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足足烧了一整夜。大火过后,城市变为一片废墟,灵魂机器人并没有因此失落,制造都市他们最熟悉,他们需要的东西在地下。
灵魂机器人在都市附近部署防守,同时为了多争取整理东西的时间,灵魂机器人分出一部分攻击周围都市。
一时间多个城市传出被攻击的报告,军事都市命令在黄革的军队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盘石开众人也走了一夜,各个疲惫不堪,天大亮的时候,他们也找到了落脚的城市——明夷城。
明夷城是一座科研都市,科研都市是排在居住都市和军事都市后面第三多人类活动的都市,这里活动的人员大多都是与科研活动相关的人,据传这类都市也是人类最黑暗的都市。
和黄革城不同,明夷城遭到了巨大的破坏,到处都是燃烧的痕迹,建筑门窗都被损坏,里面更是一片狼藉,就连城里的树,都有好些被连根拔起。
“呕,”盘石开一阵恶心,他捂住嘴巴,“我们走这边吧。”
“干嘛正路不走走小巷啊?”轩辕梧桐不满意地说,径直往前走。
也不知怎么的,从昨晚开始,磐石开总觉得轩辕梧桐和自己对着干。他没有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他让大家停下来休息等待。
轩辕梧桐走了大概两百米左右停了下来,没过多久急冲冲跑了回来,然后扶着一面墙不停呕吐。
“怎么了?怎么了?”还是那个好奇的盘馨柔,明见轩辕梧桐在呕吐,却不停问他情况。
“前,呕,前面,呕,我看见,呕呕呕”
“战争的痕迹,”盘石开打断他的话。
“嗯,嗯,”轩辕梧桐也不愿意说出口。
盘馨柔还要问下去,公孙幽兰拦住她,摇摇头。盘馨柔并不笨,刚才只是因为一时好奇,现在想一想,大概猜到几分。
“我们出发吧,”公孙幽兰看了看盘石开,他向她点了点头。
“等会,”盘石开往小巷走的时候顺眼瞟见在那个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医疗所。
科研都市和居住都市不同,科研都市人们并不是很集中,人也相对少很多,医疗机构也就比较少,比较小,不过,小是小,里面的设备是非常齐全的。
从心里来说,盘石开是极度不愿意去那边的,可是难得找到一个医疗所,不去,再找下一个也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公孙幽兰却是多一分钟就多很多风险。
“我去去就来,你们等等我,”说着他朝医疗所跑去。
“喂,别去,”轩辕梧桐已经把早上吃的都吐了出来,想阻止,盘石开已经跑远。
盘石开靠着边,将头转向一侧,墙上也是血迹斑斑,而且恶心的气味越来越重,他憋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冲进医疗所。
医疗所很小,就三间房间。盘石开嘴角一阵抽蓄,地面上有一条拖动的血迹,方向正是他要去的药品房。
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太久没运动了,才跑了这么一段,心就跳这么快。”他安慰着自己,明明前些日子经常爬山的。
“没事的,”他暗暗想着,往房间走去,脚却被什么拉住一般,迈不开步子。
“不会吧?”他往后下瞧了瞧,什么也没有,可脚就是不听使唤,他用手挪动自己脚,就这么进得药品房。
果不其然,里面真的有……一张可怖的脸孔出现在磐石开眼中,被这一吓,他反而能动了,他没敢多看,迅速找疫苗。药架倒了,药被弄得满地都是,幸好,他眼神好,运气也不错,很快就找到了。
盘石开赶紧拿起往外跑,就在回头那一瞬间,他又不小心看了那脸孔,这次,眼神好却成了不幸,因为这一眼让他看得仔细,深深印入了脑子。
回到众人身边,他将疫苗递给盘馨柔,让她帮公孙幽兰注射,他一直说个不停,都是说的有的没的,却没有看任何人,他不能停下来,他害怕胡思乱想,也怕看到别人脸想起不该想的事情。
公孙幽兰倒是很乐意和他胡说八道,轩辕梧桐那吐得发青的脸更青了,他咬了咬牙,用冷峻的目光死死盯着盘石开。一阵风吹来,将盘石开身上带的微弱气味吹了过去,轩辕梧桐又开始呕吐。
“我,我们离开这里吧,”轩辕梧桐吐得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厉害,可能是没什么可吐的了吧。
“好,”盘石开第一时间表示支持。
轩辕梧桐并没有理会他。
“我们在这休息一阵再走吧,一夜没有休息了,而且最好能够找到某种交通工具,”盘馨柔在这时反而成了最明白情况的人。
她说得很对,相比旷野,城市里安全许多,他们也需要补充些物资。虽然不愿意,盘石开和轩辕梧桐还是同意了。
已经是中午,肚子也饿了,盘石开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让大家休息,盘父盘母将路上抓的两条鱼烤好,分给大家。
明明很香,有两个人却怎么也吃不下。
休息一阵后,磐石开做了分配。
公孙幽兰受伤,留在这里。轩辕梧桐一脸苍白,还是留守。盘父盘母照看他们,顺便收拾下这里,可能他们要在这留宿一晚。盘石开兄妹二人去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没有。
这是自从认识轩辕梧桐二人后第一次兄妹两人单独相处。
“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幽兰姐姐了?”
