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危险旅途》
凡事必须要有统一和决断，因此，胜利不站在智慧的一方，而站在自信的一方。
——拿破仑
《撒哈拉沙漠》
北非沙漠那样的浩瀚，
片片绿洲与黄沙相伴，
天空飞鸟和驼铃为舞，
连绵的沙丘清晰可见。
湖水在荡漾清波闪闪，
沙坡迎风似流水蜿蜒，
背风之处那流沙如泻，
沙棘和驼刺蓬勃再现。
骆驼羊群和白云连片，
贝都因帐篷星星点点，
他们是这沙漠的主人，
在这里代代生息繁衍。
坐在连绵的沙山之巅，
观望大漠日出的绚烂，
目睹夕阳播撒的光辉，
大地染成金色的家园。
——诗人秋叶
4-1 《意外转折》
货船终于停靠在埃及的亚历山大港，特意从荷兰赶来的欧洲难民事务代表在港口接见了我们，他说：“……我深切地悼念那些遇害的警官，感谢诸位为了这次任务做出的牺牲，埃及政府已经慷慨的承诺，会把那几十个难民送回他们的祖国……也绝不放过极端恐怖分子。”
货船船长开始招募自己新的船员，同时抓紧联系装载返回欧洲的货物。德布劳内警官则忙着安排那些负伤的人员就医，而我们因为还需要调查预定的案子，不得不向他们告别。我心里一直记着艾哈迈德，正要去找那个贝都因人，却发现艾哈迈德和另外两个人，被埃及警察带走。我上前了解了一下，原来是有人向警方检举，说他是极端恐怖组织的成员。艾哈迈德看到我，边走边扭过头来喊着：“警官……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告别的时候，比利时指挥官反复告诫和提醒我：“预祝你们一路平安……记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首先要安全第一，这是我们得到的最大教训。”我的两位美女抱着那位货船船长，又哭又笑地亲吻着船长的面颊，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射出嫉妒的光芒。而那位比利时警官德布劳内，还是一板正经的样子，他严肃地和我们每个人握了握手转身就告辞走了。
亚历山大港是埃及在地中海的港口，也是埃及的第二个大城市，首都开罗在它东南二百公里的地方，这座城市有三百多万居民。港口始建于公元前三百三十二年，是按照奠基人亚历山大大帝命名的，它是古代欧洲与东方贸易的中心，以及文化交流的枢纽。埃及的纺织、造船、化肥、炼油等工业企业，都集中在这个城市。港口的国际机场，每天有航班飞往世界各地。要是仔细观察，它的市区位于尼罗河口以西，宛如一位淡妆素裹的少女，侧卧在地中海之滨，显得异常娴静和美丽。城市面临地中海，东南靠着迈尔尤特湖，是一个东西狭长的区域。受海洋气候影响，这里既无严寒也无酷暑，海湾显得十分辽阔，沙滩以洁白美丽而著名。亚历山大阳光充足空气清新，一年四季总是鲜花盛开树木常青，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由于历史的延续，亚历山大港非常国际化，除了阿拉伯语外，还流行欧洲的好几种语言，在这里几乎没有语言障碍。
我和当地的警局联系了一下，向他们讲明了身份：“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是国际大案，需要艾哈迈德.本.乌尔德的协助，如果核查该名男子确系不是恐怖组织成员，请将他暂时交给我们，以配合我们对案情的深入……调查。”总之希望能得到当地警方的支持，亚历山大警察当局在请示开罗之后，我们得到了埃及内政部的答复：“请于两天以后，在开罗的国际刑警分局，双方进行工作会谈。”现在一下子就有了两天的时间，我决定先在这里整休一下，有必要向巴黎的局里报告整个遇险的经过。还有就是大家的衣服没法再穿了，尤其是那两位女士极需再添置几件。大家还需要把精神松弛一下，经历了这些危险，人们无论身心都太疲惫了。“休整以后，再开展下一步的工作。”我们在亚历山大警察局附近找了一家旅馆，大家都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休息了。
因为经过海水浸泡我们的手机都不能用了，我用旅店的电话，向阿尔弗雷德长官报告了地中海上的经过，以及下一步工作安排。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我要向局长报告，为你们请求嘉奖。现在工作还没有开始，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的P2P支付网络里还有十枚比特币，那是逝去的“公主”留给我的，我思前想后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给萨科齐、伊娃、露西娅每人一个，“币值一万美元，可以买一大堆衣服了……。”我觉得非常疲倦，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可是睡梦中从头到尾，竟然是在寻找一个人——艾哈迈德。不知怎么我一下子坐起来，仔细想着梦里的情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艾哈迈德被擦肩而过是我的疏忽，这一回绝不能再放过他了。”
足足睡了一整天，我们这几个懒虫终于在大街上露面了。我向大家宣布任务：“上街购物……”，先是一阵欢呼声然后就沉寂下来，伊娃最先发难：“博士，就看在我们三个在恐怖分子的袭击下，泡在海水里整整一天，你……是不是要奖励每个人一条裙子？”露西娅也大声地附和着：“要不就送一身女士西装……。”萨科齐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有敢说出他的想法。我马上告诉他们：“放心吧，每人送一块比特币，现在就去兑换……。”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伊娃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一块比特币？你……你……？”我平静地回答她：“是公主留给我的……，”人们不做声了，两个姑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博士，我们是开玩笑的……我……那是您的……亲爱的人留下的纪念……。”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掩饰着内心的伤感，然后对他们说：“我们小组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萨科齐这时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比特币一枚，现在可是一万美金啊……我，我将来可是……还不起您！”
