘的身上,只见姑娘穿着一身时尚的服装,背着一个小皮包,黑色的。姑娘有支长长的头发,长的花容月貌,水汪汪的脸蛋白里透红,人见人爱。

“你是……”张秀花指着姑娘惊奇地说。

姑娘笑着说:“大娘,您不记得我了吗?昨天晚上,我们还在电话里通过电话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张敏,”张秀花敲敲头,笑着说,“快快快,屋里来坐。”说着,连忙奔下去引着张敏进了大厅。

大家也跟着进了大厅。“牛娃,你也进来先喝杯水,然后再出去找,”刘财宝看着牛娃说。

牛娃连忙说:“不了不了,大伯,我不渴,我先走了。”说着,人早已飞出了大门之外。

大厅是第一层楼中间这间房,是转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厅里有电话,彩电,VCD,茶柜,沙发,都是高档货。

“小敏,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来解解渴,”张秀花把张敏引到了沙发上坐着,高兴地说。

“不用了,大娘,”张敏连忙站起来拉住张秀花的手说,“大娘,不用麻烦您,我不渴。”

“你们聊聊,我去倒茶,”梁莲花说着走去了茶柜边。

张秀花又和张敏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张敏,张敏羞得低下了头。

“你这是什么样子,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刘财宝对着张秀花说,自己早已坐在了沙发上。

张秀花这才反应过来,拍拍张敏的手笑了,继而看着张敏说:“小敏,你在哪里工作啊?”

张敏抬起头来,看着张秀花说:“大娘,我和志强哥在同一座大学毕业,又分到同一个单位工作。”

这时,梁莲花用茶盘端来了三杯茶,一一地放在大家面前,亲切地说:“大家请用茶。”

张秀花说:“莲花,你也喝啊!”

“大娘,您们喝,我不渴,”梁莲花说。

张秀花说:“莲花,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牧娃的同学,叫张敏。”

梁莲花看看张敏,说:“你好!”

张敏也笑了,看着梁莲花说:“恩,你好!你也坐,别站着啊!说着,又起来拉梁莲花陪自己坐下。

“志强哥有下落了吗?”张敏看着张秀花担心地说。

“唉,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张秀花叹了口气,伤心地说着,又低下了头去。

张敏连忙拉着张秀花的手,努力地推上笑容说:“大娘,别担心,志强哥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大家非常焦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声:“大娘大伯,牧娃有消息了……”

大家听了,纷纷地向大厅之外冲去,张敏和梁莲花各扶着张秀花的一只手,刘财宝冲在最前面。刘财宝拉开大厅的门,只见一个一米七二,穿着一身西装的二十六七随的男子站在大门内不断地呼吸,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一口气跑了几百里路程似的。刘财宝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才知道是梁莲花的哥哥梁靖。

“你刚才说什么,牧娃有消息了,对吗?”刘财宝兴奋地说,“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安然无恙?你赶紧告诉我。”

梁靖有气无力地看着刘财宝,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来回答刘财宝的话。刘财宝松了口气,把梁靖引进大厅里喝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梁靖的元气总算恢复了一大半。

梁靖看看大家,说:“刚才,我去磨湾沟做事,从一个村民那里打听到了牧娃的下落。村民说今天早上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六七,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大约二十二岁左右的男子疯疯癫癫地向杏花村那个方向去了。”

张秀花惊奇地说:“不是有人说牧娃被绑架了吗?”

梁靖摆摆手说:“没有,这件事情我们刚才已经查出来了,是一个喝酒醉了的人,被两个人送回家去。那个喝酒醉了的人也穿着一身白衬衣,大家都以为是牧娃。”

听了这话,大家紧张了许久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不过,张秀花想,从这儿去磨湾有三十多里路,牧娃竟然在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定受了不少苦。张秀花想着就流泪了,很伤心的样子。

“大娘,您别伤心,我去把牧娃哥找回来,一定安然无恙地把牧娃哥带到您们的身边,”梁莲花扶着张秀花说。

张秀花提着衣角拭泪,然后看着莲花说:“莲花,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牧娃安全地带回来!”

