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遁入幻境,禅定双掌齐出,打在了二人的额头。这还没完,禅定一招方始,般若便开始点画起了文字,并对着二人尽数射来,接着又施展观照,以光门将二人困住,快速旋转、收缩、炸裂,将封神墟炸得是烟尘滚滚,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是,当烟尘散去后,乾坤与士宴二人却安然无恙,非但如此,他二人似乎还为何事起了冲突,竟然又开始打起架来。
般若和禅定又是惊讶,又是恼怒,两人相视一眼,再次由般若将他二人困于黑暗,而禅定则是等候他二人破局,在他们出现的瞬间,施展静虑制服他们,一番交手后,再次以般若施展观照为结束,然而当烟尘散尽时,却发现乾坤与士宴又打起了架来。
他二人又惊又怒,又是故技重施,全然没有发觉自己依然在幻境之中,这便是士宴的绝技——如是思维。
乾坤与士宴站在般若与禅定对面,仔细观察着她二人,此时的乾坤与士宴,都已鼻青脸肿,不过更多还是他们内讧造成的,只见两人观察了许久,便瞧士宴忽然得意地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再次朝着乾坤伸出了手来。
“愿赌服输,拿来。”只见士宴一脸得意相道。
“凭什么,又不是你一人打败的,没我的话,你连那招观照都破不了。”乾坤护着钱袋,不服气道。
士宴听到,又不耐烦的渍了一声,道:“说要一串二的人是你,老头可没说过,老头说得是,要靠如是思惟,一次解决他二人,可从没说过要单干啊,愿赌服输,快拿钱来。”
“你!”乾坤感觉着了道,心里好气,又说不过士宴,只能怏怏搜身,掏出一锭银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士宴。
这时,上邪走了过来,道:“好了,你们两个老不羞,赶紧去拿寒玉床吧,否则一会儿效果过了,又是一场恶仗。”
“恶仗,信不信我一会儿一串二?”乾坤不服气道。
“不信。”士宴道。
“那要不再赌一场?”乾坤道。
“好啊,老头马上给他们解开?”士宴贫嘴道。
“那你们信不信,我马上用法阵,将你们送到黄泉海去?”上邪插话道,她虽面带微笑,不过听起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乾坤本来跃跃欲试,打算一串二的,可听到上邪如是说,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赶紧往祠堂走了去。
众人见到,也纷纷来到了祠堂,回首一看,只见天界的二人仍在幻境之中,未免有变,众人遂不再迟疑,赶紧推开了祠堂的门,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一入祠堂,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靛蓝色的玉床,寒气阵阵,映衬着四周墙上的符文,看起来尤为诡异,而在床的周围,有七个异形凹槽,里面空空如也,配上之前所见的符文,很显然,此处曾经存在过某种阵法,众人看眼里,心中只觉毛骨悚然。
看着此情此景,乾坤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听起来似乎还不止一个人,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一道深渊,一双双的手,不断朝着他伸过来,似乎要将他拉扯进去,乾坤看在眼里,莫名的害怕,吓得赶紧从祠堂跑了出来。
夕若见到乾坤离开,只觉一阵心跳加速,难受至极,她心中害怕,竟也跟着乾坤一并跑了出来,看着乾坤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又想起了此前禅定说过的话,想起般若叫乾坤叛徒,如此看来,这个祠堂与乾坤之间,必然有着一段不可告人故事。
众人看到乾坤与夕若先后跑出,一脸纳闷,不知所措,好在上邪足够镇定,才使得众人没有自乱阵脚,一起跑出去。
上邪安慰众人平复了的心境,并开始指挥起来,先是由沈冰将整个祠堂给冰封住,利用冰封,将寒玉床隔离出来,如此就能避免祠堂内一部分的机关。
沈冰照做,将寒玉床给隔离了出来,上邪见一切无恙,便教秦深与乐礼将寒玉床搬起,这才有惊无险地将其带了出来。
带出寒玉床,一看乾坤与夕若,见她二人已然平复,众人遂商议了一番,决定由乐礼先行乔装去往冰州,以刺探虚实;而余下的人,则分两组,乾坤、夕若与秦深一起先回其故居,处理其妻子的事宜;而上邪、士宴、沈冰则先回天下楼,继续探知八苦的事宜。
