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风也在裳裳所在的客栈,他那日下山不久就遭人追杀,幸而被青烟所救。青烟生地貌美,爱穿一身靛蓝色的衣衫,略施粉黛的小脸上挂着面靛蓝色纱巾,只能看见两道弯弯的眉眼。
罗裳偶然遇见了郝正风,想请他回红雪阁,没想到郝正风全然没有想回红雪阁的意思,甚至还拉着她一道留下。这日,他俩正和青烟、黄烟围在一张桌子那处吃饭,桌上虽尽摆着大鱼大肉,但是却只有裳裳一人吃地欢快。
饭尽过后,郝正风打算离开去寻如云,这他到没有同裳裳说,只是拉着裳裳就出门走了。街道很热闹,花花绿绿应有尽有,看得裳裳眼花缭乱、应接不暇。陆如云昨儿个晚上吹了半夜的风才回去歇息,今儿又早早地起床出门,现下正在大街上若有所思地走着,突然听见声儿熟悉的声音,勾起他的魂儿往四周看,果然看见了裳裳,她在前面不远处的卖冰糖葫芦的老翁那儿站着,时不时围着冰糖葫芦走走,目的是想寻根自己喜欢的。
他这边笑了,赶紧走过去,不过,才到半路他却停下不前,埋头又想着什么,扇子被他两手紧紧抓着。陪裳裳站在老翁旁边的郝正风转转脑袋瞧瞧四周,前面青黄衣衫的如云突然就闯进了他的眼眶。他特意往前几步到了如云那儿,而如云先前本是低头伤感,余光中瞥见地上前进的脚步,抬起脑袋就瞧见了郝正风。
“如云,四个月不见,你瘦了?”
“没事。前辈可好?”
“待在红雪阁,能不好吗?”裳裳在前面终于选好了最爱的冰糖葫芦,她付完账后就在找郝正风,不一会儿就看见他高高瘦瘦的身材在前面站着,便走上前去,还未至郝正风那儿就喊:“前辈!”
本来郝正风和如云正在谈话,裳裳的喊声突然打破了他们的谈话,郝正风旋脚扭身过来看见裳裳,而裳裳也因为正风的转身而看见了站在郝正风前面的如云,突然就变了脸色,她两手拿着冰糖葫芦,小嘴巴鼓起了个小气小气的包包。
郝正风走到裳裳身侧,道:“我打算和如云一块儿,裳裳姑娘也一起吗?”
裳裳的眼睛老早就从如云的身上走到了郝正风的身上。现下她看着他应声儿:“前辈早是红雪阁的人,身为红雪阁阁主,应该保护您的安全!所以,我要和前辈一起。”
她这个答案,郝正风老早就猜到了,也一直在期待她这个答案。他高兴却又未露半分,道:“姑娘果然重情重义!”
陆如云还不想离开七烟,便也不想离开浔阳,于是三人便到了陆如云所在的客栈歇息。这家客栈的鱼肉丸子好而美味,久而久之成了招牌,凡是进了这家的人,几乎都免不了要来点鱼肉丸子,所以裳裳还未踏进店内就闻见了鱼肉的香味,美味驱使,她赶紧跑进去就点鱼肉丸子,全然忘记她不久之前才吃了满桌的大鱼大肉的事情。
鱼肉丸子未上桌前,正风和如云一直在谈话,虽然如云中间时不时瞥眼瞧瞧旁边两手分别握着筷子戳戳桌子的裳裳,但却也和郝正风谈地仔细,一字不落地说得清清楚楚。鱼肉丸子终于上桌了,味道香飘,比裳裳之前想象地还要美味之美味,但是,她先前心情突然变地不好,现下心底难过的阴霾就把心底对美味鱼肉丸子的欲望给覆盖严实,导致她没心情吃鱼肉丸子了。她只觉又是一次心痛。
由于先前握住筷子对鱼肉丸子满是期待的裳裳现下突然埋下脑袋不动筷子了,陆如云便不和郝正风说话了,只满是柔情牵挂地看着裳裳。他见不得她难过,却又不敢问她因何如此。
“咋了?裳裳姑娘。”裳裳对面的郝正风柔情关怀问她。
“没事啊!前辈,”裳裳换了张强颜快乐的脸色起来瞧着郝正风,“就是突然有什么东西跑进眼珠子里去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此话毕便用筷子去夹了个鱼肉丸子,放进嘴里吃了。
七烟今儿就离了客栈继续赶路,所以如云三人吃过了午饭也一道追上了路。路上天气渐变地愈来愈热,火辣火辣地烤着地面,他们连同马儿都变得饥渴,便在前方不远处的一面清澈冰凉的湖泊那儿歇息歇息。裳裳一直很喜欢玩水,尤其是大热天,她玩得更欢快,她打脚的水花声跑进了如云和郝正风的耳朵里。他俩本在谈话,这下又被打断了。如云的眼光又跑到裳裳那儿去了。
“去和她说句话吧!”郝正风看出了如云眼神中藏的深情。
“有什么用?说了她也不会多理我一句。”
他这话很轻很轻,轻到让郝正风心痛,他带着爱抚,却又有一丝难过,右手攀上他的左肩,“我知道你想的,更怕她又气你,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总得需要和她说清楚。”
“我知道,可她不会与我说,她现在对我恨极了。”这句话他说得更轻更轻,带着忧伤、带着无奈、更带着绝望!郝正风貌似可以感受到他的心碎和绝望,紧跟着他自己也心碎,这种碎成渣的痛苦过了二十年竟然又重新覆盖了他身上。
三匹马儿喝饱了水,人也休息够了,郝正风这边叫了叫裳裳,她便赶紧穿了鞋子站起来,跑过去骑上了马,同他俩一道又继续上路了。
七烟殿坐落于深山老林中央,高大辉煌的云楼耸入云霄,四周环傍山水林木。陆如云三人赶到了七烟山下,因为马匹颠簸,人儿疲乏,加上七烟山里诡计深不可测,实在不宜贸然进去,便打算在这山下好生歇息歇息,顺便想个好法子可以进入这深山老林,可陆如云坐了许久,就算月亮高挂树梢也没想个好法子破了深山老林的机关进去。
晚风渐渐吹来,弄得如云身上渐冷,便赶紧起身回了后面的岩洞里,到郝正风那处挨他坐下。
“还是没法子?”郝正风看如云在外面思索许久,便有些关怀和忧心。确实不然,如云摆摆脑袋,果真是做不知,关于破解机关这样的学问,他打小接触的少,自是知之甚少,更别谈如今要破了七烟设下的玄妙机关!
“我看,只有硬闯了。”
“硬闯?不行,凭你武功再厉害,这也不是法子,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