梁莲花连忙点头,说:“大娘,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便同梁靖出去了。

大家送梁莲花和梁靖出了大门,都把希望寄托在这对兄妹身上。牧娃的父母看着那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又有谁知道,在这个地方,男娃崽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有多大呢。虽然牧娃有了一点下落,没有被绑架,但还是没有让焦急不安的父母静下心来。在外面找寻牧娃的人们依然不停地忙着,电话也不断地有人打进来,宽敞的大厅里,自从昨天下午开始,从来没有安静过片刻。打电话来的人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亲朋好友,和牧娃的同学。

“秀花,快,把牧娃没有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你父亲,让你父亲通知其他人,不要组织人员来了,”刘财宝连忙说。

尽管张秀花把牧娃没有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亲人,但是,张祖文还是不放心,严厉地说:“别以为牧娃没有被绑架就等于危险过去了。告诉你们,只要一刻没有找到娃崽,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这严厉的声音不得不让牧娃的父母感到惊恐不安,感到更加担心和害怕。张敏在省公安部里工作,在最困难最关键的时刻为别人做好心理准备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张敏也知道,只要一刻没有找到牧娃,牧娃就多一分危险。张敏是个聪明的人,在这个时候总会想出办法来安慰牧娃的父母的心。

“大娘大伯,您们别担心,莲花一定会把志强哥安然地带回来的,”张敏像淘气的小孩子,摇着张秀花的手,娇气地说,“我们在这儿等莲花把好消息带回来,千万别自己吓虎自己,身体要紧。”

听了张敏这么说,牧娃的父母才稍稍静下心来,大家都做在了沙发上。

秋风依然无情地抽打着树木,树木都因思念温暖的春天而渐渐消瘦,头发也开始脱落了。吃过早饭,时间已经进入了中午,各单位组织的人员也正在赶来的路上,牧娃没有被绑架的事情也慢慢地被找寻的人们知道了。大家都很高兴,张秀花和张敏做在大厅里聊天,刘财宝却在房间里打扮了自己,准备去县城里开会。

“小敏,你父亲叫什么?在哪里工作啊?”张秀花拉着张敏的手说。

张敏说:“我爸叫张胜超,在县里当县长。”

“什么,张胜超是你父亲?”刘财宝听见了,从房间里冲出来,腋下依然夹着那个黑色的文件包,惊奇地盯着张敏说。

张敏看着刘财宝惊奇地说:“是啊,大伯,你认识我爸?”

“是,我听说过,”刘财宝低下头,很难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最近,我在县城里还有些事情要做,有点困难啊!”说着,刘财宝早已坐在了张敏的身边,也把文件包放了在沙发上。

张敏看着刘财宝,亲切地说:“大伯,您有什么事?我能帮您吗?”

刘财宝猛抬起头来,看着张敏说:“你当然能的,你一定能帮我的。”

张敏说:“大伯,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

刘财宝说:“在县城里有一个大工程要建设,我想把它包下来。为此,我经常进城,但打这个工程主意的人太多了。小敏,如果你肯帮我,和你父亲说两句,我会很感谢你的。”

张敏笑着说:“大伯,您又何必客气,小事一桩,我跟我爸说声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刘财宝紧紧地握住张敏的手,感激地说,“如此看来,省长吴承明就是你亲舅舅吧。”

张敏说:“是啊,因为志明哥在学校成绩突出,又救过我,所以,我舅舅就提升他当了省公安局的副局长。”

牧娃的父母听了,非常高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张敏说:“省局长好像是志明哥的外公吧?”

刘财宝高兴地说:“是啊,以后你和牧娃在一起,可有个照应了。”

大家都很开心,也许真的已经忘记了失踪的牧娃,忘记了担心和害怕。张敏也按自己说的,当场就打电话给县城里上班的父亲张胜超,要父亲给刘财宝办了这件事情。张胜超很客气地与刘财宝通了电话,问候了牧娃的事,才说到关于工程的事情。

张胜超笑着说:“老弟啊,为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到我这里来过了很多次。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只要是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谁都想搞这个工程啊!”

刘财宝陪笑着说:“这个我知道,所以得请您帮帮忙啊!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您的。”

张敏从这些话里听出父亲在为难刘财宝,当时就来气,从刘财宝手中夺过电话,娇气地说:“爸,什么意思嘛!您到底帮不帮女儿嘛?那个工程的所有权不是在您的手里吗?您想给谁就给谁。再说,志强哥还救过我的命,不然,您早就见不到女儿了。”

张胜超连忙笑着说:“好好好,我的好女儿,我不帮你还帮谁啊!不过,你得告诉他,叫他自己到我这里来一趟,要是来晚了,工程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怪我啊!”

