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回溯到几个时辰前,吴妈志得意满地走出房间,刚出来便看到那两个猥琐麻子,鼻青脸肿地瘫倒在地,显然是被暴打了一顿,吴妈正好奇,却发现暴打他们的人,是一个身穿皮革,个头不高的男孩,正是天下楼的大当家乾坤。
吴妈无奈感慨,正想询问他二人为何得罪了乾坤,不想她还没开口,乾坤便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房间,吴妈一见,预感有坏事要发生,赶紧跟着乾坤走了进去。
乾坤一进房间,见糙汉子已脱下裤子,还没来得及办事,便被乾坤一把捏在了手里,不由分说地把那糙汉子撂到了角落。
乾坤看着榻上的姑娘,神色复杂,甚至有些难过,他快速将被子裹在了姑娘身上,却看那姑娘双目紧闭,已然惊弓之鸟,他气得咬牙切齿,快速她紧紧抱起,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掌拍向她的后颈,将她拍晕过去。
吴妈见到此情此景,尤其当她瞧到乾坤看那姑娘的眼神时,当即明白自己捅了大篓子了,她忽然哆嗦起来,双腿也止不住地颤抖。
果不其然,乾坤拍晕那姑娘后,又轻轻放下了她,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站起了身子。
他背朝那个糙汉子,伸手一抓,那个糙汉子便被立刻吸到了他的爪上,他一用劲,那糙汉子瞬间就被抓爆了头,血溅当场。
血溅在了墙上,也溅到吴妈脸上,吓得吴妈哇哇大叫起来,她赶紧下跪,不住地求饶。
乾坤冷冷看着吴妈,轻轻将那姑娘放到了塌上,然后走到吴妈面前,脸上怒气未消,朝着她的脑袋伸手一抓,似是要将她也一并杀掉。
吴妈看在眼里,泪流满面,连面容也扭曲了。
这时,本该在隔壁房间的上邪突然现身,一把抓住了乾坤的手腕,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呵斥道:“乾坤,冷静点,不可以。”
听到上邪呼喊自己名字,乾坤的眼中杀气才稍稍褪去,他看着上邪,又看了看一个劲求饶的吴妈,硬是将一口气狠狠咽了下去,长叹了一声,冷冷问道:“吴妈,你可知道这姑娘是谁吗?”
“她……她是何方神圣?”吴妈胆怯地问道。
乾坤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气得直摇头,随后拿出一张告示来,说道:“你给我看清楚了,她就是当今人皇义妹,护国大将军夕靖的独女——玉竹公主。”
“不……不可能吧。”吴妈又是尴尬,又是害怕。
“不可能?你给我看仔细了。”乾坤斥责道,将告示一把仍在吴妈脸上,“你们真的是活腻歪了。”
吴妈捡起告示,仔细对照了一番,立刻吓得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上邪看到她绝望地样子,叹了口气,回复道:“事已至此,即使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我有个法子,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什么法子?”乾坤问道。
上邪如是说道,乾坤听罢,将信将疑,便教吴妈等人按上邪所述,先自扇耳光,扇到鼻青脸肿为止,而玉竹公主夕若,则被乾坤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并安排天下楼里的姑娘给她更换了衣裳,至于之前那个房间,则毁尸灭迹,然后重新布置,干净的一滴血、一粒灰都见不到。
一切安排妥当后,则由乾坤守在夕若身边,等她醒来,然后再给她编一套新的故事,以求蒙混过关。为防万一,乾坤还告诫吴妈等人,要求她们在夕若醒后要好生配合,如若被发现端倪,则把她们全部送到将军府,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吴妈回想起乾坤的警告,又见夕若似完全不相信乾坤的说辞,想起要被送到将军府去,又想起乾坤杀掉糙汉子的场景,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
夕若见吴妈吓得跪下,一脸纳闷道:“她怎么了?”。
“嗯……她惭愧,她觉得对不起你,害你做噩梦,万分惭愧。”乾坤先是一愣,随机应变道,然后走到吴妈身边,并把手捏在了她的肩上,一边搀扶她,一边说道,“吴妈,要不,还是由你把昨天的事情,再讲给玉竹公主听吧。”
吴妈肩部裂痛,欲哭无泪,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是……,昨日午时,我们本来……本来是想对公主不利的,好……好在大当家及时出现制止,好生教训了我们一顿,不然后果真是不……不堪设想。”
夕若听到吴妈所讲,将信将疑道:“好像是这么个事儿,可我全身都好痛,分明就是被人……”
“被人怎么?”乾坤打断她。
“那……那个……”夕若顿时脸色通红,委屈不已。
“哪个?哦,那个呀,那你一定做春梦了。”乾坤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带嘲讽道。
“你!你混蛋!”夕若有些恼羞成怒,气得流泪。
“我说真的呀,因为如果你真的被那个的话,你不应该全身痛呀,而是那里痛。”乾坤捂住嘴,一脸坏笑道。
“哪里痛?”夕若又是难过,又是好奇。
乾坤也是难以为情,然后走上前,在夕若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夕若一听,羞得满脸通红,气得眼泪鼓鼓,然后一巴掌就打在了乾坤的脸上,“无齿,银贼!”