我们走在大街上，看到亚历山大市区的高层建筑，和那些超级市场栉次鳞比，各种类型的饭店酒楼比比皆是。那些欧美顶级酒店的显著标志，在楼顶和街边挂的到处都是。霓虹灯做成的各种标志，始终在城里竞相耀眼争辉，各条街道都显得极其繁华和热闹。我领着他们在那些高档商场里买了好多的东西，伊娃大声说：“博士，我可不能白拿你的钱……这样吧，我把自己卖给你好吗？就值一个比特币。”露西娅也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博士，她卖给你是当厨娘的，我把自己卖给你可是做新娘的啊……哈哈哈。”大街上的人们看着我们几个年轻人，那嘻嘻哈哈快乐的样子，都投来了善意的微笑。我们来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滨大道上，左手是浩瀚辽阔的地中海，右手就是那些错落有致，绿树成荫的现代化建筑。海滨大道上花草争艳景色迷人，大道的东端是当地人叫夏宫的蒙塔扎宫，而西端则是蒂恩角宫也就是冬宫，两处都是花木丛生的风景区。城市的南端还有著名的庞贝柱和陵墓等多处古迹。我们坐在海边，可以看到沙滩绵延到很远很远，游客们在游泳和划船，有很多的欧洲人在海滩上晒着日光浴。待了好长的时间，我对几个部下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商量下一步工作计划了。”
回到饭店，两个姑娘就急切地要换新衣服，我只好在自己房间里等着。一会儿功夫，她们衣服光鲜香气四溢的露面了。我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对他们说了：“下一步工作重点是两个人，艾哈迈德和阿迈德王子。”一到说艾哈迈德，那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我，萨科齐问：“长官，艾哈迈德……就是那个沙漠里的牧人……他怎么啦？”我对大家说：“对了，就是这个艾哈迈德，他一定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是我忽略了他，现在不能再把机会丢掉了。对艾哈迈德，我们会向埃及当局提出要求，在本人同意的前提下随行调查。”我停顿了一下：“但是对阿迈德王子的调查不能等，要尽快开始，所以我决定，调查小组明天晚上从开罗乘飞机到迪拜。一、明天到开罗，和埃及的警方会谈，提出我们的要求把艾哈迈德交给我们。二、分成两组，一组人留下陪着他，等候对艾哈迈德的审查。另一组人员去迪拜。”伊娃和露西娅撅着嘴：“博士，肯定我们是留在开罗了……。”我点了点头，“你们还没忘记前几天的事情吧，不要争……留在开罗也是很重要的。”两个女警起立严肃地齐声说：“一切服从长官指挥。”
一早从亚历山大乘大巴车出发，两个小时左右，开罗这座非洲最大的城市就屹立在眼前。开罗是埃及的首都，她横跨尼罗河，是整个中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大巴司机用麦克风讲解着开罗的历史和现在：“开罗气魄雄伟风貌壮观，她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是当今世界上少有的，遭受战争破坏最少的古城﹐而且经过历代王朝和政府不断修建和扩建﹐形成今天这个古今并存，互相辉映的大城市。”汽车载着我们穿越了整个城市，能看到城市的西部，有大量建于二十世纪初欧洲风格的楼房，而城东则以古老的阿拉伯建筑为主。整个城市到处可见最明显的建筑是高高的宣礼塔和清真寺。在阿拉伯语中，宣礼塔称之为“弥沾恩”，指宣礼员站着呼唤人们祈祷的地方。从公元七世纪起，随着***教在西亚、北非一带广泛传播，清真寺建筑艺术不断发展，宣礼塔也演变为各种不同的式样，成为清真寺建筑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成为开罗城区的一大亮点。一踏上开罗的土地，就感受到了现代埃及的一大特色——到处有很多头戴黑色贝雷帽，身着黑色粗尼制服，脚蹬黑色陆战靴的警察。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警察，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人留着两撇小八字胡，人手一支著名的AK-47冲锋枪。我在想：“这说明了埃及政府对恐怖分子实行的高压政策，和对国内治安情况的重视……。”大家还发现一个特点，阿拉伯人不太喜欢严格的规章制度，只要看到埃及的交通状况，就让大家熟悉了阿拉伯人的这一特性。我们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很少能看到红绿灯，因为红绿灯对埃及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为了解决十字路口让人头疼的交通问题，政府干脆取消了十字路口，来去只有两条单行线，马路中间拿花坛隔离开，每过一段路会有一个左转弯路口，以便调头到反方向去。
我们来到埃及内政部大楼，这里戒备森严，自从2011年所谓的“阿拉伯之春”掀起了国内大动乱以来，内政部成为最受争议和饱经冲击的部门。我把国际刑警的证件出示给内政部官员，他们非常客气地接待了我的小组。一位四十多岁壮硕的警察准将名字叫史瑞夫，他对我说：“现在我们的国家总算又安定下来……感谢真主保佑。”会谈十分融洽，埃及警方对我提出的几点请求十分重视，他们明确地回答：“关于艾哈迈德，如果落实他不是极端恐怖组织的成员，警方不仅会把他尽快放出，而且也会要求他积极配合国际刑警调查办案。即便他确实是曾经参与过恐怖活动，我们也会给他一次机会，以便能配合国际刑警的工作。”出于经历了海上的恐怖事件，我请求向埃及警方借用轻武器，并允许在埃及境内使用。对于这件事他们显得十分慎重：“我们的法律规定，非本国武装和警务人员，不得在本国境内携带和使用武器，但是……如果我们是联合办案的话，作为邀请人员，在身穿埃及警务服装的情况下，可以考虑这个要求……。”我知道人家说得没错，但是这就丧失了办案的主动权，另外还要请示法国国际刑警中心局。我接着就放弃了这个提议，而请求埃及内政部授权，需要各省警察部门对我们工作进行配合。史瑞夫准将微笑着说：“放心吧，这个没有问题，我们会马上把通知发到各省警察总部。”随后他又关心地问我们在开罗的住所，当得知我们还没有确定，他爽快地说：“为了安全，请诸位先生和小姐，就在内政部的宾馆住宿，这样也便于联络你们……。”史瑞夫准将风度翩翩，我们那两个女警官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他的身上。听他讲是在英国警察学院毕业的，无论英语还是法语都非常精通。倒是人家对我这个亚洲面孔十分惊奇，当他知道我是来自中国的华裔，就大声说“China？真想不到，您这样年轻就已经是高级警官了……您的警衔在埃及，相当于我们的警察上校啊……。”伊娃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长官十六岁就是美国三个专业的博士……，”史瑞夫警察准将用法文说着“étonnant，eformidableébouriffant，eétonnant，e...（真的太令人惊讶了）。?”