商讨完毕,六人没有再管天界二人,以禅念收纳了寒玉床,然后由上邪召出法阵,将众人传送到了昆仑山脚下。来到山脚,乾坤一番嘱咐后,众人分道扬镳,纷纷出发,往各自的目的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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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外,有座开满梅花的山丘,名叫梅花山。梅花山下,有座以梅花酒闻名的村子,名唤梅花村,这便是秦深与攸宁所生活的村子。
梅花村往梅花山走两公里的处,有一座山洞,若向里走,就会发现里面还别有洞天,便是大名鼎鼎的幻洞府所在,也是秦深曾经所呆的门派。相传,幻洞府之人以修仙济世、锄强扶弱、保家卫国为己任,鼎盛时期,在其大宗主秦赢的带领下,俨然是天下第一的门派。只是可惜,后来发生了一起屠杀事件,导致幻洞府众多高手陨落,秦赢也身受重伤,使得幻洞府逐渐日薄西山。
乾坤三人来到梅花村时,已是晚上,村中的老老小小,都已经入睡,村子里一片寂静。在秦深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最内侧的一间屋子,这便是秦深与攸宁的小家,屋子小巧别致,被打理的仅仅有条,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非常爱惜这个小家。
然而这样的屋子,却死气沉沉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狐狸,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睡得很沉很沉,而在它的身旁,还留有一张字条。
秦深进到屋子,深情地看着那只狐狸,并坐到它的身旁,抚摸着它的身体,柔声道:“我回来了。”
乾坤与夕若见到,都是舌桥不下,不知何处,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在猜测秦深的妻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所深爱着的,竟然是一只狐狸。
秦深与它打过了招呼后,拿起了一旁的纸条,粗略见过上述文字后,便开始照着文字所述,以术将寒玉床召唤出,并置于床边,然后将狐尸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跟着跪在了寒玉床上。接着,他拔出了虚幻剑,朝着自己的腹部刺下,使自己的血,同狐尸、寒玉床融为一体。
乾坤和夕若见到,吓坏了,正要阻止他,却看他在朝着他们摆手,于是只能停下步伐,静观其变。
秦深嘴角含血,忍着剧痛,又重新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到床头,跟着口念咒语,使寒玉床发出了靛蓝的光芒,并悬空而起。在他咒语的催动下,寒玉床与狐狸的尸体逐渐融为了一体,随着光芒的越发闪耀,狐尸也逐渐变成了人形,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子,灵气、懵懂、美丽。
看着狐狸的变化,秦深忍不住又吐了口血,他小心翼翼地使寒玉床降落在地上,走到床前,看着冰壁之下那张熟悉的脸庞,隔着冰壁抚摸,落泪道:“他没有骗我,没有骗我。”
乾坤听到见到,只觉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心中疑惑,于是走上前问道:“你口中的他,便是那个大祭司吗?”
秦深点了点头,道:“他告诉我,在我找寻宝物期间,他会以药物和法阵,暂时为我保住拙荆的尸体,只要找到寒玉床,与他的法阵配合,就保她尸身不符,还能回复人形;若再能找到定魂珠,则可使三魂七魄回归,助她重生。”
“人死不能复生。”乾坤本想告诉秦深这句话,不过看着他痴情的样,终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遂改口问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不知那大祭司是何方高人?”
秦深望着冰壁下的攸宁,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一个披着黑袍,身形佝偻的老人。”
听到秦深所述,乾坤突然双瞳大睁,脑中顿时闪过,那个站在他和訾抒之间身影,一股怒气瞬间涌上心头,他一时难以把控,一把揪住了秦深的领口,颤而怒道:“他人在何处?”