挂了电话,张敏把话如实地告诉了牧娃的父母。

刘财宝笑了起来,兴奋地说:“哈哈,我今天正是为此事而去的。秀花,牧娃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只要有牧娃的消息,你们立马打电话通知我。”

“你赶快去吧,”张秀花高兴地说,“这儿有我和小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刘财宝站起来,整顿一下衣服,又低下头,从沙发上拿起黑色的文件包夹在腋下,朝大厅之外走去了。

“阿财,别忘了带点东西,”张秀花望着刘财宝远去的背景叫道。

“知道了,有了娃崽的消息就马上打电话告诉我,”刘财宝说着,头也不回地迈出去了大厅。

大厅里只有张秀花和张敏等着牧娃的消息。

“敏敏,你母亲在哪里工作啊?”张秀花拉着张敏的手说。

张敏低下了头,伤心地说:“母亲生下我就死了,是父亲一手把我带大的。”

张秀花赞叹地说:“敏敏,你父亲真伟大,你可要好好地孝敬他阿!”

“恩,我知道,”张敏好奇地说,“大娘,莲花是谁啊?”

张秀花说:“她是牧娃梁伯伯家的女儿,住在街上,离这儿不远,七八里路程。”

张敏说:“莲花在哪里工作?”

张秀花说:“她在乡公安里工作,早上来的那个中年人,就是莲花的哥哥,叫梁靖,在派出所工作。”

张敏若有所思地说:“哦,她父亲呢?”

张秀花说:“她父母都在这里的公安局工作,二十年前,村里涨大水,山体发生滑坡,在那次天灾中,莲花的母亲被掩埋在泥浆里死了,她父亲也断了一只腿。因为没钱,她父亲延误了治疗时期,后来就治不好了。于是她父亲就辞职了。”

张敏伤心地说:“真看不出,原来莲花的命这么苦啊!”

谁也不知道张敏问这些问题到底是出于何意,或许是关心梁莲花,或许是因为别的。张敏暗暗地笑了,但又没有笑出声来,转过头看看张秀花说:“大娘,志强哥在学校成绩真好,尤其是八年前那次回到学校之后,成绩突飞猛进,一直在学校排名第一。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有个同学还叫我给她和志强哥牵红线呢。”

张秀花笑着说:“牧娃那孩子这么笨,谁会喜欢他啊。”

张敏认真地说:“大娘,彩蝶真的没有回来吗?”

张秀花叹了口气说:“唉,八年前就死在外面了。因为村里人都讨厌彩蝶,我们就没有叫人把她的尸体运回来。你说说牧娃这孩子,为什么那么笨,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不喜欢,可偏偏喜欢上一个怪物呢。”

张敏安慰着说:“大娘,您别这么说,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您又何必想那么多呢,想多了,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张秀花笑了,摸摸张敏的头说:“敏敏,你这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底也这么善良,要是我家牧娃有福气,能有你这么个好妻子,那该多好啊!”

张敏羞得脸都红了,不好意思极了,低着头,话也说不出来,看上去却又是很开心的样子。

张秀花看着张敏,似乎觉悟到自己说错了话,也许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便笑着说:“敏敏,你们有几个同学在一起工作啊?”

张敏抬起头来,看看张秀花,脸儿也不红了,想了一会儿说:“有两个,一个是大学的同学,叫萧建发;另一个是从高中就一直在一起的同学,叫张飞扬。八年前,他也来过您家。”

张秀花点点头说:“你和牧娃一直是在一个学校读书吗?”

张敏说:“是啊!大娘,您不知道,我和志强哥不但是在同一座学校学习,而且还是同桌呢。”

张秀花高兴地说:“敏敏,你们班上都有哪些同学工作了?”

张敏想想,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同学有萧建发,张飞扬,也就是我刚才给您说的那两个,他们是和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舒琴好像是分配到您们这个地方的派出所里工作;梁小倩和龙长江分到省地委;有的同学出去打工了,也有的同学早已嫁人了。”

“哦,你有对象了吗?”张秀花拍拍张敏的手说,“像你这么善良的女生,一定要找一个优秀的男生才能配得上你啊!”

张敏慢慢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大娘,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根本就没有人喜欢我。”

张秀花惊奇地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别人讨你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我看,准是你不喜欢别人。”

张敏抬起头看着张秀花,似乎有些伤心地说:“喜欢我的人我又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人家……”张敏突然不说了,又沉重地低下了头。

张秀花好奇地说:“人家怎么样,你说呀?”

张敏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才说出来:“我我喜欢的人,人家又不喜欢我。”说着,又低下了头去。

张秀花拉着张敏的手,安慰着说:“没事,那个男生不喜欢你,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张敏沉思地摇着头说:“我没有告诉他,他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张秀花叹了口气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敏深情地看着张秀花说:“大娘,您真好,如果我有您这么好的妈妈,那该多好啊!”