还有半天的时间，就像到法国要去埃菲尔铁塔，在中国一定要登长城那样，来到埃及也要去看金字塔，而著名的吉萨金字塔群，就在开罗城的西南不远的地方。我和部下们商量：“来了开罗一定要去看看金字塔和博物馆……”，我们租了一辆的士，让司机在开罗的中心大道绕了一圈，开罗这个埃及的首都，让人感觉到城市太古老了，有一种老旧灰暗色彩的繁华。街上的车辆大多很破旧路况也很差，两车道不时就被挤成三车道，马车大摇大摆地在主路上与汽车赛跑。无论是宽阔的六车道还是那些小街小巷，开车的人颇有些狭路相逢的感觉。整个城市的交通显得没有章法，人们开着车互不相让簇拥前行，再宽的路也会变得狭窄不堪。司机载着我们沿着高架道路行驶，越过建筑林立的吉萨区。在一片黄色沙漠中，穿过成群结队的旅游大巴和警车，金字塔群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站在由巨大石块堆砌成的金字塔前，每个人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听司机介绍说，那些巨石每块都重达数吨，真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修建者，是如何将这些庞然大物堆砌到近一百米的高度上的。在埃及，那些古时候的神庙和神像以及纪念碑，都是由巨大的花岗岩建造而成。萨科齐思索着问我：“长官，那些运输和起重的措施，古时候的埃及人是如何实现的……？”
接着我们来到埃及国家博物馆，里面的展品真是金碧辉煌，我觉得，这些都使埃及有理由，为自己的古老文明而骄傲。法老图坦卡蒙，葬于公元前十三世纪，他住在金碧辉煌的函棺里，戴着极其精美的黄金面具，还有玉女和铜武士伺卫着。在埃及国家博物馆一个专门的展室里，展示着图坦卡蒙金光闪闪的面具。周围站满了各国游客，大家都为它的精美华丽而赞叹。人们在走进博物馆以前，都会预先得知这个年轻法老的毒咒：“死亡将张大翅膀扼杀，敢于扰乱法老安宁的任何人。”这句恐怖的咒语，使人们在进入展室时，都会屏息噤声，带着惊讶和敬畏悄悄地参观。不知道是故意渲染神秘感还是真有其事，据说有很多人应验了咒语，导致了许多的神秘死亡。我在心里想着：“尽管有咒语存在，可是这位法老注定得不到安宁，因为每天来博物馆参观的人成千上万，他们可都是来看望图坦卡蒙法老的……。”
晚上，我和萨科齐要出发去机场了，我把伊娃和露西娅安排在内政部的宾馆，再三嘱咐她们：“不要远去，如果艾哈迈德被释放，一定要控制住他等我们回来，现在他是我们办案中，最可能的知情人……。”我和萨科齐匆匆赶到开罗机场，我们那班飞往迪拜的飞机，是夜里十二点起飞，就是人们常说的“红眼航班”。飞机一起飞，我就精神松弛地呼呼大睡起来，因为案件的进一步调查，总算是开始了。
到了迪拜坐上出租汽车，我们从机场向市区行驶，能看到迪拜有着众多的清真寺，那是供***礼拜之用。我特意嘱咐的士司机：“在城里绕上一圈，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这个美丽的城市。”坐在的士车上边走边看，我们的眼睛简直就不够用了。要知道迪拜拥有世界上第一家名为“阿拉伯之塔”的七星级酒店，阿拉伯塔酒店，因外形酷似船帆，又被广泛地称为迪拜帆船酒店。这位司机英语讲得好极了，我说法语他也能听懂。听司机介绍：“酒店建在离沙滩岸边二百八十米远，波斯湾内的人工岛上，仅由一条弯曲的道路连结陆地。酒店有三百二十一米高，共有五十六层，顶部设有一个由建筑的边缘伸出的悬臂梁结构的停机坪。”接着汽车又载着我们，来到总投资超十五亿美元，号称世界最高的“哈利法塔”摩天大楼。它的原名是迪拜塔，总高八百八十二米一百六十六层。那位司机介绍说：“听说美国曾经想打造一座比迪拜塔更高的建筑，可后来听阿联酋总统说，迪拜塔上预留了一根能伸缩的铁柱，能往上增长几十米，不管谁想超过迪拜塔都是不可能的，于是美国人打消了他们的想法……。”司机先生越讲越兴奋：“迪拜采用高科技技术建造的海下酒店，叫亚特兰蒂斯酒店，那是一个飞碟型状的建筑，它犹如深海的一个巨大的精灵。人们可以在房间里，欣赏水下的生物与世界，那个水下酒店外形极为酷似飞船的模样，在酒店里可与鱼群共眠。”接下来汽车又开到全球最大的购物中心——迪拜贸易大厦，然后路过了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最后我们在著名的迪拜国际金融中心大楼前面绕了一圈就离开了，远远地回头还能看到它楼顶上巨大的DIFC标志。
世界各国的士司机，都是见多识广能言善辩的，我忽然想起问他一件事：“在你们阿联酋的七个酋长国里，有一个叫阿迈德的王子吗？”司机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他断然否定了我的提问，“没有，绝对没有……七个大大小小的酋长国国王，加起来有上百个王子和公主，可是偏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然后他又犹豫了一下：“难道说去年又有新出生的？”原来这是一个王室坚定的拥护者，他的爱好真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国王，那是高贵和神圣的家族，是上帝派来的使者……。”这位先生对全世界的王室成员，都能如数家珍一样地说上来：“欧洲有英国、挪威、瑞典、丹麦、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西班牙、安道尔、摩纳哥、列支敦士登。非洲是莱索托、摩洛哥、斯威士兰。亚洲就多了，有日本、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尼泊尔、巴林、卡塔尔、不丹、约旦、科威特、阿布扎比、迪拜、沙迦、阿治曼、哈伊马角、乌姆盖万和富查伊拉。