乾坤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一脸委屈道:“喂,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就银贼了,倒是你竟然趁机摸我的脸,如此饥不择食,到底谁是银贼。”
“我……人家……”夕若被他这么反将一军,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复,越发的委屈。
乾坤见她又要哭了,赶紧递了一块绿豆糕在夕若面前,一脸纯真地笑道;“对了,以前有人跟我讲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块绿豆糕,就能立马忘掉所有烦恼,你要尝一块吗?”
夕若听到,先是一愣,莫名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动,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容易哄,于是扭过头,怒气冲冲地说道:“坏人,拿开,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乾坤听到,非但没有拿开,反而将那块绿豆糕凑到了她鼻子前,夕若偷偷瞄了一眼,又把头扭到了另一边,虽是如此,手却很诚实,拿着糕点就塞进了嘴里。
乾坤一见,欣慰而笑,然后给吴妈递了个眼色,吴妈会意,悄悄领着众人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吴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自己还活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跑去上邪的房间汇报情况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天下楼的人按照上邪的指示,对夕若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加上上邪的交际能力,哄得夕若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就像真成了一家人般,于是乎此事总算告一段落,天下楼总算躲过了一劫。
九月艳阳天,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在大兴城街道上,阳光映照着马车顶棚,透过帘幕,照在夕若的脸上。
夕若微微睁眼,却看到乾坤正在啃着鸡爪,时不时地还偷看自己,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她愣了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上,戏剧性的是,她又被绑了。
“你这个坏蛋,银贼,你把我绑起来,究竟想干嘛?”夕若大骂乾坤,骂着骂着就想踹他一脚,结果因为被捆着,反而把自己摔了个底朝天。
乾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告示拿出给夕若看,嘴里嚼着鸡骨,脸上笑容灿烂地说道;“看到没,这里写的,活得细作,黄金百两。”
夕若看着告示上的画像,发现竟然是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即向乾坤吐了口沫,“呸!难怪你们这些天对我那么好,原来……原来是为了赏金啊,你个无齿之徒,好不要脸。”
乾坤一听她骂自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懂什么,你个吃货,你知道你这些天吃了我多少粮食吗?粮食不要钱吗?我拿你换赏金那是应该的,我这叫老谋深算,你懂吗?”
“你说什么?”
“我说我老谋深算,诡计多端。”
“噗!”夕若憋了憋,结果是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道:“抱歉,我确实不懂,毕竟长这么大,这么拐着弯骂自己的,还是头一次见。”她说完,竟笑得打起滚来,还不小心还磕着了头。
乾坤被她这么嘲笑,好生尴尬,赶紧将她扶起坐稳,然后呵止道:“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都撞到头了还笑。”
“好,我不笑……噗……不行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给我憋回去。”
“嗯……噗嗤!”
“你!”