张敏坐在沙发上,偎依在张秀花的肩上,忽然说:“大娘,我给您说说我们在学校的事情吧。”

张秀花高兴地说:“好,我正想问你呢。”

张敏说:“我家住在县城里,我在县城里读是小学和初中,八年前,我初中毕业,又考进了县里的第一中学,也是县里最好的高中。记得那年八月份,学校开始军训,同学们对志强哥特别有印象。因为每次军训之后,志强哥都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衣,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很多同学都在打听他的名字。开学的第三个星期六,我们校团组织社员去外地采风,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路上吃饭,一辆大卡车向我冲来,所有的人都吓呆了,要不是志强哥舍命相救,恐怕我早已被车撞死了。那次,志强哥受了重伤,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星期。”

张秀花说:“这个事情我早已听说过,好在大家都没事。”

张敏深思着说:“有一次,我去学校的凉亭边玩,正看见志强哥手里拿着一个蝴蝶荷包,看的很入迷,不停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还说:‘彩蝶妹妹,你就是天下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不,你是蝴蝶女孩,是天使,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你相齐并论。’那次,志强哥发现我们去了,急忙把荷包藏进衣兜里。其实我们并没有看见什么,是志强哥后来自己说的,他的话给追他的那些女生都泼了一瓢冷水。后来,我才知道是志强哥最好的朋友。”

张秀花笑了,高兴地说道:“我家那娃崽可是个祸根子,总算是闯了大祸。”

张敏说:“其实,我和志强哥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上认识的。刚开始上课,同学们都领新课本回去了,我留在教室打扫卫生。那天下午下了大雨,我没带伞,困在了学校。刚好,志强哥来学校拿书,见我没有带伞,就送我回家。那时,我才知道志强哥原来是那么害羞,和我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谁知道,老师第二天调位,我竟然和志强哥成了同桌,一直同桌到大学毕业也没有分开过。而且,大学毕业之后,还分到了同一个单位工作。”说着,张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张秀花高兴地说:“敏敏,你和牧娃真有缘。”

张敏笑了,很幸福的样子。大家越说越开心,越聊越有劲。大厅里的电话依然有人打来,但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大家似乎忘却了牧娃,忘却了担心和害的,忘却了一切。在整个秋天里,张敏的话就仿佛化作了温泉,温暖了人们的心灵。

牧娃失踪被绑架的事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上至省城,下至山村,人们无不在为寻找牧娃的下落而忙得团团转。正在人们焦急万分的时候,梁靖终于在磨湾沟打听到了牧娃的下落,梁莲花自高奋勇,愿意出去找回牧娃。当然,从那条马路不仅可以去杏花村,还可以到达另一个县里去。梁莲花想,牧娃没有开车,应该走得不算太远,如果牧娃一直是沿着马路走,那么,自己开着车去,一定可以在路上找到牧娃的。但遗憾的是,在那条通往邻县的马路上,还有许多岔路,这给寻找牧娃的事情又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无论如何,只要牧娃不出意外,总会被找到的。梁莲花带着坚决而又光荣的任务,和哥哥梁靖走出了牧娃家。

在路上,梁靖与梁莲花说了一些事情,便来到了蝴蝶村口对面的马路上。梁靖是开着牧娃的车来的,停靠在马路边上。梁靖有事情要做,没有陪梁莲花去找牧娃。梁莲花看看前方,想到从这儿去街上还有六七里路程,便说先开车送梁靖回去,然后再开车回来去找牧娃。但是,梁莲花的好意被梁靖拒绝了。

梁莲花笑着说:“哥,看样子,天要下雨了,我把车开走了,你怎么回去呢?”

梁靖说:“没事,我打给单位电话,叫人到这里来接我就是了。”

梁莲花说:“哥,又麻烦你了,我还是开车先送你回去吧。”

梁靖说:“小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哥为妹做事情,当然是心甘情愿的。再说,牧娃这人也不错,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我也很喜欢他。”

梁莲花看看梁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却又娇气地说:“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理你了。”说着,莲花上了“宝马”,向梁靖说了句拜拜就向不远处的另一条马路上开去了。