要知道，我们的酋长就是国王，酋长就是天然的统治者……当然也是君权神授，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特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奇怪地问：“阿联酋不是联邦制国家吗？国家首脑是总统吧？”这位和阿拉伯著名学者穆罕默德·拉希德·里达同名的司机先生，真的学识也是不逊的，他告诉我：“我们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是由七个酋长国组成的松散联邦国家，各酋长国经济基本独立，各自执行自己的经济发展计划，有自己的海关系统，工商会和民航管理当局等。”我琢磨着：“你们的总统不就没事可管了……？”他补充说：“联邦最高委员会，由七个酋长国的酋长组成。国内外重大政策问题，均由该委员会讨论决定。总统和副总统从最高委员会成员中选举产生，任期五年，总统兼任武装部队总司令。”我明白了：“联邦建立后，各个酋长国还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在政治、经济、司法、行政和对外交往方面有一定自主权。”
汽车把我们送到商业区的一个旅馆，刚下车就尝到了迪拜夏季的炎热，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几乎能把人蒸熟。我们办好了住宿，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冲了一澡。吃完午餐，我安排下午到当地的警局去：“现在，先要求警察局协助调查……。”来到迪拜警察局，院子里摆着一片绿白相间的车辆，萨科齐立刻就惊呆了：“哎吆，这些车在欧洲都是那些阔佬才有的……都是名牌呀……。”他回头看我：“难道……这是他们办案没收的走私车？”我也不明白，可是那明显的标着绿白相间的颜色，分明都是警车。我也惊奇地看着：“真的都是名牌……呀！”我领着见习警察绕着那些车转了好几圈，虽然热的浑身湿透了，可还是舍不得离开。要知道这里的各种高档品牌，比汽车博览会上还全呢……。超级富有的阿联酋迪拜警方，他们的巡逻车都是顶级豪车，包括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宾利、法拉利、雪佛兰，时速都是超过三百公里的。可是外观都已经喷上了白绿两色，这是迪拜警方统一的配色。萨科齐就像傻了一样：“在法国我们的警车最好的也就是雷诺，排量还都是1.8CC以下，他们……这……也太奢侈了吧？”经过门卫通报，我们见到了那位警察局长，寒暄之中自然又提起他们的警车，这位局长很认真地说：“在阿联酋，平均一天就有一个人死于车祸，都是由于超速或者开车接打电话，还有不系安全带造成的。于是在2013年初，迪拜政府就采取措施，通过为警察配备豪车来重建马路秩序。”他解释说，迪拜警方也用普通车辆，去年一共进口了几十辆起亚，都是供警方首长专用。可是在迪拜，警察上路用的汽车却都超级豪华，超过一百万美金的豪车并不新鲜。局长强调说：“尽管有人认为，警察没有必要配备如此昂贵的世界名车，但迪拜为警察配备这些豪车，完全是为了更好地执行公务。”这番话真的不得不让我俩哑口无言。我把国际刑警要求协助调查的函件向局长出示了一下，并提出了前来要办的事情：“能不能介绍一下迪拜王室成员的情况？”那位局长立刻就警惕地回答：“我们的王室成员是尊贵的家族，要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是完全不可触碰的。”我连忙解释说：“我们正在寻找一个叫做阿迈德王子的人，据说是在阿联酋迪拜这里居住。”局长看着我的证件，停顿了一下，“布里斯警官，这件事我要向部长报告，明天再答复您……好吗？”我们约好第二天再来然后就告辞了。我和萨科齐在警察局院子里，在那一片豪车的身边又绕了两圈，这才顶着酷暑回到旅馆。
回到房间冲了一澡，身体终于凉爽了，我躺在床上想：“不能把下午的时间白白地浪费了，我们应该分别地了解一下这个阿迈德王子。让萨科齐在旅馆里找五个当地人，这样的数字分析起来才准确……。我呢，就到大街上随机地询问一下……。”分手之后，我从旅馆里借了一把阳伞，举着它向商业区那些繁华街道走去。来到迪拜街道上，我立刻就有一种感觉：“把迪拜描绘成时装之都，也绝不是一种异想天开，在这里你所看到的服装，绝不比罗马、巴黎和伦敦那些欧洲的城市逊色。”我这么说的原因，不是说迪拜的服装引领了世界潮流，而是迪拜大街上的服装五颜六色，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你会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因为迎面而来的，就是好多种迥然不同的服装风格。你看这么热的天气，穿的最多那绝对是本地人，也就是海湾地区的阿拉伯人。他们从头遮到脚身着落地长袍，那些阿拉伯女士们，手上还戴着黑色的丝手套，把自己蒙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而那些又高又胖的非洲大妈们，喜欢露着黑亮的皮肤，穿得花花绿绿飘然而过。巴基斯坦人穿着具有民族特色的服装，他们男人穿的长袍只到膝盖以下，与阿拉伯人的长袍稍有不同。来自印度北部信奉锡克教的男人们，就用布把头包的很大，他们不剪发不剃须，头发放在包头布里面，胡须也编成小辫拉上去塞到头布里。我打听着就到了德拉南孚路，这里有着明显的标志——“唐人街”，这是中国人聚居的区域。中国妇女都穿着旗袍，一幅美丽鲜明的中国风格。而与众不同也是穿的最性感的，就是欧美人。迪拜的六月，气温保持在三十八度左右，根本不适合在街上散步，可是那些来自欧美国家的金发女人，偏偏就穿着吊带衫和热裤走在大街上，展示着自己被晒成古铜色的酮体。那些严谨的***，可能由于她们总是这样，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走了一个街区，身上的汗衫又被汗浸透了，只好在繁华的商业街找了一个咖啡店坐下。我享受着冷气，隔着玻璃去看路上那些光彩夺目的行人，欣赏着这里独特的服装展示。