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久,本科硕士都就读于华夏国民大学,硕士毕业后又被推荐到井本研究室攻读博士学位,怎么说都算是华国环境经济学领域最优秀的一批后起之秀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后期之秀,此时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在博士毕业前发两篇影响不错的核心期刊,这样就能确保回国拿到教职。
至于《经济学月刊》和《管理之声》,那是李成久这辈子的梦想。
而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徐老师,一声不响就发表了两篇,甚至要到了堪称天价的稿费!
虽然不太清楚每篇论文两万rmb的稿费意味着什么,但这并不妨碍靠公费出国的李成久留下贫穷的泪水。
徐怜确认了版权协议书,这才发现,是自己昨天写的第一篇和第五篇论文被《经济学月刊》给截了稿。
那两篇论文有这么好吗?徐怜有些怀疑。但想到那四万块钱,他就懒得去想了。
附上自己的银行卡账号,然后把邮件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四万rmb到手,意味着他和温婉这个月吃穿不愁了。
至于给温婉单独租一个房子——开什么玩笑!小日子难道不舒服吗?!
然而,就在徐怜偷着乐的时候,川崎小姐走了过来。
“徐先生,有一封您的邮件,您要不要现在过目?”
“啊?!好的好的。”徐怜连忙答应。
于是徐怜来到了事务员工作台,看到了一份备注要转交给自己的邮件。发件人是《华夏政策研究》。
突然,徐某人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动动鼠标,轻轻地点开了这封邮件。
正文呈现了出来——
“徐怜教授
我是《华夏政策研究》的主编,昨天我收到了来自您的一篇论文投稿。经审稿人意见,我们决定接受稿件。
据悉,该论文已被转送至《经济学研究》编辑部,但为了特别表彰这篇论文的突出贡献,经我们编辑社研究决定,如果您愿意将论文发表在我刊,我们将单独资助您RMB十万元以从事科学研究。”
徐怜一看,笑了,又是十万块到手!
但正准备回信答应对方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经济学研究》?转送?哦,那篇啊…
“郑朝东!你个王八羔子坑老子!!!!”撕心裂肺的怒骂,响彻了整层楼。
川崎小姐目瞪口呆,她听不懂华夏语。
就在徐怜刚嘶吼完毕的时候,井本助推门走了进来。
“年轻人有活力啊,徐桑。哈哈哈哈哈。”
一向沉稳的井本助名不虚传。像徐怜这种迷惑行为,换个瀛洲教授指定会被直接赶出研究室。
徐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微微鞠躬示意。
“徐桑,下午春元会社技术课的人要过来和我谈谈,你应该要参加的吧?”井本助没有在意刚才的事,微笑着说。
自觉亏了八万块钱的徐怜听说春元公司要来人谈判,立刻就充满了斗志。
“井本先生,请务必让我参加!”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都是红的。
井本助看到徐怜这番表现,有些好奇,到底还是八卦了起来,“徐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
“教授,徐老师发了两篇《经济学月刊》,可能有些激动。”李成久在旁边调侃,他不知道《华夏政策研究》打算出10万rmb的事情。
“《经济学季刊》?美国那个?”井本助没反应过来。
“不是,是华夏国的《经济学月刊》,是华夏经济学界第一大刊,在华夏的地位和《经济学季刊》在世界上的地位差不多。”李成久强忍着槽意,解释道。
井本助瞬间就释然了,“华夏国的期刊啊,怪不得徐桑这么伤心。”
说完他拍了拍徐怜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成久:????他又哭了。
下午三点半,井本助办公室。春元会社技术课的人如约而至。
这个自称原信夫的技术课课长,身高不高,但偏偏长得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个不停。
这扮相就像是抗瀛剧里面的炮灰啊!徐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虽然几次谈判都以失败告终,但井本助还是很尊重地给原信夫倒了茶,然后和徐怜一起看着他一口饮尽。
这人来势汹汹啊!徐怜在心里判断。
果然,刚放下茶杯,原信夫就开口说话了,“井本教授,经过弊社董事会的再次讨论,我们决定将收购价提高到3.5亿瀛洲元。这是我们的上限。”
井本笑笑,没有说话。这是拒绝的意思。
“不可能再高了,这项技术并不值钱,大部分农户还是更加喜欢用传统化肥。”见井本助不为所动,原信夫连忙补充道。
“原课长,我要再次声明的是,我对一次性买断的提议并无太大的兴趣。”井本助不由自主地搭起了二郎腿。
然后他又补充道,“当然,贵社愿意出到20亿瀛洲元以上的价格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谈的。
“那绝无可能,我们甚至都不相信这项技术可以为我们带来20亿的利润。”原信夫立马说。
徐怜一听这话,当场就笑了出来。声音有些大,让原信夫顿了一顿。
“你是谁?井本教授的学生?”他有些不高兴,回头盯着徐怜。
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了,徐怜只好出声:“我是这项专利的另一位持有人,徐怜。原课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原信夫皱了皱眉头,“徐怜?华国人的名字。你笑什么。”
“实际上,刚才不仅我在笑,井本教授同样在笑你,只不过为了表达对你的尊敬,教授忍住了而已。”徐怜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话,井本助紧绷着的脸果然动了动,现出微翘的嘴角。
于是徐怜继续说:“原课长,你刚才那句话,对任何一位经济学者来说都是天大的笑话!”
“春元农业化肥株式会社的总资产规模高达两千三百多亿瀛洲元,但从近几年的市场表现来看,只有化肥业务在勉强盈利,每年盈利大概保持在120亿瀛洲元左右。对吗?“
看到原信夫微微点了点头,徐怜笑了笑。
“开辟一条全新的化肥产销链条,春元公司的成本十年内估计是170亿日元左右对吗?”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模型下的最优估计,实际上你们的成本要高于这个。且如果只是短期运营的话,由于固定成本大额沉没,你们的成本只会更高。”
原信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徐怜的预估准确到令人发指,而且由于公司臃肿的管理,实际成本要远高于徐怜的估计。
“每年170亿,单纯的存进瀛洲银行,按照定期利率,十年的利息收入就是176亿。”
“所以,原课长,是什么促使贵社放弃176亿的而选择20亿都不到的纯利润呢?”
原信夫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这这这…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个…”
徐怜右手抄起茶杯,一泼茶浇在了原信夫的脚下。
“出去!换个聪明人来!”
原信夫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你…”
但随后他捏紧了拳头,愤愤地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