这也是一条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绕山环水的泥马路,离蝴蝶村只有两里路程。从这条马路上行驶,可以经过蝴蝶山山脚,也就是当年牧娃和彩蝶卖蘑菇的地方。在这条马路上,又有通往各个村寨的小路,牧娃很可能会去了某个村寨。为了准确无误地打听到牧娃的去向,梁莲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马虎,否则就有可能错过的。为了尽快找到牧娃,梁莲花逢路便下,逢人就问,细细地打听牧娃的消息。牧娃很高,有一米七几,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衣,凡是见过牧娃的人,印象应该特别深刻,这不是一般的普通的人能穿得上的。

下午,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好像要下大雨了。梁莲花开着牧娃的“宝马”来到了一座木桥边,一条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的小路通向一个小村子。在桥边,有一家小卖部,茅草搭成的,看起来比较结实。梁莲花停了车,从车里下来,直奔小卖部去,向别人打听牧娃的下落。小小的茅屋里有一只小凳,旁边有一个簸箕,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些小吃。卖东西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娘,坐在小凳子上打毛衣,使整个小茅屋里显得很拥挤。

梁莲花走上去,热情地笑着说:“大娘,您好!我向您打听件事情好吗?”

听见有声音传来,大娘放下了手中的活,惊奇地看着梁莲花,连忙站起来笑着说:“姑娘,你想打听什么事情?”

梁莲花用手比划着说:“您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七三,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衣,二十二岁左右的男生吗?”

大娘想想,说:“有,今天中午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蝴蝶荷包,疯疯癫癫的……”

“对对对……”没等大娘说完,梁莲花高兴地说,“大娘,您看见他往哪条路走了吗?”

大娘走出来,指了指马路说:“往这条马路上去了。”

梁莲花连忙谢过大娘,上了“宝马”,开着“宝马”不停蹄地追去了。

梁莲花追了很久,还是没有追到牧娃,心中不由得焦急了。难道是在路上错过了?梁莲花这么小心,应该不可能啊!难道牧娃从小路走了?这也说不定。梁莲花现在已经行了将近一百里路,想打电话回去请求支援,可是,在这种古老的山村里,手机又没有信号,根本打不出去,一点作用也没有。梁莲花出来找寻了大半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去,想必家中的那些人也一定非常着急。

天色越来越沉得厉害,大雨即将来临,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压跨掉似的。这个天气也真够邪门的,今天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说下雨就要下雨。为了尽快找到牧娃,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梁莲花决不放弃,依然沿着马路一路找寻。但遗憾的是,梁莲花并没有找到牧娃,几乎连线索都要断了。

傍晚十分,天并没有下雨,但劳累了一天的梁莲花,没吃没喝,有些疲惫不堪。但是,又不能休息。梁莲花开着“宝马”在一个小村庄的路边,遇见一个拣=捡破烂的六十多岁的老头,便急忙停了车,向老头子打听牧娃的下落。

“老人家,我向您打听个事情,”梁莲花看着老头子客客气气地说。

老头子停住脚步,抬起头来,看看梁莲花说:“姑娘,你想打听什么事情?”

梁莲花转过头来说:“大伯,您有没有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穿着一身白衬衣的二十几岁的男子?”

老头子摇摇头说:“没见到。”

梁莲花失落地说:“哦,再请问一下,这里什么地方有酒楼,饭店也也行,我饿了,想找个地方吃饭。”

老头子转过身子,用手指了指河上面说:“你看见了吗?那里是个旅游的地方,叫草坪原,有饭店。”

梁莲花顺着老头子的手看去,只见一大片一大片的柳树,林子里面隐隐约约有些房子。梁莲花感激地说:“谢谢您大伯。”

梁莲花谢过老头子,便上了车,开着“宝马”向草坪原去了。没有找到牧娃,总得把肚子填饱,不然,哪里来精力找人呢。傍晚十分,古怪的天又放晴了,没有了下雨的意思。但无情的秋风依然不停地吹打着每一片黄叶,像是戏娘家妇女似的。疲惫不堪的梁莲花开着“宝马”终于来到了草坪原。这儿有个打门在马路边,上面写着“草坪原”三个大字。进了大门,梁莲花把车停靠在一个小小的停车场,那里已经停得有近二十辆各种各样的小轿车了。看来,来草坪原游玩的人真不少。梁莲花没有丝毫心情留意身边的景物,走过一座小木桥,便坐在一座竹房里,叫人上来点单。梁莲花点了一菜一汤,吃了之后,又准备离开了。

“小妹妹,”梁莲花忽然叫住前来收拾桌子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生说,“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小女孩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梁莲花说:“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梁莲花比划着说:“小妹妹,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白衬衣的男子吗?”

小女孩抓抓脑袋,想想说:“好像有。他大约有多大了?”