一个印度小伙子走过来小心地问：“Gentleman，What would you like to drink，please？（英语绅士，请问您要喝点什么？）”我点了一杯拿铁，然后问了他一句：“请问，迪拜有一位阿迈德王子……您知道吗？”他注视着我，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懂，您可以去问老板……。”吧台里的老板是个当地人，他走到我的桌旁：“你有什么疑问？”当他知道我要了解的人，笑着告诉我：“您说的名字绝对不是王室里的人，不过您真想要了解的话……就问一下那个角落里坐着的先生，他是阿布扎比阿联酋大学最有名气的法学教授……人家懂得的东西可是太多了。”我看到咖啡馆的角落里，有一位学者模样的人，花白的头发戴着眼镜，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一本书。我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那位教授桌子的旁边，非常礼貌地说：“请问，我在这里坐下不影响您吧……？”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随您方便……。”我在他旁边的小桌子坐下来，开门见山地向他询问起我的问题：“教授先生，我想请教您……迪拜王室有一位叫阿迈德王子的吗？或者是七个酋长国的王室里……哪个王子是这个名字？”到底是教授，大概对这种唐突地问话经历的多了，他笑了笑：“您坐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吗？”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别见笑，就这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教授自我介绍着：“我叫阿勒夫……您呢？”我干脆利索地说：“布里斯……国际刑警，华裔法国人。”教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奇：“有什么问题就说吧……。”“我在寻找一位叫阿迈德的王子，据说是迪拜人……。”教授看着我：“他的年龄？……是罪行嫌疑人吗……？”我立刻否定说：“四十岁以下……是一个案件的证人。”他认真地对我说：“应该说，迪拜王室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王室成员，整个阿联酋国家也没有这样的人。”他的说法和那位司机一样，可是教授就是教授，他又告诉我很多规矩：“对于国王家族，在他们的称呼前面，要有一个王室成员……的赘语，然后才有什么亲王、公主的称呼。一般叫王子的时候，都是特指国王的某个孩子，而单独称呼是不允许的，他本人也不会接受的。”我一下子明白了，“那您说……单独称呼什么阿迈德王子这种叫法就是不正规的……是民间俚语？”教授点点头：“对了，这就像一般人开玩笑，或者是什么绰号，还有对某个有钱人的子女，那种称呼的方式……。”这下子全明白了，为了不打搅教授，我站起来向这位法学教授告辞，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连声对他说：“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我沿着街道向前走，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海湾，那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游艇和游船。“游船……？”我忽然想起了阿迈德王子的“易卜拉欣”号游艇，于是就来到港湾管理员的房子里，向一个带着海员帽子的中年人询问道：“您这里有一艘叫易卜拉欣的游船吗？”他把帽子向上推了推：“有……有哇，只是这艘船的主人意外去世了，一年多了，连港口的停泊费都没交……我们已经向法官提交了申请，等着判决呢。”我提出要求：“能上船看一下吗……？”管理员看了看我……不知道怎么发了善心，竟然答应了：“好吧……跟我走。”我跟着他来到一个豪华游船的旁边，这是一艘荷兰生产的FEADFHIP豪华游艇，我心里想：“啧啧，新的就要一亿美元……呢。”管理员对我说：“现在就等法官判决呢，随后就会拍卖了。”我登上游艇，管理员拿钥匙打开门，我进去一边看一边问：“那位去世的船主人您见过他吗？”“没有，我们接到阿尔贝先生的死亡通知书……。”“什么……阿尔贝？是那个法国人吗？”管理员骚了骚后脑勺：“好像是吧……听说他也是从一个当地富商的手里接过来的。”我仔细地注意了这艘游船的状况，大概有七十多米长，里面有贵宾室、书房、健身房、休闲室。管理员说：“船主真可惜，这么好的船，那个甲板上还能起降直升机呢……。”看来有人打扫过船里，抽屉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在书架上叠放着船的旗帜，我趁管理员不注意，把那面蓝色绸子做的旗帜，掖到自己的衣服里。
回到旅馆，萨科齐正在等我，他向我报告说：“长官，我连着问了五个人，有三个人不清楚，旅店经理则明确说没有，而且对议论王室成员表示强烈的不满。”
4-2 《酋长自述》
第二天，我们赶去迪拜警察局，那位局长准时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呢。他拿着一张纸，上面打印着对我们的正式答复：“经过请示报告，现在对国际刑警的问题答复如下，在迪拜以及整个阿联酋七个酋长国，所有王室成员里没有您要了解的人。”接着他拿出一个名单，上面标明了邻国沙特阿拉伯，以及阿曼国境内的酋长王室成员。局长严肃地说：“这个名单请您过目一下，没有您要寻找的名字和特征。请注意，这是不能带走也不能复印的，只是作为对您工作的支持而已……。要知道，任何一个尊贵的国王，和他的亲属的名誉，都不能被无端的玷污。”我们告辞了局长，外面的温度又高了起来，萨科齐擦着脸上的汗问我：“长官，都二十一世纪了，他们怎么对王权还这样尊重呢？”我想了想：“好像是应该这样解释，很多人都明白，上帝和芸芸众生中间必须要有个传达者，国王……是上帝的使者，代表了真正的权威……。就像我们法国，过去是国王后来又是皇帝……啊，就是拿破仑，再以后呢……是民主选举的国家政体，人民还是要选出一个强有力的政党，以及更强有力的政党领袖，来代表国家管理人民自己一样。”现在调查算是有了结果：“阿迈德不是王室成员，可能是某个人的绰号，对于他的调查……只能到此为止。而那艘游艇，确定是阿尔贝裁判的，可是人已死亡……这条线索已经毫无用处了。”