“怎么会!”盘石开留意着周围,被妹妹这么一说,停了下来,看着她,想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特别投缘,还特别默契,一个人说上句,另一个人就明白下句是什么。”
“这倒是,哈哈,”盘石开也觉得很有趣,想到这个他发自内心高兴。
“你看你看,还说不是。”
“哦,倒是你整天缠着梧桐,你是不是那啥了。”
明明是在这种环境下,二人竟然还在说这个。
“还不是为了你呀,你和幽兰姐姐倒是聊得开心,你没看见梧桐那个表情,简直把你当做情敌了,特别是在昨晚你为她包扎伤口后,他绝对有杀了你的心。”
“啊?哦!我说怎么感觉今天他看我不顺眼,原来如此,我会注意的。”
“如果你喜欢幽兰姐姐,我可以帮你搞定梧桐。”
“别瞎说,我和她顶多是知己罢了。”说着他继续往前走,“不过,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哥哥一定帮你拿下。”
“不会有的,你明白的,我要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盘馨柔也跟了过去,眉宇间有些失落。
两兄妹聊着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被两个拿枪的人拦住。两个人都已经伤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失去了左眼,右脚好像也受了伤;另一个和盘石开差不多高的女人没有左边的耳朵,右边的耳朵也只有一半。二人本已面目可怖,又带着凶狠的神色,让人着实害怕。
盘石开赶紧挡在盘馨柔前面。可能怕的事情遇多了,他变得勇敢不少。
“你们要干什么?”盘石开呵斥道,右手靠近大腿上的短剑,他懊悔,为什么不小心点呢,亏自己还津津乐道自己的好眼神。
“别动,我问你们,你们是人类还是机……灵魂机器人?”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不好回答,如果不是“正确”的答案,代价可就是性命。幸好这两个人主观意识太强,给了他们提示。
“我们当然是人类。”
“有什么证据吗?”
他们这么一问,说明盘石开回答正确了,他想了想,咬破手指,流出鲜血,“你们看,人类才有血的。”
“嗯,你是,那你呢?”那男的用枪口指着盘馨柔,示意她也这么做。
盘石开心里窃笑,这两个人也真是不懂。的确,灵魂机器人刚开始的时候身体是披着皮的机器,可后来,灵魂机器人接过生产工厂后就开始生产接近人类的灵魂机器人。这类灵魂机器人不仅仅拥有人类的模样,内部“骨骼”材料和人类基本无差,也有跳动的“心脏”(本质是一个泵),有“脉络”(为皮肤提供生长要素),有“血液”(皮肤生长要素的载体,和人类血液不同,其并没有血腥味),吃人类吃的东西(需要从中提取皮肤生长要素,也能从中获取能源,但是效率极低),更有极少数的甚至可以“生长”(大多灵魂机器人从诞生到灭亡身高体型都是固定的,可这些却可像人类一般,随着时间而成长)。区分人类和大多灵魂机器人的方法很多,可对于特殊的灵魂机器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查看身份信息,在没有无线通讯,有线通信又有限的情况下很难办到;另一种就是查看其身体内部,特别是脑袋,其和人类的构成区别极大,无论怎么伪装都做不到完美。
“她还小,女孩子怕疼,你们看,她有脉络,还有脉搏,机器人哪有这些。”说着,盘石开将盘馨柔的手给他们看。
他们……相信了。
“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气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他们的枪口没再对着盘石开兄妹。
盘石开将路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加油添醋地把他们的遭遇归咎于灵魂机器人(他能感觉到那两人对灵魂机器人的憎恨,这样说可以让他们以为自己和他们一个或者相近立场)。盘馨柔一直在磐石开背后,一句话也没说,她并不是被这阵仗吓倒了,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听了盘石开的叙述,那二人的戒备心又放下不少,正要说些什么,传来一声枪响。
“不好,”盘石开暗叫,那个方向正是其他四个人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