梁莲花高兴地说:“二十几岁。你好好想想,见过没有?”

不料,小女孩笑了,像被人突然点了笑穴似的。梁莲花被小女孩的笑声惊呆了,继而又有些不高兴了。

小女孩笑着说:“姐姐,刚才,我们这儿是来了这么一个人,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他可是个疯子,好搞笑的,会和孔雀说话……”

“他现在在哪儿,”没等小女孩说完,梁莲花惊奇地说,“小妹妹,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好吗?我给你糖吃。”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了两颗糖塞在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接了糖,指了指柳树林说:“他还在那儿和孔雀说话。你绕过这两间竹房就可以看见他了。”

梁莲花迫不急待地朝小女孩指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是,除了一座用铁丝围成的房子和两只孔雀,梁莲花什么也没有看到。难道那个疯子已经走了?还是小女孩说了假话?梁莲花很疑惑,又找来小女孩问个究竟。

小女孩惊奇地说:“什么,不见了?刚才他还在那儿和孔雀说话呢。我没有骗你,真的。”

这时,另外两个小女孩也走过来说自己看见了那个疯子。梁莲花想,既然那个疯子刚才还在这儿,现在一定走不远。梁莲花朝着孔雀的地方,一边向人打听,一边沿着小河找去。起初,梁莲花把双手放在嘴边,像个喇叭,想叫牧娃的名字。但是梁莲花想想又怕那个人不是牧娃,所以又没有叫了。可是,梁莲花找进了柳树林中,也没有看见牧娃的影子。别人提供的线索,那个疯子应该走进了这片柳树林中。梁莲花没有停下来,又在柳树林中四处找寻。

柳林中的树木大多数都掉光了叶子,叶子飘落在水面上,像过境的千舟缓缓划行。地上有草,和校园里的花园中的草一模一样,现在全部都染成了黄发。梁莲花寻到一条小河边,远远地看见草坪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人,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似的。梁莲花欣喜万分,像见到了一座发着强光的金山,如箭一般飞过去,直到那个人的身边。梁莲花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人头发散乱,衣服却整洁,双手抱着头,脸被手臂遮住了。梁莲花像做贼似的,轻轻地拉开那个人的手,果然是牧娃。梁莲花惊呆了,也许是牧娃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原故,眼睛就都瘦了一大圈。

“牧娃哥,牧娃哥,赶快醒醒,”梁莲花迅速地蹲下身去,焦急地挠着牧娃,十分心痛地叫着。

牧娃的身体还是暖和的,梁莲花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映,便不在叫了。牧娃安详地躺着,或许是真的睡着了,也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休息,所以才这么疲惫。梁莲花坐在牧娃的身边,静静地守侯着,双手支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从蝴蝶村到这里有五十多公里路程,牧娃又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做过活的牧娃来说,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受了不少苦头。梁莲花想着,又看看牧娃,竟然忍不住流泪了。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梁莲花也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上睡着了,也许真的是太疲惫了。

“小莲,小莲,是你吗?”梁莲花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自己,而且还有东西轻轻地拍打着肩膀。这样的呼叫,梁莲花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听了多少声,终于醒了过来,蒙蒙笼笼地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梁莲花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梁莲花急忙揉揉眼睛,看见牧娃正惊奇地盯着自己。

梁莲花连忙说:“牧娃哥,你醒了啊!”

牧娃望望四周,惊讶地说:“这么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时,梁莲花早已没有了睡意,和牧娃坐在一起,说:“我为了找你啊!你知道吗?你失踪了,有人说你被绑架了,大家都很着急,省里,县里,乡里,到处派人找你。”

牧娃低下头,哭了出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梁莲花安慰着说:“牧娃哥,你别想那么多,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应该好好地工作。”

牧娃伤心地说:“她都走了,我拿工作还有什么意思呢。”

梁莲花好奇地说:“牧娃哥,你说的她是……”

牧娃看看前面说:“你应该听说过,她就是彩蝶。”

梁莲花说:“我听大娘和大伯说过你和彩蝶的事情,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能怪他们啊。”

“我只有感谢他们,怎么会怪他们呢!”牧娃伤心地说,“我恨我自己,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不然,她也不会被卖掉,更不会死了。”

梁莲花安慰着说:“牧娃哥,别想这么多,当时就算你在那里,你也打不过那两个人的。”

牧娃低下头呻吟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梁莲花安慰着说:“牧娃哥,别想了,她一定会好好的,我们赶快回去。”

牧娃低下头说:“回去?回哪儿去啊?我不回去,那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快乐。”

