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主是不是觉得自己藏得真的很好?”尹令臣微笑着看着杜鹤,让杜鹤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干净,事实也证明正是如此,你们用自己留在南平城的眼线干掉了仍然留守南平疏于防备的徐城主,然后玩起了无头尸的诡计,想要让徐城主悄无声息地消失,带走所有的秘密。”尹令臣说,“针召也是你请陈城主制作的,从头到尾你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就是你全部的倚仗,杜城主,在此之前,你是否觉得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在确定我不会在参与到这件事之后,就有些放任自流了呢?”
杜鹤听到他这话之后心头又是一震,他兀自强装镇定地说:“是么?”
“卸下一切防备的你最后做了什么?”尹令臣问,“要我详细说么?”
“你但说无妨,尹公子,你可知道你现在在污蔑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城主是阳明的基石,倘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下场真的难以想象。”
“你不必威胁我,杜城主。”尹令臣缓缓地说,“倒是我有些好奇,原本还置身事外岿然不动的杜城主为什么亲自下场,甚至还做出来放狠话这种没品的事情,杜城主,你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说话无凭无据,显得有些无聊罢了。”杜城主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我说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给陛下和胡大人一个交代,把整个案件的流程说一遍,顺便绝对不能漏掉谷画这位地仙境的术士,要是漏掉了他的话,我可能会寝食难安。”尹令臣说着,看向了胡鸣泉,“既然现在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那么胡大人,现在可以开始您的表演了。”
胡鸣泉听到这话之后,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然后说:“很抱歉各位,让你们听了这么长的戏,实际上我们从一开始就证据确凿,只不过我们不希望漏掉任何一个犯人而已。”
说着,胡鸣泉将目光瞥向了陈城主和诡盗。
同时,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置于头的旁侧,然后轻轻拍了两下。
顿时,一阵绚烂的华光闪烁,杜城主的衣袖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怪物拉扯着一样,不住地向胡鸣泉那边飞去。
杜鹤匆忙拽住自己的衣袖,但随后,他的衣袖上绣着的一团白色云彩登时从上面脱落下来,化作一只雪白的幼狐。
这只幼狐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了胡鸣泉的怀里,然后安详地开始睡觉。
“我听说国境那边有城主准备了五十万两,打算向祥极购买异兽,妄图自立,所以我截杀了祥极那边的使者,并且救下了这只被囚禁的小家伙,然后布了这样一个局。”胡鸣泉缓缓地说,“本来早早就可以结案了,铁证如山,但是杜城主加入战场,让整件事情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
“你……”杜鹤看着胡鸣泉和他手上的狐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过自己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些什么针召,什么灵木也都不过是迷惑他用的手段。等到他放松一切,胡鸣泉再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祥极的使者被我截杀之后,我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了这一切,于是我打算冒充祥极的使者直接将接头的那个人擒获。”胡鸣泉说,“但是仁慈的陛下希望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于是派出了一辆空载的车,里面号称有五十万两银两。我们本意是想让和祥极接头的那一方主动交出来,但没想到徐城主竟然用自己的钱填补上了亏空,这一来二去就牵扯众多,杜城主,在陈城主被打草惊蛇之后,和祥极的使臣接触并且购买了幼年护城灵兽的人就是你,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了。”
“……”杜鹤低下了头,而就在此时,察觉到情况不妙的诡盗当即转身,只见他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众人的眼前消失,这时候皇帝身边的太师又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顷刻间,一切术法都在他眼前烟消云散,刚刚还打算逃跑的诡盗也挪不动脚,只能原地站在那里。
“地脉术,落叶归根。”太师缓缓地说着。
只有诡盗才能感觉到,他刚刚凝聚起来的真气正在缓缓流逝,这些真气流经他的体内,然后被送入了地下。
见到此情此景,诡盗忍不住想要大声呼喊求救,但是在一开始他的嗓音就被太师封印住了,无论他说什么,喉咙里都不会发出声音。
“术士谷画,利用自己的术法屡次对普通人下手,按照律令应该就地格杀。”胡鸣泉见状,也当即拍板,给予了太师行为的合理性。
“城主陈华明,密谋叛逆,虽然未实行但也不可免罪,判处十五年,革职处分。”
“城主蒋余涛,欺上瞒下,懒散从政,判处六年,革职处分。”
“城主杜鹤,挑拨离间,密谋造反,罪无可恕,按律当斩!”
说完这句话之后,胡鸣泉大气地一拍惊堂木,顷刻间就定了堂下四人的最。
诡异的是这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想要辩解什么,他们生怕自己再说什么,胡鸣泉又会摆出来更多的罪证,给他们加重刑罚。
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诡盗现在说不出来话,杜鹤则是铁证如山,说不出来什么狡辩的话。
“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吧?”皇帝忽然开口看向胡鸣泉。
“是的,陛下。”胡鸣泉点了点头。
“还真是有趣啊,朕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朕早就已经群臣归心了呢。”皇帝站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要走的路还很长,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后面的事情吧,朕要回去了。”
说完,皇帝站起身,从席位上离开,临走前,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在场上的其余城主们,然后转身离去。
“那么,左右,把犯人带下去。”胡鸣泉看了看台下的人,“至于说那位术士。”
“不劳你费心了。”太师深处右手,呈凝握状,“天脉术,心脏勒握。”
方才还站立不动的诡盗顷刻之间倒下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只是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额外泛起了一丝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