我和萨科齐第二天就返回了埃及的开罗，就在到达开罗内务部宾馆的门前，碰到了我的两个女警，和她们“相随的证人”——艾哈迈德和他的大黑狗。伊娃和露西娅告诉我一个情况：“埃及警方告诉我们，就在前几天，他们破获了阴谋劫持艾哈迈德的案件，经了解当时被关押的人里，叫这个名字的人有五个，做为阴谋指挥的是监狱里的一个看守，可巧在抓捕那个人的时候由于反抗而被击毙，所以就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劫走谁……。”我听了她们的报告，想了想：“对于这个情况，我们绝不能大意，要向埃及警方再落实一下……。”
艾哈迈德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跑上前来一把拉住我就不放手了，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有话要和你说……只有你能明白我……。”听艾哈迈德对我讲，货船到了埃及警察就把他带走了，在埃及内政部的黑名单上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因为我们的介入，警局才及时地落实当地警署，艾哈迈德感激地说：“我知道，自己被登上了恐怖分子的名单，一般都要关个一年半载，先挫挫你的锐气。要是没人理你……那就慢慢地落实……可就不知道等到什么年月了。”警方证实了他所说话是真实的，在得到艾哈迈德“一定积极配合国际刑警的调查结束之后，方能回家……”的书面保证，这才将他交给了伊娃和露西娅。伊娃按照原来的安排给他开了房间，就让他静下心来等着我们回来。我把这位大胡子先生请到我的房间里，他的牧羊犬，就是那条我起名叫“临时客”的大黑狗，见了美女忘了主人，早就跟着伊娃和露西娅跑了。
“布里斯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感谢您在船上救了大家，这回又是您挽救了我。”嘿，艾哈迈德英语说的非常流利，我笑着问他：“你不是不懂英语吗……怎么一下子就讲的这样好？”艾哈迈德躲避着我的眼睛，低着头大胡子一撅一撅地说着：“在比利时，我真的吓坏了……有些懵，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自己很多的情况……都有所保留。”现在听他说话，能感觉到他是个有文化的人。艾哈迈德开始说起一些情况，看那样子船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魂不守舍：“我看到您也随着货船来保护我们，所以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聊一下……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也就没有机会了。”看到我没有作声，他又特意提醒说：“布里斯先生，我没有忘记，是你在比利时高速公路上救了我……你已经救了我三次了。”其实在我的心里，原来以为他就是个民间艺人，或者有一些祖传的小伎俩能升空能落地，讲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用来吸引别人，但是他那遮遮掩掩的样子，令我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怀疑：“这个人的来历，受教育的程度，他的外语……看来，这个人每时每刻都在遮掩自己。”原来我就根本不相信，他说那些飞来飞去的事情。我笑着问他：“我们之间能相互信任吗？”艾哈迈德抬起头来看着我：“当然是这样的……我确信……您能信任我。”“那就请你讲真话，那天你升空之后……还准备做什么？”他瞪着眼睛：“升空？我什么都不会……你让我跳起来还差不多。”我看着他心里还再琢磨：“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能让我相信吗……？”艾哈迈德咳嗽了几声，又清了清嗓子，十分认真地对我说：“您要知道我什么？那就问吧……。”我想了一下，“先讲讲你自己……好吗？”大胡子点点头：“那好，我就从头给你说一说吧……。”
“你知道我叫艾哈迈德.本.乌尔德，今年三十五岁，我的部落就在东撒哈拉沙漠的阿布辛贝南端，在埃及和苏丹的边界附近，父亲就是部落里的酋长，我家的帐篷就立在国境线上。国界那是两个国家的事，可我们的土地在两边都有，那里有几块小的绿洲和湖泊，两边大片的沙漠都是我们贝都因人的土地……。我在家的时候，一天在两边来回几十次呢。”艾哈迈德娶了两个妻子有四个孩子，他摇着头说：“按照我们的习俗，一共可以娶四个老婆，不过我觉得两个已经很好了……她们都在尼罗河谷生活。”他家并不富裕，有两群羊和八十头骆驼……属于一般的普通家庭。“我从读书开始就离开家，先到了阿斯旺，在那里读到十二年级，然后到开罗大学一直到毕业。后来就去工厂工作……。”五年前，对于艾哈迈德来说真是十分的悲哀，他所在的工厂老板破产，自己丢掉了工作。可是紧接着他的父母，在一次乘车外出时不幸出了车祸，父亲和母亲以及其余三个姨娘全都离去。由于艾哈迈德是家里的长子，于是他就回到自己的家乡，接任了部落酋长的位置。他把财产和三个弟弟平均分配，他对我说：“我们埃及有一句谚语，人生的目的……就是跟着心走。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认真地做一个沙漠里放牧的贝都因人。”
