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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秘密

人类和灵魂机器人战争在数量上是处于劣势的,全球整体来说,人类和灵魂机器人的比例是3:1,可是灵魂机器人掌握了北美的生产工厂,可以大量制造灵魂机器人。而且,所有的灵魂机器人都可以算作战力,人类却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口可以作为战力,实际上目前人类战力仅仅是人口的百分之一。另外,人类需要保护的城市太多,兵力分散,灵魂机器人可以集中兵力进攻,人类却不能集中兵力防守。也只有武器装备有些优势,但时间长了,他们获得北美支援的武器,那就惨了。

正因为这些原因,亚洲联合体下了两个决定:建立联合体总部,亚洲国家将重要人物保护在这里,每个国家派出可观兵力驻守于此,这里将变得铁桶一般;开始大征兵,增加洲界兵力,切断洲内灵魂机器人和外部灵魂机器人的联系。

磐石开兄妹二人离开不久,有三个持枪人找到了盘父盘母等四人。他们第一句话还是问他们是人类还是灵魂机器人。

轩辕梧桐今天憋一肚子气,现在又有人这样威胁他,他更是生气,也不顾什么危险,竟然冲他们怒吼,“我们是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那三个人提高警觉,纷纷将枪口对准他,他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盘父赶紧拦住,一边向那三人赔笑,“不好意思,今天他心情不好,我们只是路过这里。”

公孙幽兰一瘸一拐走过来,拉住轩辕梧桐。

“我们是人类,”她尽量不再激怒他们。

这三个人也是残缺不全,有失去手的,有失去脚的,还有失去手脚的。显然这是战后造成的(战前这些很容易就可以接全的)。他们是人类,他们应该是人类,身体受到的伤害是灵魂机器人带来的,他们恨灵魂机器人。公孙幽兰这么判断着。

“拿出证据,”其中一个没有左手的人问,见公孙幽兰受了伤,他想到了什么,“你把腿包的布拆了。”

他的本意是想看看她的伤口,判定是不是人类。轩辕梧桐却认为这是对公孙幽兰有企图,他的暴脾气又发动了。

见局面混乱,失去左手和左腿的人向天空鸣了一枪,轩辕梧桐这才冷静下来。

盘石开听到枪声心中担心,立马往回赶。

当赶回来后眼前的情况让他更吃惊。

轩辕梧桐和三个不认识的人正亢奋地聊着天,他怀疑刚才为什么会有枪声。

公孙幽兰靠过来,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

确认了四个人是人类后,气氛缓和不少,有一个人就问轩辕梧桐为什么这么冲动。他也并没有什么好语气,说把他和灵魂机器人相提并论是对他的侮辱,可以听得出他对灵魂机器人很是厌恶。

之前他对灵魂机器人并没有特殊的情感,战争爆发后他也埋怨过灵魂机器人,因为没有直接受到伤害也没有更深的负面感情。后来公孙幽兰受了伤,虽然不是直接由灵魂机器人造成,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引起的动乱,也不会有这个事情,也不会让公孙幽兰认识盘石开,也就……再者,他看到了“战争痕迹”,那是灵魂机器人对人类赤裸裸的犯罪,那么残忍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他们果真是机器,没有人性,他更加厌恶他们了。

他这个态度倒是很和那三个人的意,他们主动和他攀谈,几个人说着灵魂机器人的恶行,表达自己的看法,越谈越投机,越谈越亢奋。

盘父盘母公孙幽兰三人插不上嘴,也不愿意插嘴,就在边上忙自己的,没过多时盘石开兄妹二人带着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回来了。

公孙幽兰在说发生的事情,和盘石开一起过来的两个人也加入到了轩辕梧桐几人的谈话中。

盘馨柔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激动的人。盘父盘母拉着她到一边坐下来。

盘馨柔缓缓坐下,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开始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不满,盘石开觉得不听也罢。直到他们谈起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

那天,也就是灵魂机器人集体暴动的那天,中午刚到,一群手持钝器的灵魂机器人来到这个城市,他们二话不说,见人就打。这里总共不到三千人,基本上都是科研人员,虽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和灵魂机器人比起来也是相形见绌的。

