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离书院大比开始只剩了一刻钟。
黄山书院的学生是到得最早的，池兰书院的学生到了后，没过太久，青山书院的学生也到了。
还有明鹭书院和松鹤书院，以及豫南书院、同章书院等，也都陆续到了场。
每年参加大比的书院，统共有十个。
这十个，也是北越最有名的书院。
书院大比，说白了，其实就是十大书院之间的争霸大赛。
“明瑜，你领着她们到正西边坐下，为师和他们去一趟。”陆山长侧过头，朝赵明瑜吩咐一句。
赵明瑜抬眸，轻笑着应下，然后目送陆山长随那几个人离开。
那几个，便是其他九大书院的山长。
送走了陆山长，赵明瑜便领着众人去了正西边，坐了下来。
此刻大比还未开始，明远帝和顾皇后也还未来。
不过，宫里还有个以死相逼的杨栋，明远帝今年未必会来。
……
一刻钟后。
所有学生全部坐好，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则坐得靠后一些。
陆山长及九位山长坐在高台上，一眼望过去，十分醒目。
毕竟，十大山长里头，只有陆山长一人是女子之身。
青山书院的山长姓裴，为人最是傲慢，从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睨了眼陆山长，嗤笑道，“陆山长，我倒是听说了一事，你那个叫赵明瑜的徒弟，想要拿下此次第一？”
陆山长眸色暗了暗，张口为赵明瑜辩护道，“明瑜聪慧无双，又屡创我池兰书院的记录，第一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裴山长原是想为难陆山长一番，然后好在众人得意一下的，却没想到她竟还没维护起赵明瑜来了。
裴山长面色极其难看，冷冷一笑，“有志气固然是好事，可也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盲目自信可不行！”
这个陆淑懿，真是好大的口气！
有陆淑懿这样的师父，会教出赵明瑜那样的学生，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第一年年都是他们青山书院的，陆淑懿想拿第一，门儿都没有！
“明瑜年纪虽小，但懂的道理比我还多，就不劳裴山长操心了。”陆山长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想羞辱她徒弟？
想都别想！
“你！”
裴山长被噎了下，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拂袖哼了声，把头扭向了别处。
黄山书院的夏山长为人倒是要两面玲珑些，见气氛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时候都到了，快开始吧！”
今年明远帝和顾皇后，只怕是不会来了的。
不过也正常，毕竟宫中最近发生了不小的事，来不了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裴山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又朝陆山长哼了声，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陆山长对此，视若无睹，正当裴山长要宣布大比开始时，说了句，“子衿来了！”
子衿是谁，裴山长自是不陌生的。
这些年，他和陆山长简直就是相看两厌，他看不惯陆山长女儿身，陆山长看不惯他傲慢。
不过，陆山长和顾皇后之间的情谊，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皇后娘娘？”裴山长赶忙朝外头看过去，果然见顾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了。
裴山长赶紧起身离席，朝顾皇后跪下，其余山长也一并跟着跪下。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纷纷下跪，朝顾皇后行了跪拜礼，唯独陆山长站着。
“……”裴山长见了，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个陆淑懿，也就仗着和顾皇后交情好这点了！
顾皇后没看裴山长，目光先落在赵明瑜身上，停留一会儿，然后看向了陆山长，轻笑道，“淑懿，皇上今日有事来不了，我一人来便可。”
听到明远帝真的不来，裴山长等人心里都有些遗憾。
不过，有顾皇后来，总比帝后二人都不来更强！
陆山长并未意外，点头微笑道，“无妨，子衿你来了就好。”
左右明远帝也不是真对书院大比感兴趣，来了不如不来。
顾皇后看了她一眼，自然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不由一笑，“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再没空闲，我都会来。”
这份荣耀，听得众人羡慕不已。
不过，陆山长和顾皇后是自幼的好友，他们也羡慕不来。
陆山长显然已习惯了顾皇后这般说话，与顾皇后说了两句，便没再开口了。
顾皇后也未介意，目光看向了赵明瑜，眼底藏了抹柔情，然后才朝众人说道，“免礼平身，都开始吧！”
一声令下，裴山长等人这才起了身，然后赶紧发放考卷。
这一轮，考的是策论。
十大书院各派了三个人，三十名学生同时走上考场。
顾暖自幼受过严苛的管教，又是从小出入皇宫，对这样的阵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紧张的。
郭仪聆也还好，就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写考卷，难免有些紧张。
和二人相比，卢清舒便显得格外紧张了些。
策论这门，顾暖一直都是第二，郭仪聆也一直都是第三，唯有她，只能时不时地拿个第四。
虽说第四也不错了，但和第二第三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许是紧张，卢清舒下笔时，第一个字差点写错了，还好及时回过了神，这才改了过来。
青山书院的三个学生倒是淡定得很，频频得巡考夫子点头。
黄山书院今年派来的学生，是去年参加过的，更加不紧张，答题运笔如飞。
其他几大书院的学生就要相对差一点，有几个还哆嗦起来，连名姓都写错了。
……
裴山长看得十分得意，面上满是自得，侧头瞥了眼陆山长，冷嘲热讽道，“我说陆山长，你们书院的那个学生，这都差点没拿稳笔，还想拿第一，怕不是在做梦吧！”
裴山长说得极小声，毕竟顾皇后就坐在上头，怕被听了去。
可饶是如此，顾皇后耳力极佳，还是听到了，不由蹙眉，朝裴山长斥道，“此刻正在考试中，裴山长身为一院山长，最是应该明白不宜喧哗这个道理！”
妤姐儿说了要拿第一，不管拿不拿得到，这些人都没资格议论！
“……”裴山长脸一绿，告罪过后，不敢再说了。
可裴山长心里，却又把陆山长给记了一笔，顺带骂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