正当两人拌嘴拌得剑拔弩张的时候,马车忽然急停了下来,致使二人重心不稳,把头磕在一起,乾坤捂着额头,怒气冲冲地询问马夫何故停车,马夫赶紧抱歉,并回复是为了避让一队人马,如他描述,那队人马的规模似乎还不小。
乾坤听到,心中好奇这大兴城内谁会这么大排场,于是探出头来看,果然见着一队人马经过,他们衣着朴素,且都长着双深绿色的眼眸,看上去非比寻常,仅仅只是经过,便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隐隐让人觉得来者不善,乾坤一看这装扮,立刻便猜到了这群人的来头。
“文盲,到底是谁那么大派头呀?”夕若问道,对于外面这群人,她也非常好奇。
乾坤听到她骂自己文盲,于是懒得理她。可绕不过这夕若竟然一直追问,他无奈之下,便告诉了她,经过的那群人,灭界的人。
乾坤刚回答完夕若,立马便后悔了,他本该想到,人界灭界战火胶着,现在灭界能够安排那么多人,堂而皇之地走在大兴城的街道上,除了迎亲的队伍,断不可能是其他了。
“救命呀,我是玉竹公主夕若,我被绑架了,救命呀。”夕若听到是灭界的人马,发出了杀猪般的求救声。
乾坤听到,手捂额头,默默回到车内,好是懊恼。接着,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傻子也能听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乾坤掀开帘幕,探出个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苦笑道:“不知各位把小弟的马车围住,有何贵干呀?”
“惊扰到阁下万分抱歉,只是在下没听错的话,刚才应该有人自称是玉竹公主,而且被绑架了。”说话的人肤色赤红,斯斯文文,脸上笑眯眯地,与其他衣着朴素的人不同,他的衣着整洁靓丽,想来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
乾坤本想告诉他听错了敷衍他,无奈车内夕若一直在叫嚷,他叹了口气,回复道:“确实是,小弟有幸找到玉竹公主,正打算送她回将军府呢。”
“确定不是绑架?”
“冤枉啊,当然不是了,小弟也是逼不得已,毕竟公主太爱乱跑了,黄金百两,小弟不用点强硬的,怎么把公主送得回去呢?”
“理解,理解。”那人微微一笑,与左右人吩咐了几句,立即便有人递上了一盘金元宝,乾坤一见这金灿灿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这是黄金两百两,全当感谢阁下护送公主的酬劳,至于护送公主回府之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完成吧。”
乾坤先是一阵犹豫,不过看在黄金的份上,赶紧给夕若松了绑,将她交给了灭界的人。夕若自以为靠自己机智重获自由,于是一脸得意的看着乾坤炫耀,却看乾坤领了黄金,兴高采烈的便离开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顿时气得直跺脚。
灭界的人送走乾坤,不想夕若立马反悔了,竟然不肯跟他们回府,众人正犯愁时,到底还是那头领有办法,凭借着自己的巧舌,三言两语就把夕若给哄上了马车,于是一行人又继续往将军府行了去。
回府途中,经过一番交谈,夕若得知这首领名叫罗波那,乃十戒之一,受命前来护公主周全的,并且他们已经去过将军府,得知夕若不在府上后,被夕靖安排到天下楼暂住,这不,这来的途中就正好撞见了夕若,也算是缘分吧。
夕若也觉得与罗波那甚是有缘,还夸赞他是个谦谦君子,不像乾坤,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罗波那听到,只是一个劲愧不敢当。他也确实愧不敢当,因为他这个所谓的君子,在乾坤离开后,便立刻安排人悄悄去抢回那三百两黄金,并且要杀人灭口。
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去了,队伍仍在回府的途中,连夕若也好奇为何还没到,于是掀开帘幕询问罗波那,可当她掀开帘幕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位置,是城外的银杏林。
夕若又是诧异又是疑惑,但又觉得正中下怀,毕竟她自己压根就不想回府,现在既然正巧不在城中,那她反而更有机会逃走了,一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夸自己是个机灵鬼。
又过了一会儿,夕若忽然嚷嚷着肚子痛,想要找个地方方便。罗波那听到,便安排婢女随行,不过被夕若给推辞了,声称自己不习惯有人跟着,让他们原地候着就行,罗波那倒也没有在意,只道天色已晚,叫夕若注意安全。
夕若连声应下,快速离开了灭界的迎亲队伍,假装走了一小段路,立刻又跑了起来,直到她觉得已经甩开了大队伍,这才停了下来。
“我果然在太聪明了。”夕若夸赞自己道,一蹦一跳地,差点没上天去,可正当她洋洋得意时,一个人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公主可让我好找。”
夕若认识这个声音,是罗波那的,他说话的同时,手也不老实起来。
“罗波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夕若被他给吓住了,警告他道。
“你猜呢?”罗波那的声音阴柔,说话时还伸出舌头尝了尝,将夕若压在了地上。
夕若大声呼喊,但四周无人应答,而她力气太小,挣扎不掉,此前天下楼发生之事,忽然又浮现脑海,她好生害怕,顿时泪如雨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