艾哈迈德开始放牧自己的羊群和骆驼，以前艾哈迈德的父亲把土地租给了一个私人安保公司，他们在那里建了一个培训基地。五年前艾哈迈德的家乡又来了一个科研工厂，名称叫“沙漠研究所”，开办工厂的是一位人称阿拉伯王子的人。我立刻警觉了：“……阿拉伯王子……？”艾哈迈德笑了一下，“可是老板根本不在这里，所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反正那个公司提起他们董事长的时候，人们都是这样的称呼……。”有了在迪拜的经历，我觉得这里的疑点很多，但还是耐心地听他讲下去。“他的公司派人来谈判，说是看准了我们部落土地的位置，要租用或购买很大一块沙漠，我和长老们商量后，同意划出一块两平方公里的面积租给他们。后来也听说，王子好像是和家里人因为婚姻闹翻了，这才跑到埃及来。沙漠科研所的院子盖好了，有很高的围墙还通着电网，门口有武装警卫。大家都很奇怪……听说那是个有钱人办的，沙漠研究所主要研究足球……。”我反复琢磨着，自言自语地念叨：“王子……沙漠科学研究所……？”艾哈迈德说：“是啊，就叫这个名字，阿拉伯人喜爱足球并不亚于欧洲人，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我问他：“那他们……是怎么研究足球的？”贝都因人回答我：“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的工作人员大概有一百人吧，自动化程度很高，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产品。你想，那里戒备森严什么人都不让进，再说了……号称是王子……我们还是远离他为好。”
接着这个话题，我使劲地问起“王子”的事情：“你觉得那个研究所……很奇怪吗？”果然艾哈迈德眯起了眼睛：“自从这个研究所盖好以后，部落的周围就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丢东西。而且经常是大件的……有的过几天就又出现了，更多的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在我们部落，几百年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很多人都认为是安保公司训练基地的人干的，于是到阿布辛贝警察局报案人越来越多，警局也来了多次调查，都是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指向基地的那些人，最后只能无法查清而不了了之。不过奇怪的是，那年我自己遇到的丢羊事件，使我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个神秘的研究所造成的。我骑着摩托车，在十公里外的地方放牧着两群羊，来了一阵风把我的眼睛瞇了一下，我刚刚揉了揉眼睛……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羊群在我的眼前就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可到处去找……哪儿都没有。”当艾哈迈德一路上咒骂着那阵风，垂头丧气地来到研究所的附近，他的羊群就在研究所的院外咩咩地叫着。他气极败坏地跑到大门上质问，没想到那些武装警卫拦着不让进。“这时我告诉他们，我是这里的酋长，要是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不管是不是你们在捣鬼，都给我滚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连忙走出门口解释，说是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说着说着就走了嘴：“也可能是我们的设备出了问题……。”艾哈迈德喝了一口水，激动地讲下去：“我是有文化的，你想想，设备……什么样的设备能凭空移动别人的东西？我觉得他们就是在胡说八道，可这些又无法解释……。在***教典里，偷盗是要被砍手的……。我召集部落的长老们开会，大家一致同意要求他们搬走。”于是我就给“研究所”递交了函件，正式提出要求研究所搬走。研究所有些着急了，他们派代表来接洽，保证不再出现这类事情。显然是默认了这个研究所，应该对所有丢东西的事情负责。部落里接着又提出一些条件：1、要追加土地补偿金。2、对以前部落范围内所有丢失的东西作出赔偿。3、书面保证今后不能再出现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问他：“后来怎么样……？”“部落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丢东西的事情……不过，最不能理解还是研究所的爆炸……。”原来就在一个月前，经过部落领地的国家穿沙公路，忽然被从未见过的大型设备，挡在公路中央，公路上很快就开始堵车。“我心里清楚，是那个神秘的研究所又出事了，于是就和他们联系询问……研究所坚决否认，坚称此时绝对与他们无关……一定是某个运输单位出现了重大事故。”但是这一回研究所，还是慷慨地调动了很多的吊装和运输机械，总算是把公路疏通了。”这件事弄得贝都因人部落里的长老们非常不满意，大家旧事重提要把他们赶走……。艾哈迈德听取了大家的意见以后，劝人们平心静气地想一想：“土地出租的收益，比卖掉那块沙漠还高出几倍，难道大家愿意自己的腰包瘪下去？”不过就这件事情艾哈迈德承诺，他会去警告研究所的董事长：“我们会随时收回这块土地的。”又过了一天，艾哈迈德做完了上午的祈祷，带着他的大黑牧羊犬，来到那个研究所的附近，他沿着高高的围墙走向研究所的大门，忽然墙内发出一声巨响，“我记得还有巨大的火光……然后，我就到了欧洲的比利时！”我被他说的这些话震撼了，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不相信这些话了……。“王子……研究所……羊群神秘地丢失，那应该解释为移动……人被输送至几千公里之外？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需要落实。”我立刻做了一个决定：“艾哈迈德，我们一起去你的部落，了解一下你说事的真实性……好吗？”贝都因人好像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我写了书面的承诺，要好好地配合国际刑警的调查。不过这个研究所，我一定要把它从我的家乡赶走……！”
