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蕴得到钟小雅的回复,脸上顿时露出一片胜利的笑容,然后转身又用手捏了捏了钟天浩那稚嫩的脸蛋,说道:“小浩白,小小白,你以后我就叫你小白了哈。”
钟天浩被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听着张芷蕴叫自己小白,隐隐觉得有些别扭,昨天下午在山上时,黄珊的那条小狗好像叫什么吉吉,他总觉得那名字跟这个小白是同类,不由的皱了皱眉,道:“我才不叫小白呢。”
“你就是小白。”张芷蕴却丝毫不容他拒绝,坚持道。
钟天浩在客厅时就已经领教过表姐的无理取闹了,便不想跟她争,转而道:“我们来这楼顶做什么?”
“喝酒啊。”张芷蕴随即从地上拿起了一瓶酒来。
钟天浩有些不解的道:“喝酒为什么要来这楼顶?黑灯瞎火的,下面不是更好吗?”
张芷蕴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小白,难道你不知道金樽对月,花下浅酌乃是风情雅事吗?”
这一次钟天浩倒是不再茫然,点了点头,好像书上是有这么一说。
张芷蕴将打开的一瓶酒向他递了过来,说道:“你以前有没有喝过酒?”
“有,昨天晚上喝了。”
“是吗?喝的什么酒?”
“我也不知道,是黄颜色的,兰姨说你平时就很喜欢喝那种。”
“哦,是波特,那酒确实好喝,刚才本来我也想拿那种酒的,可惜楼上没有,只有这种。这酒比较烈,不过没关系,你男孩子,总要学会喝点酒的。”张芷蕴说完,便与钟天浩轻轻的碰了一下酒瓶,然后仰头喝了一小口。
她的酒量显然也并不是很好,烈性洋酒刚一入口,她便皱起了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
钟天浩一直默默的看着她,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可张芷蕴今天似乎铁了心要他喝酒,咂了下嘴后,见他在那发怔,便催促道:“快点喝,不许耍懒。”
钟天浩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耍懒了,但还是依言仰头喝了一小口。果然,辛辣的酒味顿时呛得他眼泪差点都要出来了,他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裂着嘴道:“真难喝。”
张芷蕴见了他这个样子,不禁咯咯的娇笑起来,那笑容在朦胧中看去,样子说不出的迷人。
待酒精辛辣的剌激过后,一股酒味的美妙终于渐渐的在喉咙处渐渐的弥漫了开来,钟天浩很快便适应了这个味道。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但见黑蒙蒙一片,那里看的见多少星光,不禁有些遗憾的叹道:“可惜今天晚上乌云大多了,看不见多少星空。”
张芷蕴淡淡道:“城市的天空一直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清朗的星空。”
“这样的吗?”钟天浩怔了怔,清澈的眼眸中又露出一丝淡淡的遗憾,说道:“在山上的星空可高了,尤其是夏天的夜里,抬头看去,满天空的都是星星。”
“真的?”张芷蕴美眸中露出一丝神往之色,忽然又道:“对了,你以前跟你师傅住的那山上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只听你说是在一处大山上。”
“昆仑腹地。”钟天浩这次没再犹豫,这件事情他已经告诉过钟小雅了,而经过这两天的一些事情,他已渐渐觉得,他的这些秘密,终究会瞒不住,她们早晚有一天会全部知道的,倒不如现在就一点一点的告诉她们。
张芷蕴一听,顿时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钟天浩,道:“那可是无人区啊,从来就没有人进去过那地方,就连高清卫星与贞察机都无法探清里面的情况,你们竟是住在那种地方?”
早上钟天浩在把这件事情告诉钟小雅的时候,钟小雅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因此钟天浩此刻倒是丝毫不再觉得奇怪,淡淡道:“嗯,我跟我师傅一直就住在那里。”
张芷蕴一时有些默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但随即想到自己这个表弟这种几乎接近原始的直白,却又觉得似乎也只有在那种地方,才有可能养得出这样正宗地道的小白来。
钟天浩轻轻叹息了一声,竟然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待酒精的辛辣味道过后,他抬头望着天空,淡淡说道:“不过,我现在有点想回去了。”
“你回去干什么?”张芷蕴连忙皱起眉头问道:“你不是说你师傅已经去世了吗?山上没有人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远溯。”钟天浩清澈的眼眸倒映着远处的灯火,明亮的如同一颗夜空中的星星。
“远溯是谁?你不是说山上只有你和你师傅吗?”