梁莲花说:“牧娃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大娘和大伯都很担心你,省里的领导也在到处找你。”

“找我干什么?”牧娃冷笑一声说,“刚才,我本来想走了的,又怕你出事,所以才没走了。”说着,又伤心了起来。

梁莲花见牧娃伤心的样子,心里也非常难过。

梁莲花说:“牧娃哥,省里有案子,还等你回去组织人员破案呢。”

牧娃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不去,不是有局长吗?难道他是吃干饭的。”

梁莲花说:“你出来这么久了,也应该回去了。”

牧娃指了指天空说:“你看看,天马上要下大雨了,路上这么烂,回去得了吗?要回去你自己开车回去,我明天回去。”

梁莲花说:“不行,我答应大娘要把你好好地带回去的。”

牧娃没有说话,站起来,摇晃着正向河边走去。

“你要去哪里?”梁莲花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不解地问。

“我去河边拿东西,你就在这里等我,”牧娃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小河边摇晃着走去。

不一会儿,牧娃回来了,手里紧握着那个蝴蝶荷包,带着风吹雨打的样子回到了柳树林,坐在草坪上看着荷包,又想起了往事。梁莲花也紧紧地坐在旁边,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一点,生怕惊醒了牧娃的梦幻。

“小莲花,你在想什么?”梁莲花忽然听到牧娃的叫声,不由地抬起头来,看见牧娃正看着自己。

梁莲花动了一下身子,说:“牧娃哥……”梁莲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了。

牧娃说:“小莲,有什么话就说,不要藏在心里。”

梁莲花看牧娃说:“张敏很关心你的。”

牧娃说:“张敏也来了?”

梁秀花说:“恩,她在你家照顾大娘和大伯。”

牧娃说:“张敏是我的同学,在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我还认识了舒琴,张飞扬,刘艳,龙长江,还有很多同学。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可惜,他们有的出去打工了,有的已经工作了,张飞扬和萧建发,还有张敏,我们分在一个单位工作。张敏的爸爸是县长,舅舅在省里当省长,哥哥是副省长。”

梁莲花羡慕地说:“她家真厉害啊!”

牧娃说:“好了,不说那个东西。”

说罢,牧娃抬起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牧娃忽然听见梁莲花好奇地说:“牧娃哥,你读书的时候,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吗?我想听听。”

牧娃想想说:“有,就是读高一的时候,我们社团举行了一次采风活动,去了苗家了解苗家人古老的民族风情。小莲,你听说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吗?”

梁莲花点点头说:“听说过,但没有看见过。”

牧娃高兴地说:“那真是刺激,一个人赤着脚,一步一步地往刀梯上走去,又从刀梯上走下来。还有一个人赤着脚,在熊熊的火堆里走,把人都吓呆了。”

梁莲花幻想着说:“要是我能看见该多好啊!”

牧娃笑着说:“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梁莲花高兴地说:“好,我记住了,你到时候耍赖可别怪我。”

牧娃笑着说:“当然不会。对了,小莲,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梁莲花说:“我是开着你的车一路上打听来的。每到一个路口,我就下车找人打听。有好几次,我都走错了路,又倒回来的。今天傍晚,我来这里吃饭,听一个小女孩说见过你,我就找来了。”

“小莲,谢谢你,让你受苦了,”牧娃低着头,惭愧地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梁莲花站起来,一边从衣兜里摸出什么东西一边说,“这是你的钥匙,还给你。”

牧娃也站起来,看看梁莲花,接过钥匙,说:“终于感觉到饿了,走,小莲,我们现在回去吃饭。”说着,大家回饭店来吃饭了。

天已经黑了,草坪原里稀稀疏疏地露出了灯光,空气又变得沉闷,恐怕要下大雨了。梁莲花在小河边租了两间竹房,叫饭店的人把点的食物都送到牧娃的房间里。竹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两只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梁莲花点了三菜一汤,牧娃还叫了几瓶啤酒,坐在窗口边一起用餐。

“牧娃哥,你别喝酒了,小心身体,”梁莲花一边吃饭一边说。

牧娃喝了三瓶,又叫服务员拿来了五瓶,脑子有点点晃晃的了,望着天空说:“没事,也不知道彩蝶到那儿怎么样了。”

梁莲花安慰着说:“牧娃哥,别想了,她一定会好好的,你也别喝了。”

牧娃才不理梁莲花说什么,自己举起酒瓶大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梁莲花看看牧娃,说:“牧娃哥,别想那么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牧娃说:“对了,小莲,你今天不上班吗?”

