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斯顿郊外的山路上,刚刚升起的月亮从树梢上斜照下来,映射着走在山路上的四人。
沈利阳和白发的少女走在队伍的中间,炽和赤发少年则走在队伍的最两边,谁也不搭理谁。看来,虽然场面不是很和谐,但是双方似乎还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大概,也许吧……
沈利阳拿着手里的水壶疯狂地补水,看起来刚才的似乎发生了一系列的唇枪舌战。
少女虽然也很渴,但是讲究轻装上阵的她并没有带水。只能忍耐着。
沈利阳似乎察觉到了。他从背包里取出备用的水壶,“一晴,渴吗?”他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少女。
“谢谢,”一晴接过水壶,顿了一下,轻轻的喝了几口。接着她把水壶又还给了沈利阳。
沈利阳看了看走在边缘的少年,试探性的说到:“呃……那个……亦杰,你喝吗?”
“谢谢,他不喝。”反而是一晴帮他回了话。
“哈?”沈利阳有些奇怪。
“他生气的时候不会理任何人的。”一晴缓缓的说到。
“那好吧……”沈利阳苦笑着把水壶收了回去。“还是老样子……”
走在另一端的炽瞟了另一边一眼初雪亦杰,又看了看沈利阳,小声地自言自语“嘁,没想到沈利阳这个家伙的嘴竟然这么厉害,真的把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给说服了……”,接着又把头扭过去了。
四人又陷入了沉默,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也许再好不过了……
……
四人走了许久,月亮也渐渐爬上山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镇,看上去并不繁华,但是却出奇的朴实。
“就是这儿了。”一晴打量了一下小镇的四周说到。
“看上去很朴实呢。”沈利阳也做了同样的事。
“好了好了,快点进去吧,我快饿晕了!”炽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大步向小镇走去。
“说得也是……”沈利阳怂了怂肩膀,跟了过去。亦杰依然跟在队伍的最后。
一行人在一家餐馆坐了下来,每个人显然都饿了,随便点了堆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就连亦杰也放下面子吃了些东西。
饥饿渐渐退去,沈利阳便和一晴谈论起一些东西来。
“原来你们也刚从冻土大陆上回来啊。”沈利阳说到。“没想到竟然会在华尔斯顿遇到……”
“呃不,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俩在冻土大陆的时候就认识了。”一晴回答到,瞟眼看了看亦杰和炽。
“是吗?”沈利阳看向炽。但炽却闭口不谈。
“好吧,我大概猜到了……”沈利阳又把头转了回来。接着说,“不过在大街上的时候还真是让我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使用三阶段的魔法。”
“其实,关于那招也没什么好说的,沉默领域本身是功能类的魔法,不能用于攻击,而且如果不能够瞬发的时候话,也没有特别大的实战意义。”一晴回答到,她似乎对自己的魔法水平不够自信。
“话说……那什么……什么是瞬发?”这时,炽很灵性的抛出了一个只有小白才会问的问题。
“呃……”沈利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毕竟也不是职业魔法师,对于魔法瞬发的理解还是停留在跳过咒语咏唱直接发动的层面。
“如果说武技是人类肉体和武器的力量。那么魔法就是人类灵魂和语言的力量。”一晴开口了,她对于自己魔法方面的知识还是蛮有信心的。“两者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强悍的武技需要同样强悍的肉体和武器才能发动。厉害的魔法也需要强大的灵魂力量和深奥的咒语去支撑。而释放魔法时咏唱的咒语,其实就是人以语言的形式给予灵魂力量的指令。而随着经验的不断丰富和自身灵魂力量的不断增强,意志渐渐的可以代替语言,充当给予灵魂力量的指令,这就是魔法瞬发的原理。”
“也就是说,灵魂力量的强弱和意志才是瞬发的关键?”沈利阳说到。
“嗯,没错。”一晴回答到。
“那是不是只要灵魂力量和意志足够强,就可以瞬发所有的魔法?”炽问道。
“呃,其实关于这个,魔法瞬发也是存在上限的,阶位特别高的魔法所需要的指令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意志所能达到的范畴,想要瞬发是不可能的。而且由于每个人对每个魔法的使用经验不一样,所以瞬发也会受到限制,我想,就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也没办法瞬发刚学会的魔法吧。”一晴的解释到。
“……”炽没有再说话,他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思考起什么来。
“你身上似乎还有伤,是被什么魔兽伤的?”一晴看向沈利阳。
“为什么觉得是魔兽伤的呢?”沈利阳有些不解。
“因为伤口的形状不像是人或者意外造成的。”一晴果断的说。
“雪山巨魔。”沈利阳也不绕弯子了,直接给出了答案。
“巨魔?”坐在角落的亦杰终于冷冰冰的发话了。“二十多级的冒险者遇到那家伙的话别说打赢了,能不能跑掉都是问题,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呃,关于这个……其实是有人救了我们。”沈利阳回答到。
“谁?”亦杰追问。
“梦羽凌。”沈利阳接着回答。
“梦羽姐?”一晴有些惊讶。
“欸?你们……认识吗?”沈利阳语无伦次地问。
“呃……”一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的父辈也是诺亚方舟的冒险者,所以之前和她见过几面。”亦杰回答到。
“诺亚方舟!?你们的父母?”沈利阳差点站了起来。“那不是很厉害吗?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我又没和你说,你怎么可能知道。”亦杰说。
“其实诺亚方舟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夸张了……”一晴也赶紧解释到。
一直没有插话的炽看上去很想参和进来讨论,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他深呼一口气,从沈利阳的背包里拿出一大叠羊皮纸地图。从里面找出了华尔斯顿的地区图,摊开在桌子上,示意各位该干正事儿了。
……
王都商业街灯会是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常常出现摩肩接踵的情况。在这种地方执行保卫任务,无疑是难上加难。