“远溯也不是谁,它是一只灵兽。”
“灵兽?什么样的灵兽?”
“唔……它的样子有点像狗,但要比狗大的多,又有点像老虎,但又明显要比老虎小,就比豹子稍大一些。”钟天浩回忆着远溯的样子,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思念。
“那它好玩吗?”张芷蕴饶有几分兴趣的问道。
“嗯。”钟天浩点了点头:“它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这十年来,除了我师傅,就它陪我最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带来?”
“我那里知道能这么顺利就找到你们,再说了,我师傅不在了,山上没有人,远溯要在那里守着山洞。”
“可山上已经没有人了,谁喂它呀?”张芷蕴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担忧。
钟天浩却没有丝毫的担心,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它,山上很多野兽的,饿不着它。”
“吃肉的?”
“嗯。”
张芷蕴默默的看着钟天浩的侧脸,夜色下,少年稚嫩的脸蛋越发显得清秀英俊,清澈的眼眸,干净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再配上一副精致的脸庞,使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这尘世之中该有的人物。
张芷蕴不禁看的有些痴了,不由自主的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明明还只是个少年,身子都还单薄的有些羸弱,但张芷蕴靠在他肩膀上,却感觉无比的踏实。
而少女发间的幽香,在夜色中淡淡的弥散开来。
钟天浩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有一丝莫名的季动,却听张芷蕴淡淡叫了声:“天浩。”
“嗯?怎么了?”钟天浩心里没有丝毫的杂念,但身子却不禁有些僵硬,淡淡回道。
张芷蕴的声音犹如梦呓一般,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你师傅是不是你对很好?”
“嗯,那当然。”钟天浩想起往日与天机道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由衷的答道,但心里却不禁有些嘀咕,不知表姐为何会突然这样问自己。
夜色中,只听张芷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道:“那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有一个师傅那么痛你。”
“嗯?”钟天浩眉头微微一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想看张芷蕴一眼,可却只能看到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些不解地道:“你不是有大姑姑和小姑姑她们吗?她们难道对你不好?唉对了,大姑父到底那去了?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都没告诉我。”
张芷蕴沉默了一会,随后她的声音变得有几分低落,淡淡的说道:“其实,在你离开后的没几年,我爸妈就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对于离婚一词,钟天浩并不陌生,不管是日常中的一些古籍还是以前天机道人对他讲起那些江湖上的事迹,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一些,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发生了在大姑姑身上。
张芷蕴这时却没有直接回答钟天浩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天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钟天浩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吧。”
张芷蕴缓缓说道:“你们男人,是不是就见不得自己的女人比你们有出息?”
钟天浩怔了怔,对于他来说,男人跟女人除了性别不同之外,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师傅天机道人更是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起过男尊女卑这样的观念,此刻忽然间听到张芷蕴这样问,只觉得有些荒诞,当即道:“不会呀,我师傅经常就对我说,以后要是遇到同道中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大意,尤其是女人,用起心计来,甚至比男人还有过之,更是不可轻视,又怎么会看不得女人有出息了。”
张芷蕴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想想自己这表弟也不过才十五岁,惑许根本就还不懂得这些,又怎样来谈论这样的事情。
但听了这样的一句话,张芷蕴因为感到有些好笑,心中的原本的愁云倒是去掉了不少。
她随即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夜色中钟天浩那因为感到有些困惑而显得有些呆萌的脸,顿时又不禁感到一阵心情舒畅,随即平静的道:“其实,以前我爸妈也很恩爱的,只是后来我妈在事业上越走越远,而我爸却依平淡,从那时起,我就发现我爸的脾气越来越坏,经常跟我妈吵架,刚开始他们还只是小吵,但到了后来他们却越吵越凶,直到我爸动手打了我妈……”
“什么?动手打了姑姑?他现在在那?你快带我去,我去收拾他。”钟天浩说着便站了起来,一脸愤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