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姐愤愤的啐了口痰,没想到今天遇见个傻子,扫了一天的心情,她平了平气息,默念平常心三个字,毕竟还要恰饭,不能和一个傻子较劲。
不过当她看见来人时,刚平复的气劲尽数上来。
“你俩还过来干什么!”
要不是得在那群狗男人们面前留点形象,她就把前些日子和对门菱婊子骂战的那股劲拿出来了。
“息怒,息怒”
俞安把银子亮了出来,跟铁公鸡一样的窑姐顿时羽翼全收,笑成了孔雀。
“爷,您是想来玩玩?”
“对,你看,我朋友那————怎么说,没见过,恩,你懂得,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说来奇怪,俞安感觉自己是个挺诚实的小伙,可是嘴到这个地方就突然秃噜皮了,或许是处男的特性吧,处男跟别人吹牛逼,总爱在女人这方面显神通,处男吹,这妞我摸过手,顿时大家一片崇拜目光,处男说,这青楼我去过,别的处男他不会跟教书先生或者父母一样鄙视你,而是羡慕嫉妒崇拜恨。
人就是越缺什么越爱显摆什么,俞安穿越前就是一钢铁处男,今儿见到窑姐问话,嘴巴突如其来的遮掩起来了。
窑姐一副了然的神色,带着两人朝春华苑内走去。
春华苑分上下两层,上层房间居多,房门遮掩,不时有嬉笑古怪声从门缝中传出来,在这片声乐海洋中,男女如同夜间的野猫,撩在人心上让人心神激荡。
下层是一个大厅,庭前有声乐奏乐,玩惯了鱼水之欢的公子哥喜欢在一楼享受精神糜烂,似有似无的诱惑比直接扑上来的肉欲更能挑逗他们的神经。
所以一楼一般都是高级玩家区,窑姐一瞥就能察觉到那傻子和傻子旁边装作我经常来但神色表情完全出卖的人是什么级别,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爷是准备在下面先听听曲呢,还是直接上去和姑娘们共度美好时光?”
“上楼”
俞安嗫嚅。
春华苑的构造颇有雅致,梯子扶手流云雕琢,若不是这欢声笑语太过暧昧,倒也是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吱嘎响的木梯似俞安摇曳的心绪,他浑浑噩噩的带着浑浑噩噩的刘语承,两人被安排到一处房间。
“公子,我去叫姑娘们来”
窑姐一走,俞安和刘语承纷纷局促,俞安局促是知道自己一会要做什么,刘语承局促纯粹是这气氛让他莫名的紧张。
好像,这地方不正常。
咚咚咚——
敲门声在门外响起,俞安咽了口吐沫。
万恶的处男,今后你我不再往来。
“进————”
发出声时俞安才发现自己也哑了半截,喉咙干燥的紧。
。。。。。。
林因来到山门门口,发现齐飞扬已经在等着她了,齐飞扬是温师尊的大弟子,完美继承了温师尊的风雅气度,很多别峰的师姐师妹都会趁他练功时溜过去偷看,听说林因这次跟齐师兄组队,她平日嬉戏的小姐妹恨不得把她囚禁了顶替她来约会。
齐师兄除了跟温师尊游历四方,最多也只是带一带同门师兄弟,林因何德何能,竟能让青霞玉公子相随游历,更可气的是,这可是齐师兄的第一次啊!
有些别峰的齐粉准备偷偷来下药,让林因去不成。林因听到传闻后猛拍大腿,那敢情好啊,于是她昨夜吃了八顿饭,每顿饭都光明正大的移出屋外吃,并且每次都“偶然”去上一次厕所,每次如厕时间超过十分钟,可就这样,今早起来她依旧活蹦乱跳。
青霞门这群女人都是雷电大雨声小,还不如俞安胆大。
林因愤愤想到。
林因并没有多讨厌齐飞扬,只不过要是今天跟齐师兄下山,估计见到俞安又得等到某年莫月,这让林因很不开心,也不想跟齐飞扬一起走。可是没办法,师命难违。
“齐师兄,来的这么早啊”
齐飞扬转过头,见林因撇着嘴从山上走来,面容上的不喜显而易见。
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齐飞扬想不出来,朝林因拱了拱手,林因回礼。
“林师妹,这次师尊特意嘱托我要好生照顾你,这次下山游历当做散心也可,不知道小师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林因眉毛一挑:“我想去传道礼堂!”
“额,传道礼堂师尊特别嘱托说是不行。”
喜笑颜开的模样顿时垮下,林因的小嘴巴再次嘟起来:“那你问我作甚,没意思。”
齐飞扬被林因这一颦一笑逗乐了,平时青霞门内的师姐妹见自己哪个不是闺秀礼仪,大家风范,这林师妹却真的要命,真的可爱。
“那你说个别的地方吧”
林因嘟着嘴想了半天,说道:“那去林家村吧,好久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
。。。。。
门被缓缓推开,幻想中唱着歌摇着小伞的姐姐们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一条狗。
那只狗让俞安眼皮一跳
他熟悉!
狗后面的人让俞安更熟悉————李梦竹半颌着眼皮,似笑非笑的表情上有股莫名的寒芒。
她合上房门,紧紧盯着俞安,身旁的无形兽转化相态,变成一条蓄势待发的猛虎。
刘语承被眼前景象惊呼出声,他从没见过这种场景,金瓶梅都不敢这么写。
“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李梦竹恶狠狠的说,如有实质的杀气让刘语承一哆嗦,他自觉拿起桌上的手帕,捂住嘴巴表示不会再叫。
“我喜欢聪明的人,对吧,俞安。”
李梦竹看向俞安,两人的目光争锋相对,无形的硝烟笼罩了整片区域,刘语承似乎看见了两只争夺食物的饿狼,他们缓缓逼近。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我更好奇你为何能毫无畏惧的直视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三日不见,也需刮目相看,李梦竹”
李梦竹眉角轻轻跳动,诡异的蓝花从她掌心节节升高,妖艳的花瓣受风般摆动。
“一会打起来你自己跑,正门出不去就从窗沿跳下。”
俞安没看刘语承,像是在对李梦竹说。
比起高谷,李梦竹才真正让他忌惮,高谷是一城之主,所作所为都要考虑得当,但李梦竹不一样,就从她杀戮的样子来看,她就是个无拘无束无法无天的无畏之人,这种人结下怨来报仇,都以命为代价。
“你感觉他走的了吗?”
盘踞的无形兽将露出牙齿,垂落的涎水滴在温软的地毯上散发一大股腥臭。
“他是无辜的。”
“我不需要了解他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我只需要知道他是你同伴,而你,在我的必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