梁莲花说:“单位有事,放了两天假,要后天才上班。”

牧娃说:“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

梁莲花说:“还可以,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牧娃哥,你呢?”

牧娃说:“小莲,你怎么会选择考公安呢?”

梁莲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细细地说:“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在一次洪灾中死了,父亲也留下了残疾,把我送到外公家去寄养。十五岁那年,外婆得了重病死了,我就和保母住在一起。后来,我考上了高中,有一次看到小偷太猖獗,治安也非常乱。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考一名公安干警,为人民做事。牧娃哥,你呢?”

牧娃说:“我刚考上高中的时候,成绩不是怎么好,就是彩蝶的那封信,才使我有了今天的成就。”

梁莲花说:“你很喜欢她吗?”

牧娃说:“是的。在别人眼中,她是个怪物,是个妖精,是个疯子,但在我的心中,她就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不,她不应该是凡人,而是美丽的蝴蝶女孩。”

只要说到有关于彩蝶的事情,牧娃都感到特别幸福。或许,彩蝶是走了,却给牧娃留下了一份最真诚最美丽的礼物,那就是回忆。当然,在别人眼中,这种回忆或许是最厌恶的,但在牧娃的眼里,这种回忆一定是美好的,一定是神圣的。牧娃这么深爱彩蝶,可以看出,如果彩蝶在世的话,她也一定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人。谁都知道,在村子里,除了牧娃,人人都讨厌她,憎恨她,而牧娃却如此深爱她,思念她,难道她还不感到幸福吗?

“小莲,你听说过有关蝴蝶村的故事吗?”牧娃说。

梁莲花说:“好像没有。我家是在街上,离这儿那么远。更何况,我三随就离开了家,即使听说过,也记不起来了。”

牧娃醉熏熏地说:“在很久以前,我的家乡不叫蝴蝶村,而是叫大山村。当时,那里只有几户人家,人们个个勤劳能干,美丽善良。一天晚上,村里人都梦见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叫人们第二天起床,都要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说有位天使会带着蝴蝶蛹来到这里,让村里的人都出来迎接。观音菩萨说只要村民们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以后,凡是结婚的夫妇前来求子女,都是有求必应。第二天下午,天空巨变,一个穿着白纱裙的仙女从天而降,停在后山的上空。天使对村里人说自己带来了一千只蝴蝶蛹,要把这些蝴蝶蛹种在山中,要村里的人们好好照看,等破茧成蝶的时候,才来带回天上去看家护院。过了一段时间,蝴蝶蛹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蝴蝶从后山山中飞出来,好生漂亮,好生美丽,像变成了天堂似的。天使来带走蝴蝶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九百九十九只蝴蝶,另外一个还是蝴蝶蛹。天使十分生气,骂那只蝴蝶蛹贪睡,要把它留在人间,承受人间悲欢离合之苦。天使被勤劳的人们感动了,在临走之时,把后山变成了一座美丽漂亮的蝴蝶山,还说每年都会向人间送来一只最美丽最漂亮的蝴蝶。村里人为了感谢菩萨和天使,就把后山改名叫‘蝴蝶山’,把大山村改名叫‘蝴蝶村’,村里人还在离村里两里路的庵上,就是观音菩萨出现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大庙,庙里贡奉着观音菩萨的神像。果然,村里人到庙里都是有求必应。但也有有求不应的人,村里人都认为这种人身前一定做过坏事,犯下过罪。”

梁莲花惊奇地说:“多么动听的故事啊!牧娃哥,你认为彩蝶就是那只蝴蝶蛹变的?”

牧娃陶醉地说:“我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就像一个美丽的蝴蝶女孩啊!”

不知为什么,梁莲花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不高兴地说:“难道你心中只有彩蝶吗?”

也许牧娃没有听到梁莲花的话,甚至已经忘却了梁莲花的存在,自己望望淡淡的夜空,又吻了吻手里捧着的荷包,仿佛看见了彩蝶,流露出一副非常幸福的样子。看见牧娃的样子,梁莲花心里难受极了,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也许,这是梁莲花第一次心痛,也许是最心痛的一次。难道是梁莲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牧娃吗?别人不知道,甚至连梁莲花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人人都知道,没有谁愿意看见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伤心痛苦。可是,牧娃心中只有彩蝶,并没有正眼看过别人,根本不知道有谁在背后注视自己,或许根本就没有。牧娃喝得天花乱坠,房间里充满了熏人的酒气。这次,是牧娃第一次喝酒,第一次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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