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忘了,你如今还是太子生母。”
明远帝眉目极冷,厌恶地扫了眼宁嫔后,便看向了杨栋,语气并不重,“今夜是为十九弟设的庆功宴,你们倒是好,百般扫兴不说,还自以为是,以为朕不敢如何。”
“……”杨栋听着,却是越听越觉背脊发凉,双脚都想跪下了。
母妃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那件事,别真是母妃所为吧?
这宫里头和赵明瑜有仇的,除了母妃和他,似乎再没别人。
“父皇容禀,母妃素来是个待人和善的,是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来的,此事必定是有人收买了这宫女,意图冤枉母妃,还是父皇明察啊!”杨栋咬咬牙,干脆跪下了。
可在场之人,却没一个信他们母子所说的。
要真是被冤枉,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可这事明摆着就不是别人陷害他们,根本就是没能得手,还被败露了。
明远帝更不是个傻子,一想到这对母子竟在他为十九弟设的庆功宴上做这些事,他心里就恶心得不行,恨不得杀了他们!
只是,杨栋毕竟是他才立不久的太子,如今半年都还没到,要是直接就废了杨栋,难免说不过去。
便是群臣,也会激烈反对。
明远帝闭上眸子,强行压下心底怒火,这才睁开了双眸,冷冷道,“够了,此事到底如何,将红绣找来便知,还有这宫女口中所说的地方,去了也能知道到底为何!”
“宁嫔、太子,你二人若是想为自己证明,不妨带头过去,如何?”
最后两个字,听着十分阴沉。
杨栋一听,立即应下,“父皇这个提议十分好,儿臣愿意带头前往,以还母妃清白!”
可宁嫔听了,却拼命地摇头,“不行!这不行!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嫔妾的,皇上若是真要让嫔妾带头前往,可就等于帮了那些人了啊!”
“母妃!”
杨栋目中露出讶异之色来,随即心里咯噔了下,摇了摇头。
完了,母妃这般害怕,应是真的做了那种事了。
母妃怎么就能这么糊涂?
今夜是为秦王设的庆功宴,母妃在庆功宴上耍这些心机,不就是想惹怒了父皇吗?
母妃太傻了啊!
“你既没做过,为何要怕?”明远帝无比嫌恶地看了眼她,摇头道,“宁嫔,你太让朕失望了。”
一旁站着的顾皇后见了,并不同情宁嫔,张口问了一句,“皇上,可还要过去一趟?”
“要!”
明远帝回答得格外大声,满面怒容,“宁嫔既死活不承认,朕今日就让她彻底歇了心思!”
这个愚蠢的妇人,竟敢公然挑衅他!
他往日能宠·她,如今便能毁了她!
明远帝愤怒不已,看向那宫女,“还不赶紧在前头带路!”
宫女一听,脸已白得没血色了,却不得不赶紧答应下来,起身走在前边。
明远帝抬脚跟了上去,顾皇后自是要一并跟着的。
帝后二人都走了,其余人也不好不跟着,纷纷跟了过去。
宁嫔母子仍旧跪在地上,没明远帝点头,不得起身。
赵明瑜和杨琮走在最后,扫了眼这对母子,眼里并无半分怜惜。
经此一事,离杨栋太子之位被废,也就不远了。
“赵明瑜,你到底是怎么逃脱的?”宁嫔忽地抬头,面目狰狞。
杨栋也抬了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说了句,“你不怕等我登基成为天子之后,诛了你赵家满门?”
他可是太子!
和他母妃做对,就等于是和日后的天子做对,这点道理,这赵明瑜竟都不懂?
“太子殿下果然最喜欢杀人了。”赵明瑜没回答,落下这么一句,便抬脚往前走了。
杨栋眼里露出震惊之色来,心底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最喜欢杀人?
这个赵明瑜,到底是什么来头?又知道多少他杀谢妤的事?
“本王奉劝太子一句,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好生珍惜,免得将来后悔。”杨琮冷眼扫过二人,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杨琮,“……”
这对狗男女!
……
宫女在前头带路,领着众人越走越偏僻。
顾皇后便道,“此路通往的地方,只有重华宫,那个地方,是在那儿?”
宫女点点头,边走着边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听了一嘴,说是到时候叫奴婢引所有人去重华宫便可。”
顾皇后便没再说了。
今夜要不是妤姐儿聪慧,必定要被人算计了。
重华宫,早已不住人了。
可重华宫原是明远帝为太子时,住过的地方,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先帝下令将重华宫封了,谁也不得靠近。
那到底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妤姐儿不会知道,可倘若妤姐儿真的进去了,在里面做出点什么事来,明远帝必定会震怒。
天子震怒,绝不是妤姐儿能够承受得住的。
顾皇后没再开口,明远帝也没有开口,一路走到了重华宫。
“皇上、皇后娘娘,宁嫔娘娘所说的地方,便是这儿了。”宫女朝二人跪下。
明远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道,“把门打开。”
宫女面上露出害怕之色,可到底没敢求情,起身走上前,手才碰到殿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男子的愤怒嘶吼。
“啊!”
宫女吓得连忙缩回了手,转身朝明远帝跪下,低头不语。
“废物!”
明远帝一见,更为恼怒,直接就上前,将门给打开了。
门一开,里面就传出一股刺鼻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明远帝皱眉,强行忍住才没当场吐出来,怒道,“里边是谁,还不赶紧给朕滚出来!”
一听到“朕”字,里面的男子赶紧拖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见到明远帝,男子直接就跪下了,十分厌恶地指着妇人,“皇兄,求皇兄替臣弟做主啊!”
“这个不要脸的老娼·妇,长得这样丑,竟还敢爬臣弟的床!”
“说来臣弟真的是委屈得很,臣弟不过是进宫来赴宴的,原本还欢欢喜喜的,却没想到,被人打了一闷棍,醒来后,浑身又燥热得很,这才会和这老娼·妇……”
后面的话,男子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想他堂堂一个郡王,居然和一个老娼·妇那个,那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