人类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灵魂机器人不是为了占领这个城市而来的,他们到处放火,到处破坏。他们将这里的人类往城市中央驱赶,进行了残忍的屠戮。屠戮过程令人发指,他们用钝器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夺取某部分,让人们流干鲜血而死。这就是那个战争痕迹了。

晚上,人类的军队来到这里的时候,城里的人已经屠戮殆尽,仅仅八个人还幸运的活着,他们躺在血泊中,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有的只是对灵魂机器人的诅咒,军队救了他们,在鲜血流干前救了他们。

军队建议剩余的八人离开,他们却不愿意走,他们要守卫这个城市。见他们坚持,军队留给了他们一些武器装备,然后离开了。

这是一个令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感触。盘石开已经坐在盘馨柔身边,他抓住她的手,希望给她一丝安宁。

盘家四人和轩辕梧桐公孙幽兰二人,只有盘石开和轩辕梧桐两个人看到过战争痕迹,他们两个人感触更深。轩辕梧桐咬牙切齿,盘石开保持沉默。

公孙幽兰慢慢靠近盘石开,没说什么,和他做了一番眼神交流,然后点点头,在盘馨柔另一边坐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天开始黑了,由于轩辕梧桐的关系,那几个人主动邀请他们到他们居住的地方。

轩辕梧桐跟着他们去了,听说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其他人委婉拒绝,这里已经收拾好了,再搬也麻烦。那些人也没强求,带着轩辕梧桐离开。

和黄革城的夜晚不同,明夷城夜晚特别明亮。也是可笑,明明还是那么美丽,黄革城却藏在黑暗当中。只剩下残垣断壁,明夷城却灯火辉煌。可能是因为“科学”的力量吧。

盘馨柔很不安,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早早就睡觉去了,聊了一会,盘父盘母也休息了,只剩下盘石开和公孙幽兰二人。

“我们出去走走吧。”

外面并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相反外面的环境只能让人徒伤悲。如果有好心情,出去了一圈回来一定会变坏,如果心情不好,出去一圈可能会狂暴。

“嗯,”公孙幽兰答应了,她也有很多话想问。

晚上的风特别强烈,不仅冷,还不时带着一股味道。路走了一段,话却一句没有说——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谢谢你帮我找到疫苗。”公孙幽兰先开了口。

“不谢,”盘石开微微一笑,瞬间又皱起眉头,那时候那张脸又浮现在他脑中。他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个记忆甩走。天不遂人愿,一阵西南风带来腐臭味,让他想起更多不愿想起的。

又是一阵沉默,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次是盘石开先开口,他留意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

盘石开又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别人能听到才说道。

“其实,馨柔是灵魂机器人。”盘石开注视着公孙幽兰,看她的反应。

“为什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公孙幽兰并没有惊讶,反而带着高兴的神情。

“因为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为什么有必要他并没有说,公孙幽兰也没有问。

无论是什么原因,在公孙幽兰看来,这是一种信任。

“嗯,我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第一天晚上她就猜到七八分了,在盘馨柔的房间里有一些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第二天,她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身份证,上面有明显的灵魂机器人标志。今天看到盘馨柔的举动她明白怎么回事,所以才在她身边,表示对她的支持。

“也是,”同样,盘石开也没有惊奇之色。第一眼见到她,盘石开就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多次接触后更是知道这人观察入微。

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之后,盘石开如释重负,平常的他又回来了。

“敢问幽兰姐姐有什么要问我的呢?”

“你懂的。”

“哈哈,难怪馨柔说我们非常默契,果然如此。”

白天那几人在谈论这里发生的事情时,公孙幽兰就想问盘石开的看法,那时不方便,两人只是眼神交流一番,意思是合适时间再谈。

“他们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证据就是,”盘石开朝东北方向指了指,见公孙幽兰点头,他继续说,“不过,有很多他们并没有说。”

“这个事情是存在疑问的。首先,灵魂机器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可能是来这里的灵魂机器人本身就很残暴。”

“就算是这样,那么,这些人为什么留下,这个城市这个情况,谁会愿意在这里生活,除非有其它原因。”

公孙幽兰点点头。

“还有,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威胁,他们为什么主动找我们?”