夜里我在自己的房间来回地踱步，“艾哈迈德叙述的事情太震撼了，可以归结为几点：
一、这个不露面的王子，肯定不是那些王室成员，他会不会是我们寻找的阿迈德呢？应该是一个富商……或是富商的子女。对，是一个年轻的有钱人。
二、喜爱足球，从他为自己的工厂取名就可以看出来，或者他在足球上还有什么抱负。难道不是他利用自己的科技手段……做了什么事情？
三、这个人具有极高的科技开发能力和想象力，或是有一个高级科研开发团队，专攻一些无法想象，但极具有使用价值的科学项目。
四、如果能够落实艾哈迈德所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研究所科研人员的物体空间移动，已经取得重大进展。
我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在家乡，爷爷就爱给我讲些神奇的故事：“古代神话里都有隔空取物的法术，神仙们伸手就能变出一个物件来。咱家的老爷爷……喔，就是你的老祖宗，他的酒壶就能变出酒来。”爷爷讲起他的爷爷那真是太遥远了，“老爷爷爱喝酒，可他从来不让家人为他买酒，老爷爷说他只喝叶赫老酒……。”爷爷笑着说：“那叫酒壶连酒坊，喝酒不用慌，酒从天上来，神仙跟着忙……那酒才叫香呢，可是真的是没处买哪。”后来我长大了还真的去查过史料，“清朝末年在吉林西部梨树县，有一个叫黑家窝铺的地方，那里一个满族的本家有一个酒坊，他们自己酿制的酒，在吉林辽宁都很有名。人家的酒对外从不卖，只是送送朋友，那酒就叫叶赫老酒，也被人们戏称为神仙酒。”我后来还计算过距离：“黑家窝铺在梨树县，离长白山有千里之遥，老爷爷隔空取酒……？也就是老爷爷哄哄小时候的爷爷，爷爷又逗逗小时候的我，讲个神奇的故事而已……。”
我把自己的思路拽回到艾哈迈德的故事里来：“两群羊……那就是五百只，弄到十公里外的地方。重大的设备……多大？我从不怀疑人类的无限能力……可用什么样的设备……利用真空吸力……哪有那么大的力量呢……。”这个时候我内心又涌动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感，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所谓的研究所，好好看看它神奇的设备。我觉得和艾哈迈德交谈还是很有收获的，“所有这一切，除了好奇心之外，能感觉到那个王子，一定和我们的幽灵球队案件有关联。再者艾哈迈德对这个所谓的王子，虽然嘴上没有表述，但在内心里有着强烈的怨恨。”
半夜里，艾哈迈德又来找我，伊娃跟在他的身后，贝都因人眼睛红红地说：“布里斯长官，我的狗不见了……我要去找它……它就是我的亲人啊。”我着急地问：“它是怎么丢的？”艾哈迈德喘着气讲着：“嗨……嗨……大概是我们谈话的时候，它跑到外面去了……。”我想了一下：“牧羊犬是贝都因人的伙伴，丢了可怎么办……明天就要上船了，不行，就得今天夜里去找……。”我把露西娅和萨科齐都叫了起来，“走，我们大家一起去找一找……。”那条大黑狗显然是跑远了，在内政部宾馆院子里根本没有它的影子。艾哈迈德建议我们分头找，我琢磨了一下：“不……我们不熟悉开罗的情况，大家不能分开，咱们一起找……。”晚上内政部所在的街道路灯很亮，这里还有巡警巡逻，我们问了几个路人，都摇头表示没有见过……。直到走了老远才有人指了指一条黑黢黢的小街道：“有人牵着一个大黑狗……向前面跑了……。”艾哈迈德在前面跑得飞快，我们渐渐地有些跟不上了，就在这时从后面上来一辆汽车，大灯也不亮，车子开得歪歪扭扭，我回头一看，那家伙对着我们就上来了。“快点……躲开……！”伊娃抱着我，我一手拽着一个飞快地闪身躲开，好家伙，那台破车的轮胎几乎贴着我的脚趾头开过去了。萨科齐吓得直哆嗦：“开罗的汽车可真厉害呀……。”他的话音还没落，对面又过来两辆汽车，大灯晃的眼睛都睁不开，从汽车的声音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我们扭头就跑，在灯光下看到旁边有一个矮墙院子，我喊着：“跳……快跳……”，我们几个不顾一切地滚进院子里，就听到那辆轿车，擦着墙皮和车门的“哗……咔嚓……”的声音，开过去了。露西娅拍着身上的土，骂了起来：“Une bande de trous du cul（法语一帮痞子流氓）。”伊娃呸呸地吐了两口：“Batard 、Garce （法语杂种、婊子）。”院子的主人被惊动了，他是一位六十岁的老者。我们解释着刚才的情况，还连声向院子的主人道歉，“真的对不起您……，”这位老先生还真不错，他摇着头用英语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喝了酒就在大街上开着车乱跑，他们的礼貌全被酒淹没了……。”看来我们是找不到牧羊犬了，大家转身回去，当拐到内政部大街上的时候，艾哈迈德追了上来，他伤心地叨叨着：“丢了……找不到了，我的大黑狗小儿子最喜欢它……回到家里，我该怎么对他说呢？”伊娃叹着气：“是啊，这个外来客，你说你乱跑什么呀……？”萨科齐不知道怎么，倒问起艾哈迈德来了：“您的牧羊犬，到底叫什么名字啊？”艾哈迈德忽然口吃起来：“啊……啊……别提它了……现在知道牧羊犬的名字还有意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