丽琴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的苏菲尔,一边排开拥挤的人群,显得有些吃力。
苏菲尔抱着丽雅思,一个人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但是,与之前期待的心情不同的是,她似乎对灯会里举行的各式活动并不感兴趣,而是在这之间感受灯会所带来的气氛。这个在常人看来是难以理解的怪癖,却是苏菲尔从七岁开始就每年都会例行的事。
不过,独自一人走在灯会里,还是头一次呢。
也许是丽琴神经过敏了,但是她的鼻子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想拉近自己和苏菲尔的距离,但是无论她怎么试图前进,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她开始觉得周围的人有点奇怪,每当她想大步前进的时候,前面的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堵在她的面前。
“喂,请让一下。”丽琴把手搭在前面那个男人的肩上,冷冰冰的说到。
男人没有说话,他往旁边微微挪了一步,刚好挡住了丽琴看护苏菲尔的视线。
“!”丽琴觉得不妙,她想推开前面的人,但是她伸出去的手又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她扭头一看,又是她身旁的一个人在干扰她。
丽琴甩开那个人的手,迅速的环顾了四周,“哼,原来如此,我周围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民众么。”她握紧了拳头说到。
她的周围有十来个身着便服的人把她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看起来并不是省油的灯。
“没见过的面孔呢,是从其他国家请来的杀手么?”丽琴摆出战斗的姿势,接着说。“我可没时间和你们玩。”丽琴已经发觉到了,无论她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看不见苏菲尔的身影了。
……
苏菲尔一路走着,她也突然发现丽琴已经不见了,她走到一个黑暗的小巷口,停止了前进默默的站在原地。
她回头向了身后,丽琴依然没有出现,她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角轻轻的往上扬起。“……”
“!”
也许这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苏菲尔的一刻,一个穿着便服的壮汉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左手一把捂住苏菲尔的嘴,右手把她勒在腰间,径直冲进了黑暗的小巷。
苏菲尔并没有挣扎,也没有求救,她似乎思索着什么,她努力转动眼睛,看向灯火通明的巷口。
那里依然人来人往,大家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依旧是那副和谐的景象……
即使一个小女孩突然消失在漆黑的小巷口,也没有人发觉么……
壮汉虏着苏菲尔拐进了小巷的更深处,巷口的灯光,也消失在了眼前。
……
离商业街不远的happy weekend..里。
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男人迈开步伐向前走去。脚下的草鞋和木制的地板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嘁,“鱼鹰”,真让人不舒服。”索尼娅看着那个男人,自言自语。
“这就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么……”巴尔勒夫也面色凝重的自言自语。“听说去年这家伙和拉姆斯切磋时只输了一招……”
巴尔勒夫和索尼娅都是王国屈指可数的冒险者,可是就算他们两人的气场加起来,也不免被面前这个男人压上一头!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大家都被男人的气场给镇住了,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慢慢的走向吧台。
这个男人正是耀石级冒险者中的NO. 2:“鱼鹰”修斯顿!看这宛如王者降世般的气场,现在的他,和拉姆斯到底谁强谁弱,恐怕还真的不一定吧……
修斯顿和站在过道上的索尼娅擦肩而过,走到了吧台旁边,指着酒架上的清酒说到,“给我来瓶这个”他用及其懒散的声音说到。
店员小姐从酒架上取下一瓶来放到了修斯顿面前,接着又忙活她自己的去了。
修斯顿在巴尔勒夫旁边坐了下来,举起酒瓶懒散粗犷的喝了起来。
巴尔勒夫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男人的压迫力,一滴冷汗不经意间便从他的银发间滑落下来,滴在了地板上,也许别人根本听不到这声音,但是这声音对于巴尔勒夫来说是多么的刺耳!
“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么……”巴尔勒夫不住心想。“开什么玩笑?”
“你们两个……”修斯顿突然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可一点都不懒散,他猛地又喝了一口清酒,接着说。“是新人对吧……”
已经走到门口的索尼娅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修斯顿。
修斯顿停顿了好久,终于开口了:“可别站错队了……”
“用不着你说。”索尼娅回答到,接着便转身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呵……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修斯顿说着,又提起了手中的酒瓶。
……
商业街不远处的拍卖会场外。
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就如同幽灵一般,静静的停止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晚风刮过,吹得路口那几盏陈旧的吊灯发出吱吱的声响,男人的斗篷微微扬起,但终究还是落下了。这里安静得出奇,宛如通往地狱的大门……
一辆马车驶来,马蹄声,铃铛声,车轮声,混杂在一起就如同载着亡灵一般,驶向地狱的大门。
马车停下了,上面走下来一个胖胖的官员,他耸了耸肩膀,看来是在车上待了很长时间了,他走向了拍卖会场的大门。
站在角落里的男人,向他慢慢走去,是死神要来了么……
但是突然间,男人看到了自己,不,那不是他自己。
那只不过是一道反光,将他的影子映在了那把横在他面前的锯齿大刀上!
(本剧情纯属虚构,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