乾坤忽然的暴躁,把夕若和秦深都给吓了一跳,乾坤也很快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又松开了秦深,并向他道歉,然后给了他一盒药膏,以作赔礼。
秦深知他定有难言之隐,也没责怪,接过药膏,将药粉撒于伤口上,见血止住,回复乾坤道:“他给我留了字条便离开了,去哪儿也没讲,只是告诉我,作为复活拙荆的酬劳,日后寒玉床和定魂珠,都必须要借他一用,届时他会自己上门来取。”
“他要复活谁?”乾坤暗自揣测道,然后对秦深说道:“把字条给我看看。”
秦深遂将字条递给了乾坤,乾坤见着字条上的字迹,身子越发的抽搐,接着便将字条揉成了一团,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去哪儿?”夕若一脸懵相地问道。
“得要问他了。”乾坤指了指秦深,道:“既然那个人知道了这里,那么寒玉床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在这里了,必须要另外找个秘处安置,否则可能会为这个村子招来杀生之祸。”
夕若听到,若有所思,然后垂手而道:“放天下楼不就好了?”
听到夕若的话,乾坤差点没跳起来,当场否决道:“放屁!这是口棺材,放我天下楼里,我不用做生意吗?”
“事出有因嘛。”夕若不解道。
“那也不行。”乾坤决然道。
夕若本还要解释,这时秦深忽然插话道:“我有个地方。”
两人听到,总算停止了争吵,然后在秦深的带领下,离开了梅花村,往梅花山上走了去,最终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山洞的入口,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幻洞府。望着那三个大字,秦深神色复杂,一脸沉默,继续领着二人往里走了进去。
到底是天下第一的门派,里面机关重重,寻常人若无指引,想要进来,简直难于登天,而穿过这重重阻碍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洞天福地,亦真亦幻,仿佛置身仙境,令人如痴如醉。
见有人闯入,立即便三人前来阻拦,其中一个身穿青衫,头戴布帽的少年,一见是秦深,大喜过往地叫道:“师兄,您回来了!”
“小武……”秦深看到那个少年,默默喊道他的名字,随后又低下头,不敢看他们,径直往里面走去。乾坤与夕若见到,也只能紧随秦深往里面走去,而那三人见是秦深的客人,虽一脸犹豫,却也没有阻拦。
三人穿过一条五色溪流,步过悬崖上的钢索,只见这满地疮痍,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在另一个山洞前停住脚步。
山洞入口,被一座巨石隔断,秦深正要找寻开关,却见这巨石忽然升起,然后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从山洞里面走了出来,一见秦深也在,也是愣住了。这时,山洞入口处的巨石又轰然而下,将那山洞再度阻断。
老者便是秦深的父亲秦赢,只见他身形消瘦,已然没了那一代宗师的魄力,他看着秦深,嗒然若丧,欲言又止。
秦深看着他,看着他断掉的手臂,低着头,一脸愧疚,朝他跪下磕了个头,然后又起身,绕过他来到一旁的石壁上,一面念咒,一面转动上面的开关,将洞口的巨石再度升起,也没等待乾坤等人,独自往洞内走了去,他一进去,那巨石又再度落下。
见秦深走进去,秦赢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乾坤道:“阿坤,别来无恙,真是让你见笑了。”
“老秦,你……”乾坤看着他断掉的臂膀,百感交集,一时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赢望着自己失去的臂膀,苦笑道:“冤孽啊,冤孽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夕若忍不住上前问道,这几日她与秦深相处,便知他身上定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由于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多问,现在既然遇见了秦赢,索性便想弄个明白。
秦赢看到夕若,忽的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你!”却看夕若一脸无知,他又看向了乾坤,只见乾坤摇了摇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