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奢华大气的马车停在了她们身后。
一左一右地站在马车身侧的，正是廖蕊和杜若二人。
赵明瑜是第一次瞥见的，连忙小声说了句，“咱们走后门吧。”
顾皇后让人在这儿停下，定然是因为要从正大门进去的。
“啊？可是为什么？”黄子蕴最是不解，却在她指向后面时，登时明白了。
顾、顾皇后竟然出宫来了！
那日还说顾皇后会来池兰书院监考，可后来她们盼了许久，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也没能盼来顾皇后。
没想到今儿，她们压根儿不抱希望了，顾皇后却又来了！
三人见黄子蕴也闭嘴了，便一道朝后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眼珠子都睁大了。
“赵三妹妹说得没错，我看咱们还是走后门吧。”顾暖表示支持。
陆文彤也没意见，“我同意。”
李珺姿倒是想不同意，可一见到是顾皇后，当即就怂了。
总之，没人不同意的。
五人商量好后，便抬脚往别处走去，打算从书院后门进。
可偏偏这时，顾皇后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赵明瑜。
“明瑜，你过来我身边。”顾皇后穿着一身常服，笑容亲切。
除赵明瑜外的四人，“……”
书院里，有陆山长对赵三妹妹格外关注也就罢了。
这连顾皇后，眼里都只有赵三妹妹，就太引人公愤了啊！
不过，四人立刻说道，“赵三妹妹，既是皇后娘娘喊你，你就快过去吧，我们跟在你后头就好。”
虽说顾皇后没喊她们，但顾皇后身份摆在那儿，她们见到了，也不可能不过去行礼的。
“好。”赵明瑜也没矫情，点了头。
五人一前一后地过去，还未到顾皇后跟前，便要弯腰行礼。
可顾皇后见了，连忙说道，“明瑜不必多礼，我是夫子，只行师礼即可。”
她是以夫子的身份来这儿，为的就是怕妤姐儿太过拘束了。
她想和妤姐儿多相处一会儿。
“是。”赵明瑜心里并不讶异，朝顾皇后行了师礼。
其余四人见了，也跟着行了师礼。
顾皇后连忙扶起赵明瑜，对着其余四人，却只是淡淡道，“都起来吧。”
四人，“……”
好扎心！
四人顾不得心里吐槽，赶紧道了谢，然后低下头站着。
顾皇后只想和赵三妹妹说话，并不想见到她们，她们得有点自知之明才是。
“明瑜，我难得来书院一趟，你陪我走走，说说话吧。”顾皇后看向赵明瑜，眉目温柔。
赵明瑜心里自是排斥的，毕竟顾皇后必定已经认定了她是谢妤，和顾皇后边走边说话，定然少不了“谢妤”之事。
她不愿和顾皇后提起。
在她心里，顾皇后对她是极好的，她不愿也不能去利用顾皇后。
可惜……
“是，夫子。”赵明瑜张口应下。
如今的她，只是端容郡主，对于顾皇后说的，除了听命，别无他法。
顾皇后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应下，心里到底舒畅许多。
于是，顾皇后便撇下了所有人，只和赵明瑜边走边说着。
就连廖蕊和杜若，也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后头。
四人见了，不得不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一句。
顾皇后真的是太偏心了啊！
不过，她们只是池兰书院的学生，不像赵三妹妹，和顾皇后以后会是妯娌，所以她们也没什么可酸的。
四人想罢，抬脚跟了上去。
……
赵明瑜随顾皇后进了池兰书院。
二人虽是并肩走着，但赵明瑜还是有意识地放慢了一步，稍稍落在顾皇后后头。
顾皇后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心里也很无奈，妤姐儿对她，到底还是存了戒备的。
何况，妤姐儿从来都是个最注重规矩的。
“明瑜，我听淑懿说了，你这次又考了全满分，很不错。”
走了会儿，顾皇后主动张口询问，又微笑道，“你别多心，考试这种事，除了靠天分还靠平日里的刻苦努力，你能得此分数，我也为你高兴。”
妤姐儿当年进池兰书院时，也考过几次第一，但都不是全满分。
如今妤姐儿回来了，拿的都是全满分第一。
平心而论，她确实是为妤姐儿高兴的。
“多谢夫子，”赵明瑜到底不是心肠硬之人，语气柔和了点，“夫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书院？”
那日·她以为顾皇后真的会来书院监考，可后来考完了才知，顾皇后不来了。
堂堂中宫皇后，一诺千金，会反悔，那必定是有道理的。
听她问起这个，顾皇后眸色便黯淡了下来，也不瞒着她，“那日·我原是要来的，可偏偏柏哥儿那日进宫来了，还主动说要我为他挑个正妃，连花名册都亲自列了一份，我心里也着急，便只好应下了。”
“可我原以为可以等从书院回去后，再慢慢儿地挑选的，柏哥儿却不肯，非要我赶紧挑出来，他好去求赐婚。”
顾皇后说着说着，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快，“到底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他生母又早逝，只怕在他心里边，我是他的弑母仇人吧。”
那日·她放弃了来池兰书院监考，为的是替柏哥儿挑个正妃，可却在她千挑万选之后，柏哥儿却一个都不中意！
花名册是柏哥儿自己列好的，不是她，她辛辛苦苦一场，只换来一句“儿臣没有中意的”，这叫她如何不气？
可柏哥儿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养也只能养到这个地步了。
“明瑜，我和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倘若我真扶持了他，令他得以继承大统，只怕日后他对我非但不会尊重，反而还会下令疏远我这个嫡母，”顾皇后说着，十分无奈，“我自问对他已是不错，可他却总是这般，还不如他姐姐。”
昭平虽是个女儿家，但都要比柏哥儿好很多。
可到了如今，她除了继续扶持柏哥儿，再无第二个选择。
“明瑜只是个学生，不懂朝政大事，”赵明瑜眉目低垂着，淡淡道，“有时候，想令一个人听话，便不能一味付出，朦朦胧胧，才是最好。”
说完这句，赵明瑜便不肯再说了。
顾皇后却听得心头一惊，脑子里一个念头迅速浮现。