“可能他们以为我们是敌人。”

“即使如此,他们人手并不多,暴露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所以?”

“所以我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那我们?”

“明天等梧桐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离开之前,先做一件事情吧。”

“什么?”

公孙幽兰看着“战争痕迹”方向,盘石开明白过来,她是想先把战争痕迹处理了再离开。

“好。”盘石开用欣赏的目光盯着公孙幽兰,盘石开对战争痕迹也很在意,他总在想怎么没人让那些枉死之人入土为安,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去做。公孙幽兰却想到了。也是,为什么一定要等别人去做呢?

……

盘石开在居住处点了一堆火,这里不用担心火光暴露他们,他要值夜到很晚,一个人有一堆火陪着,他心里总感觉暖和不少。

这里四面墙都还算在,只是变得千疮百孔(或者说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窗户更加恰当),不怎么挡得住寒风,他们搭了两个帐篷,在里面休息。

盘石开进去拿东西的时候,盘父已经睡熟(四点他还得起来值夜)。

另外一个帐篷里,盘馨柔却一直醒着,今天的事情让她睡不着。

盘馨柔心里有事,家里人都知道是什么,公孙幽兰也知道,但是家里人没法让她安定,因为无论家人怎么说,在她的心中都是为了安慰她说的好话,一开始就对其真实性有怀疑。这也是为什么盘石开把她的身份告诉公孙幽兰的原因之一。

公孙幽兰在盘馨柔旁边轻轻躺下(盘母睡在最里面,盘馨柔睡中间)。

“你都知道了?”盘馨柔幽幽道,她依然背对着公孙幽兰。刚才母亲和她说了很多话,她并没有听进去,只是为了不让母亲操心,才假意没事了,说累了,想睡了。她留意着外面两个人,她知道盘石开主动和公孙幽兰出去走走的原因。

“嗯,你哥对我说了。”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盘馨柔带着哭腔,明明前不久,二人的关系那么融洽,现在却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疏远,甚至敌对。

“你说什么呢?”公孙幽兰抱住盘馨柔,“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怎么可能,我们的立场根本就不同。”盘馨柔一动不动,这天打击她的是两个事情。一个是她听到的关于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她没想到自己的同胞竟然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另外一件是轩辕梧桐的态度,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突然就那么厌恶灵魂机器人。

“叔叔阿姨讨厌你吗?你哥哥讨厌你吗?没有吧!相反他们处处维护你。他们就和你的立场相同了?”

“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和你做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你的为人,至于你的身份与我何干?”公孙幽兰靠得更近,在她耳边轻轻说,“有个事情倒是有所改变。”

“什么?”盘馨柔翻过身子。

“以后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公孙幽兰说得很小声,却很坚定。

“哦?难道说你要成我嫂子了?”

“你瞎说什么呢!”

二人开始嘻哈打闹。

她们并没有看见,这时,睡在最里面的盘母眼角湿润了。

她们说了什么,盘石开没听见,也没去听,听到二人打闹声,盘石开微微一笑,心里的担心也放下来了,他咳嗽了一声,提醒她们该休息了。二人嘘了一声,然后安静了。

夜已经很深,周围很安静,只听得见火烧着树枝“哔哔啪啪”的声音,盘石开看着火发呆。

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他被吓了一跳,从坐的转头上摔了下去,回头一看却是笑盈盈的盘馨柔。

“别想了,她已经睡着了。”

“别瞎说,”他从地上慢慢爬起,“看你这个情况心情不错嘛。”

“谢谢你,”盘馨柔的脸竟然红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哈哈,第一次觉得我妹妹是妹妹,不是弟弟。”

“随你怎么说,”盘馨柔从背后搂住盘石开的脖子,“有你们这样的家人真好。”

“你是不是病了?这么温柔!”

“馨柔,心柔嘛!”

盘馨柔心里当真是高兴,除了家人,公孙幽兰是第一个认可她为人的人。

……

这一夜,甃井城并不安宁。灵魂机器人攻下几座制造都市的消息传到了井甃。敌对派担心亲和派与灵魂机器人里应外合,夜里,他们突然发起了进攻,亲和派被解除了武装。敌对派本来目的是完全控制住亲和派,可是在一些激进分子的带头下,变成了一场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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