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还是草稿）
大阿郎一只手攥着一根鞭子，另一只手拖拽着一条腿。
这条腿连着一具妖族的躯干，妖族被缚身符制住，不能动弹，无力地仰躺在地上，任由拖拽。
大阿郎就这么拖着妖族，走到一块巨石后面，离开了阎虓虎与寒玉儿的视线。
清风阴沉着脸，跟在他的身后。
很快，模糊不清的惨叫求饶，与鞭笞喝问的声音，不断从巨石后面飘出。
弄得人心神不宁。
过了许久，大阿郎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拖着一具妖族的尸体，随手扔到一边，就如在丢弃什么破布麻袋一样。
接着，大阿郎又拖着另一名妖族，重新回到巨石后面。
场景一般无二，凄惨的叫声也响了起来……
“呸——”阎虓虎看着大阿郎，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每袭击一队，清风总会叮嘱留下活口，方便事后拷问，掌握对手情报。
当然这不意味着，这些活口最后能活下来。
惨叫声再次止歇，这一队只留下两个活口，同样的场景不会继续重复了。
清风先从巨石后面走出来。
他看到了阎虓虎与寒玉儿，远远地待在一边，继续整理着收拢来的物资。
清风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浊气里有疲惫，也有不想留下的情绪。
与在战场上杀戮不同，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折磨致死，感受完全不一样。
似乎连良心都受到了拷问。
走到阎虓虎身边，阎虓虎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起一袋水囊，递上。
清风接过，走到一旁，一手握紧袋口，一手端着底，抬起，仰头张开嘴。
灌入两口水，没有咽下，只是用力在嘴巴里漱了漱，然后狠命吐出。
另一边，阎虓虎与寒玉儿合力抖开一件道袍，然后把挑拣出来的食物铺到道袍上面，等差不多了，再把道袍四角提起合拢捆扎，独独留下两条袖子在外面。
一个方便背负在背上的行囊就这么打包好了，当然，用来包扎行囊的道袍是从那些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看到清风漱完口走了回来，阎虓虎又递上一个同样用死人衣服包裹的小包。
“我把符纸朱砂都挑出来了，我这边不需要补充，符纸分了玉儿一点，剩下的都在这里，你拿去吧。”
清风点点头，接过小包，放到一边。
阎虓虎看着他，突然问道。
“我知道那些妖族都是坏人，可一定要交给那个人，弄成这样吗？”
阎虓虎说话间往巨石那边努了努嘴，在那里，大阿郎又拖着一具尸体出来，然后拿起一个水囊，冲洗自家身上与鞭子上的血迹，最后把鞭子围在腰间。
“这些活不干净，拳师原本就在衙门主管刑讯拷问，他们熟悉这类脏活，也擅长，懂得那些手段，你我未必能有他这本事。”
“你之前在南林城外不是还同情那些妖族吗？现在怎么允许他下这么狠的手？”
“不一样，对方的身份变了，我们站的位置也变了，不能一概而论。”
阎虓虎没听明白，也不置可否。
清风知道阎虓虎不是不明事理，他只是厌恶大阿郎，所以才出言质疑。
沉默了一会，阎虓虎又开口问道。
“那我们想知道的事情，都问出来了没有？”
“差不多都问了，这五队人接到的命令不是剿杀我们，只是监视、恐吓，外加驱赶，虽然这些人不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陷阱，但从现在这安排来看，多数是有的了。”
“他们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应该是在效仿北方军队里的围剿战法，毕竟那是用人命堆出来的套路，也不是完全没有。”
“北方打仗都这么麻烦的吗？”
“不是那套路不好，而是他们学得不像，毕竟在迷雾里打仗，被遮蔽了太多信息，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哪里不像？”阎虓虎对此起了好奇之心。
“我也没领过军，说不清楚，只能说感觉不像，看着太随便了。”
“随便？”
“要知道，在迷雾里打仗，除了运气，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少犯错，可他们看着松松垮垮的，我们都已经连吃了五队，四十多人了，他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
阎虓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
“我觉得，他们没有派人来摸我们的底，才是最不应该的。”
清风惊讶的瞄了阎虓虎一眼。
“差不多吧，在迷雾里确实要全力探清情报，就算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得的，但这应该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们犯得错实在太多了！”
清风提起手中的水袋，猛灌了几口，然后继续道。
“按那些妖族的招供，对面对我们的实力预估，是依据坞堡那边的狙击做出的，最多只能说没有完全低估我们而已。”
“没有完全低估？”
“对，他们知道大阿郎，也大致估猜到我的实力，甚至还猜到言灵的存在，却完全没有料到你的存在。”
“为什么？”
“因为我在离开坞堡前，特意点燃了整个山顶，应该把战斗痕迹烧去了不少，再加上对面托大，没有详查，所有之前对你完全不了解。”
“为什么？这很重要吗？”
“因为你很强啊，像你这样特殊的道门修士，如果没有防备，连我也不敢确保能全身而退。”
“嗯，我也觉得我很强，之前都一直没有机会尽全力！”阎虓虎听得很得意。
“但后面就没这么顺利了，对面已经通过那言灵知道你的特殊了，后面肯定会针对的！你可不能莽撞！”
“他们能怎么针对？”
“就我所知，如我这样的高阶道士，如果做好准备，都能压制你！就算不是道士，也不是全无办法，你的最大优势其实还是攻敌不备！”
“呃——”不知为何，阎虓虎这时又想起了那侏儒，心底不由一悸，他仔细思量了下，如果不加持清风的符箓，他现在，依旧是近不了那侏儒的身。
但就算加持了，就能靠近吗？阎虓虎心中没底。
“你也不用担心，对面这次没有像样的道士，而且也不像是个擅于随机应变的队伍，你只要不莽撞，不失控就好。”
阎虓虎用力点头。
“哦，还没说，他们是到底怎么追踪我们的？”
“一是靠妖族，二是靠法器。”
“法器？”
“对，法器，余家带了一件法器。他们显然对那玉符做过什么手脚，让法器能够确定位置。还真是奢侈呢，不愧是财大气粗的余家，藏点消息不仅用了个玉符，还搭上一个法器！这些在道门里面都算是稀罕物件啊！”
“那法器在哪里？”
“在后面，间隔半日路程，对方有一支大部队，剩下的人手全在队伍里，人数在三十以上，法器就在他们手中，靠言灵指挥前面五队人。”
“那队人实力怎么样？我们是和他们打，还是先逃？”
“逃是没用的，必须要打！对面很强！有符甲，有妖族，还有言灵，对面把最强的人手都集中在手里了，只有道士这一块比较弱，怎么打，还是要仔细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