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瑜侧头，朝莲心投去一记目光。
莲心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提醒道，“姑娘忘了，山长说了让姑娘来了黄山书院后，先过去找到一众同窗。”
“这会儿也不早了，众人也快到了，姑娘还是赶紧过去吧。”
莲心说得小声，可也足够令黄子润听到了。
黄子润心里便有些失落，面上倒是掩饰得很好，说了句，“赵三姑娘既是还有事，不妨先走，不妨碍的。”
等的就是他这句！
赵明瑜心底松了口气，面上还是要装一装，朝他歉意道，“既如此，那我便就先走了，黄二公子告辞。”
黄子润心里再不舍，也不便表露出来，只得朝她让开路。
对于黄子润心里会不会不舒服，赵明瑜无暇多想，领着莲心从他身边走过，往别处走去了。
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
不是她有意害得他这般的，那便与她无关。
……
和黄子润分开后，赵明瑜快步走了百步远，才停下来。
莲心跟在赵明瑜停下，笑嘻嘻地道，“姑娘，奴婢方才表现得可还行？”
那个黄二公子，明知道姑娘已定了亲事，还要表露心意！
简直是不知羞耻！
她虽没读过书，也不认得太多字，但她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道理。
“很好，”赵明瑜回头，冲她一笑，打趣道，“方才我还怕，你看不懂我想表达的呢，不想你这些日子进步飞跃！”
“……”莲心脸微红，嗔道，“姑娘再打趣奴婢，奴婢下回可就不帮着姑娘了！”
赵明瑜弯唇，但笑不语，只一双眸子瞅着她看。
莲心被看得莫名心虚，忍不住说了句，“姑娘怎么这般盯着奴婢看？奴婢脸上又没生朵花！”
虽不知道姑娘为何这样看她，但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真的犯了错一样！
“我不能盯着你看么？”
赵明瑜轻笑，见她扁了嘴，这才笑道，“行了，一会儿师父就要来了，你要继续扁着嘴，没得让人以为我欺负你。”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莲心和秦一，这二人，都是个别扭的。
“……”莲心一听，就知道姑娘是不打算说了的，只好不问了。
算了算了，姑娘素来如此，她早都习惯了。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番，陆山长及陆文彤，便一道过来了。
“明瑜。”陆山长今日心情极好，还在大老远，就喊了她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赵明瑜回过头，便见到一脸喜色的师父。
赵明瑜抬脚走了过去，莞尔道，“师父今日来得晚了点，总算叫徒弟比师父早了。”
陆山长听了，也未觉得不快，笑笑，“路上遇到了彤姐儿，便和她一道过来了。”
陆文彤算得上是陆家小辈里，比较得陆山长青眼的那个了。
实际上，陆山长对陆家，早已形同路人。
“陆姐姐气色瞧着不错，可见陆姐姐对今日的绘画比试，是有信心的。”赵明瑜看向陆文彤，冲她颔首微笑。
陆文彤也冲她一笑，“我原还有几分紧张，可有赵三妹妹这番话，我今日必定能好好发挥，绝不拖大家后腿！”
拖后腿什么的，以陆文彤平日的名次，还不至于。
赵明瑜也不担心，又和陆文彤说笑了几句，便见其余人来了。
今日要上场的，除了陆文彤，还有郭仪聆、顾暖、卢清舒，以及张婉华、郑淑湉和杨蓉瑶。
佟楚和沈娇，参加的也是绘画，只是这会儿都还没过来。
其余原是不必来的，可到底都对大比好奇，个个都来了。
总之，十五个学生，除了两个还没到的，其他都到了。
“还有三刻钟，大比就要开始了，今日要参加的，可都准备好了？”陆山长看向众人，目光森严。
众人齐声应道，“都准备好了！”
声音齐整，气势如虹。
陆山长见了，心里很满意，点了头，“好，都随我进去吧！”
一听到能进去了，众人心里都生出几分期待来。
听说黄山书院很大，夫子和学生尤其多，大多都是少年，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不过，要是今年的书院大比，是设在青山书院就好了。
青山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是皇亲国戚，再不济，也是公侯嫡子。
……
陆山长领着众人从黄山书院的侧门进去，又被引去了校武场。
既是大比，就要公平公正、公开透明，比试场地自然不能选在学舍里。
众人跟着进来后，就被眼前的宽阔给惊到了，感叹一句，“黄山书院果然很大啊！”
以前她们一直以为池兰书院就已经很大了，可如今见了黄山书院，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咳咳，不对，应该是“书院外有书院”。
“黄山书院的名头虽比不得青山书院那般响亮，但也要远胜其他书院，不是一般人能够考得进来的。”
“这个我知道，能考进黄山书院来的人，一要家世不错，二要才学合格，二者缺一不可！”
“青山书院家世俱是好的，才学更是从未输过任何一个书院，这黄山书院就是再好，也永远比不过青山书院。”
“这可未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保证青山书院就一直都是第一？”
“没错！咱们的赵斋长不就说了吗？要带咱们拿下这回的第一！”
颜一婧说了这么一句后，顿时就遭来了其他人的议论声。
除了个别是支持颜一婧的，其余人都在说着颜一婧。
“今日是书院大比，颜一婧却在这儿说这些风凉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希望咱们书院拿第一！”
“颜一婧和赵三妹妹素来不对付，看不惯赵三妹妹也是有的。”
“算了还是别说她了，说起来就烦，还好今日没她参加，不然我都怕我发挥不好。”
“噗，快看她脸色，又开始绿了！”
“嘘，都快别说了，山长看过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瞬间闭了嘴，就连颜一婧，也赶忙低下了头。
陆山长不喜欢同窗拌嘴。
为了不被逐出书院，她就忍了这两日！
不过……
谢娆说得没错，赵明瑜想拿书院大比的第一，就是在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